第62章 河洛交锋8-《大兖》

  却说郑庸在军中接徐率和敬之处军报,说全军已顺利抵达预定位置,而此时步军也早已从滑台携辎重前来。郑庸开始布置攻城事宜。

  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虎牢关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扼守西进洛阳的通道,北有黄河,南有汜水,一旦虎牢有失,则可沿河谷直抵洛阳,故欲守洛阳,必保虎牢。北魏在虎牢一直驻有重兵,关隘高大坚固,全部是巨石堆砌或者夯土制成,城墙上有了望塔和箭楼,关外除黄河和汜水形成的天然屏障外,在弓弩射程内还有人工挖掘的护城壕,宽达十米,深五米,两侧一直延伸到河岸,河岸处还设置有挡板,紧急时可灌水淹没敌军。

  郑庸对这次攻城战异常重视,以往为了减少伤亡,都是用计将守军诱出城外野战,以充分发挥兖军骑兵的野战优势,而这次无奈之下,只能强攻。这是兖军第一次攻城,必须打出样板,为以后的攻城战积累经验。

  现在兖军的攻城器具已是异常完备,造办处根据郑庸大体上描述,经多次试验,研制出了配重式抛石机,可抛射百斤巨石,射程达三百米。云梯也进行了改进,重型云梯配有防护棚,用来减少攻城伤亡,撞车也进行了改进。其他诸如橐驼车专门用来填壕,壕桥用来快速通过壕沟等等。

  目前,程万已经指挥众军将抛石机和重型云梯架设好,橐驼车也已经装满土石,攻城士卒也已整装待命,准备次日一早攻城。

  可当天夜里探马就接连来报,说北魏朝廷又调集了三路兵马,一路乃穆不花率三万人南下青兖,另两路分别是上党王洛夫、高凉陈汉,也各率精兵三万人驰援虎牢而来。

  这北魏为了争夺河洛也是不惜血本了。郑庸思考着整个战场形势,穆不花的三万人,有邓越、辛幼安率大军在北线,其必无能为也。洛阳守军不敢出战之前提下,徐率的两万精兵沿河设防也足以对付高凉陈汉的三万人。薄弱之处在于赵大岳,王洛夫自上党方向来援,大岳部首当其冲,他的一万人要应付王洛夫的三万人,郑庸便令裨将领兵一万前去增援大岳。现在自己手中还有步军两万,也是攻城的主力军,以及骑兵三万人,而要攻取虎牢关,至少也得五万人轮番上阵,虎牢坚固,要想破坏城墙是不可能的,只能是爬到城头近身搏斗。

  先说青兖之邓越与辛幼安,自郑庸走后,在青兖指挥五万守军沿河布防,守住险要。这日,斥候来报,穆不花率军三万在对岸扎营,伺机过河。右安道:“此必是北魏见河洛吃紧,故命穆不花进攻青兖,牵制主公。主公之所以令我等在青兖边境布下重兵,就是为了今日。我大军可严守沿河险要,绝不能让穆不花渡过河来。”邓越道:“我军有五万人,穆不花部只有三万,何不诱其过河,聚而歼之?”右安道:“将军数次跟随主公大破魏军,某也坚信将军必能胜之。然此时全局之重在于河洛,后方必须稳固。待荡平河洛后,区区穆不花不足攻也。”邓越然之,遂紧密布置防线。

  穆不花在对岸见兖军防守严密,一时竟也无从下手。遂聚众将商议道:“今河洛危急,朝廷让吾等进攻青兖,就是为了牵制郑庸,然对面防守严密,我等该如何进兵?”参军张华道:“今历城附近防守严密,依某之见,我军可自碻磝西直插兖州腹地。我之任务在于牵制郑庸,碻磝西离滑台更近,可力援河洛。”穆不花大喜,命全军大迂回秘密西进。

  邓越与右安见对岸魏军退去,便派斥候打探,都回报说对岸二十里内未发现魏军踪影。右安道:“魏军突然销声匿迹,必是欲出其不意,突袭我军。今自碻磝以东皆是重兵把守,且可相互增援,而东平方向防守薄弱,将军可令副将领兵前去强化东平郡的防线。邓越便令副将崔泰率军一万星夜前往东平沿河布防。”

  穆不花果在北魏境内大迂回,然后突然出现在东平对岸。崔泰见魏军大至,下令死守沿河险要,同时快马飞报王茂之。崔泰知东平地近肥城,援军可及时赶来增援,如果再去邓越处求援已是不及。

  穆不花见兖军竟是已有准备,但看兵力也就万余人,便令一万人去上游佯装渡河,自率主力在下游秘密隐蔽。崔泰得知后,派校尉钟显领三千人急赴上游。穆不花见崔泰仅派少部兵力前去,又生一计,令上下游同时强渡,吸引崔泰注意力,然后派裨将蓝瓶儿领万人秘密由中间渡河。

  只见上下游的魏军在弓弩手掩护下顶着盾牌搭设浮桥,崔泰见魏军来势汹汹,下令弓弩手全力阻击。双方正僵持不下,忽有探马来报,魏军约万人已自中部渡过河来,杀向上游钟显将军。崔泰大惊,上游钟显处仅有三千兵力,但此时自己也被牵制,便又勉强抽出两千人从后面追击杀向钟显的魏军。

  蓝瓶儿按照穆不花的命令,过河后直接杀向上游,计划先解决那三千兖军,然后再回军掩杀。钟显见魏军大队掩至,临危不惧,分兵一千守住渡口,自率两千人迎战魏军。

  钟显见来袭的魏军约有万余,兖军处于绝对劣势,但他知道,必须尽量拖住敌人给援军争取时间。而河岸平缓无险可守,于是钟显毅然决然的率队直接杀入魏阵。魏军被兖军的自杀式冲锋惊呆了,就这点人竟还敢主动冲锋。

  只见钟显军的攻势异常凌厉,魏军刚开始时前队反被冲乱,但很快便稳住阵脚,双方在上游展开血战。此时这两千兖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在魏军阵中死打猛冲,魏军接连落马。但是兖兵也是伤亡不小,而周围的魏军却是越来越多。正在钟显死战之时,崔泰派来的两千援军也到了,从侧后猛冲魏军,蓝瓶儿让后军敌住援军,自率主力猛攻钟显。来援的兖军仅有两千,一时也无法透阵援救钟显,最终钟显一军大部没于魏阵,钟显身被数创,力战而亡,但魏军却付出了伤亡三千余人的代价。

  钟显战死后,魏军开始夹击留守河岸的那一千兖军,对岸的魏军也加速强渡,就在此危急时刻,远远看到一将率大队兖军呼啸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