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张腾守焉耆 太史战突厥-《大兖》

  当初南下征伐宝髻,在党项和白兰失利撤回后,刘拯一度想亲自率军前往。傅瀚以大局为重,主动请缨南下,刘拯从之。当时刘拯因为党项和白兰战败,向朝廷上表请罪,郑庸并未治罪,只是象征性的罚俸半年。刘拯未亲自前往还有一个原因是当时有情报显示,西突厥在西部边境蠢蠢欲动,可能会对本部或者太史歆部不利,刘拯在下令各部备战的同时通知太史歆。

  早在刘拯进军吐谷浑之时,当时慕容伏连筹向西突厥求援。其实此时的西突厥严格来说应该叫突厥西部,西突厥还没有建立汗国,一直到南梁末期,阿史那室点密才开始经营西部,将势力拓展至里海。但前文提过,由于大兖的崛起,多次击败北部少数民族政权,已经将历史大大提前了。

  此时西突厥可汗乃是伊利可汗。得知大兖进军吐谷浑且伏连筹前来求救后,便聚众商议。各部众意见不一,有的主张兖军一时拿不下吐谷浑,应立即派骑兵驰援。有的则主张兖军战力强悍,国力强盛,更是曾数次大败突厥,暂时不应招惹之。但也有的主张应趁兖军与吐谷浑激战之时,袭破太史歆。各部争吵不休,伊利可汗无奈只得先陈兵西域边境附近。后来兖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败伏连筹,占领了吐谷浑,伊利可汗震惊不已,知战机已逝,遂决定将边境的大军撤回。但没过多久又闻党项、白兰战败,兖军已派大军南下宝髻,伊利可汗这次再也坐不住了,决定趁机夺取西域东部以自固。

  突厥人的担心不无道理,兖军占领青藏高原后,实际上突厥已是腹背受敌之势。西域的太史歆部当然可以随时西进,现在兖军也可以自高原西部北上进击突厥,届时整个西域危矣。若能先将兖军在西域东部的这颗钉子拔除,则突厥人的压力将小得多。伊利可汗命大将回力扎率五万大军犯境。回力扎令副将十北仑率两万人将焉耆团团围困,自率主力三万人南下进击太史歆。而东突厥闻西突厥已出兵鄯善和焉耆,也命大将哈斯出率两万轻骑突袭伊吾,一时西域战火四起。

  太史歆得知东西突厥多路进犯,遂快马报于刘拯求援。此时离西戎校尉府最近的乃是驻敦煌的万余兖军,之前郑庸有令,太史歆可相机调动敦煌守军。今伊吾仅有吴兰的五千人,太史歆遂一面令吴兰坚守,一面将敦煌守军调往伊吾驰援。但焉耆亦是仅有张腾的五千守军和焉耆的千余士卒,形势危急。太史歆欲待派军往援,但回力扎已率三万人向鄯善扑来,无奈之下只得快马通知张腾固守待援。自率主力一万五千人和五千鄯善国士兵前往迎战。太史歆恐突厥别部偷袭西戎校尉府,便留下五千人守城。

  最终与回力扎大军在鄯善北部的且末河相遇,两军开始对峙。此时的且末河是枯水期,河床早已干透,遍布砂砾。回力扎虽是占有兵力优势,但却没有急于发起进攻。因为他在等十北仑。回力扎早就探明,焉耆仅有五千守军,十北仑率两万众,定能一击而下,彼时再派十北仑迂回到兖军侧翼,刘拯必不能敌。回力扎的算盘虽然打的很响,但他却不知道,此时十北仑在焉耆已是陷入胶着。

  却说焉耆守将乃是张腾,张腾近些年南征北战,参与大小战斗十余次,乃是一员悍将。兖军进取河西和西域,张腾功不可没。此次,张腾闻回力扎率大军南下,而十北仑率两万之众来攻焉耆,知鄯善太史歆处已无余力派军驰援,遂下令城中青壮百姓皆上城助战。

  十北仑抵达焉耆城下,见城上守军稀稀疏疏。遂下令全军将城池围定开始猛攻。突厥军恃众,皆呐喊援梯而上,但攻击开始后,城头上守军突然变得密集起来,攻城部队死伤惨重。原来张腾令百姓皆伏于城墙内,只以老弱守军示人。十北仑以为兖军怯战早已逃亡大半,遂下令麾军猛攻,准备一鼓作气拿下焉耆。攻城开始后才知道根本不是那回事,其实此时焉耆城内守城军士甲百姓已近万人。突厥军从早上一直进攻到中午,不仅没有破城,反而付出重大代价,十北仑下令将士卒撤了回去。次日,十北仑改变策略,令军士集中兵力只从东西两翼猛攻,但张腾在城内来回调兵支挡,半日后,突厥军依然无功而返。十北仑只得下令暂时休整。

  回力扎在且末河北岸苦等十北仑不至,正在纳闷,忽有焉耆探马前来,报说焉耆守军死战不退,突厥军正在猛攻。回力扎恐事久生变,且自己兵力占优,乃下令全军向对岸太史歆部发起攻势。太史歆令鄯善军的五千人在后,听号令杀出。自率主力一万五千人往当回力扎。兖军虽然人少,但个个勇不可当,如排山倒海般杀入突厥军阵内,无不以一当十。激战一个时辰后,双方死伤相当,太史歆见时机已至,向在阵后的五千鄯善军发出进攻指令,鄯善军见兖军与双倍于己的突厥军死战竟只是稍落下风,遂备受鼓舞,全军自东翼贯入突厥军中。回力扎见兖军悍勇难敌,而鄯善军又加入战斗,便下令全军撤回。兖军和鄯善军见敌军退走,也率部退回南岸。

  当夜,太史歆便下令全军加固工事,作久守之计。今日一战,兖军折损三千余人才堪堪将突厥人击退,太史歆清楚,今日兖军全靠锐气,而在兵力悬殊的情况之下绝不能如此消耗,只能固守待援。次日,回力扎果令全军再次前出挑战,兖军坚守不出,突厥军遂顺势冲过南岸进攻兖军大营。兖军依托工事死战不退。两军野战兖军尚且不落下风,何况现在有工事的掩护,突厥军又是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