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穆盈战霸先 周渊斩刘睦-《大兖》

  却说李弼当日轻敌,被兖军大败,只得就地扎营固守,等待陈霸先。原来穆盈在抵达裤裆山之后,巧妙利用地形,在确保石墙防守力量充足的同时,又在两翼各留出数千精锐骑兵,准备在关键时候打梁军一个措手不及。

  次日下午,陈霸先率大队梁军赶到,李弼接入,将昨日之事向陈霸先禀报。霸先大怒,道:“吾数次劝汝莫要轻敌,汝不听。此番又不顾陈参军劝阻,轻敌出战,折我将士,损我军威,殊为可恨!”喝令左右推出大帐斩之。陈昊出道:“李将军心忧韩几,破敌心切,方至此败。况我军虽败,亦使兖军埋伏在山后之重兵暴露,愿将军赦免之。”陈霸先尚自怒气未消,陈昊又道:“如若将军必斩李弼,则陈昊亦同为败军之将,愿同领死罪。”诸将亦劝之,陈霸先方令暂留其性命,以戴罪立功。

  霸先令诸军暂时扎营休整,自与诸将前往高处侦候裤裆山情势。回到大帐后,聚集众将商议。裨将刘睦道:“末将前与韩几将军曾数次率军经过裤裆山,此山南翼有一条小路,可直通兖军之后。今夜,末将愿率本部抄小路迂回其侧后,明日晨时,将军令主力在阵前猛攻,而末将率部自侦侯杀出,兖军可败也。”陈霸先大喜,忙令刘睦立刻准备,薄暮出发。

  刘睦所说不错,在裤裆山南确实有一条小道直通兖军之后。在兖军在江北大军压境之后,梁军在南岸频繁调动,刘睦曾数次与韩几经过此地,故对裤裆山的地形极为熟悉。当夜,刘睦率本部万余人饱食轻装,趁着夜色掩护,消失在群山之中。刘睦走后,陈霸先下令众军加强警戒,准备次日强攻裤裆山。

  次日清晨,陈霸先命副将虞恭率万人在左翼,李弼率本部万余人在右翼,同时向裤裆山发起了猛攻,双方在前沿爆发激战。这陈霸先不愧为是南陈的开国君主,行事果断,治军严明,他手下的梁军战力颇强。只见梁军不顾伤亡,凶猛的抬着梯子向石墙处猛攻,墙下尸积如山,高与墙平,而后继士卒踩着尸体向阵内猛攻。兖军在前沿死战不退,数处守军全部战死,但很快就有其他兖军赶来将突入的梁军全歼。穆盈见情势紧急,命左右两翼的骑兵自间道冲出,杀向正在攻城的梁军。但有昨日的教训,陈霸先早有准备,他已在左右两翼各自预先安排好万余人,兖军冲出后,两翼的梁军也趁机杀出,与兖军精骑搅在一起,双方杀得是天昏地暗。

  但令陈霸先想不到的是,兖军阵后却一直没有动静,霸先心道:难道是刘睦出事了?不可能呀,兖军新来,不可能知道这条小路,更不可能提前知晓刘睦的动向,就算穆盈获悉了刘睦的计划,但也没有多余兵力前往阻击。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猛攻了。陈霸先绝对想不到,刘睦,来不了了。

  原来,昨夜刘睦出发后,立功心切的他率部在裤裆山南翼蜿蜒的山路上疾行,后半夜时,眼看就要走出群山,忽然四面八方杀出大批兖军,梁军措手不及,从偷袭变成被袭,立时大乱。原来在此地埋伏的兖军确实不是穆盈派来的,而是张业派来的。前天穆盈率部前往裤裆山不久,便有新安裨将瞿奉来降。之前李磐在渡江攻打宣城之时,新安守将廖腾奉命前往驰援,而令裨将瞿奉率两千人留守新安。但宣城守将张甫和廖腾被李磐全歼,接着张业的十万大军接踵而至。虽然张业此时的重点在于陈霸先,而留守新安的瞿奉却已是如坐针毡,他的两千人马在兖军面前简直就是不值一提,但若弃城东逃,朝廷法令定也不能轻饶,权衡再三后,便率部投降了张业。而瞿奉之前也曾数次带兵往返寻阳,深知此处地理。此时瞿奉尚不知穆盈已前往裤裆山阻击陈霸先,为了在张业面前递投名状邀功,便建议张业速速占领要道裤裆山,而在歼灭韩几部以后,以奇兵取道裤裆山以南小道,夹击陈霸先。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业闻裤裆山南竟还有一条小道,大惊,张业深知陈霸先久经沙场,善于用兵,绝对不会错过这个奇袭穆盈的机会。恰值此时韩几部已覆灭在即,张业便令裨将周渊率两万人,以瞿奉为向导,火速前往裤裆山南翼小道埋伏。

  周渊率部于当日抵达裤裆山南翼,选择有利地形隐蔽了起来。结果次日夜间,了望哨便发现刘睦的万余人急匆匆的沿山道向东疾驰。周渊令五千人在山后悄悄向刘睦军侧后迂回,准备在伏兵杀出后断其归路。一个时辰后,梁军全部进入包围圈,周渊见时机已到,放炮发出进攻命令,兖军从四面八方冲出,直扑小道上的梁兵,刘睦正率部疾驰,突见兖军杀出,漫山遍野,正不知有多少人马,大惊,忙下令全军火速后撤。但却为时已晚,负责迂回的兖军早已抵达预定位置,刘睦军没跑出多远,只见军后也呐喊杀出大批兖军,全军顿时大乱。兖军各部居高临下,如猛虎下山,冲入梁军阵中左砍右杀。刘睦惊愕之下回过神来,欲待指挥全军集中兵力向后突出重围,但此时梁军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四散奔逃,哪里还指挥得动。双方混战约一个时辰,梁兵渐渐陷入绝境。兖军本来战力就强,何况兵力又双倍于梁兵,刘睦哪里支持得住,遂至大败。混战中,周渊在高处王俭刘睦所在,率锐卒直接扑向刘睦。刘睦措手不及,被周渊一枪刺死,梁军见主帅已死,全部跪地缴械。此战兖军阵斩三千余人,俘虏六七千人,只有数百梁兵侥幸逃脱。

  而此时的陈霸先,尚在指挥众军与兖军死战,对于刘睦部的遭遇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