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傅瀚降 突厥犯北境-《大兖》

  却说傅瀚在全力抵御邓越的同时,派出快马前往通知赵清。但洪宁的万余人漫山遍野向东狂奔,傅瀚派出的快马只得绕道前往,比及抵达赵清处时,兖军已发起了突袭。洪宁抵达时,周离军在赵清和唐虎的夹击下已是岌岌可危,东翼和南翼多处前沿被突破,兖军退入大营坚守。洪宁抵达后审时度势,麾军扑向南翼的赵清军。赵清军正全力猛攻周离,遽然左翼杀来大批兖军,顿时大乱。已经攻入大营的周军见后军遇袭,无心恋战,也全部向后溃逃。周离也趁势指挥南翼兖军冲出大营在后掩杀。经一个时辰混战,赵清军腹背受敌,狼狈西逃,洪宁和冲出大营的兖军一起紧追不舍,周军死伤惨重,最终赵清仅率两千余人逃往傅瀚军中,余部皆被殄灭。

  洪宁大获全胜后,率部继续向北挺进,准备进击唐虎所部。唐虎在西翼闻赵清军大败,也顾不上此时已攻入兖军大营,下令全军立即向东撤离。周离见唐虎要跑,麾军而出,扑上去缠住唐虎。但周离军出去追击赵清的兖军,此时仅剩三千余人,唐虎令一部断后,自率主力拼命东逃。洪宁赶到后,见周离正与断后的周军激战,忙率主力继续向东追击,但唐虎此时已走远,洪宁追之不及而还,与合力将断后的数千周军殄灭。两军会合后,稍事休整后便挥师西进,准备合围傅瀚。

  而傅瀚见赵清大败而回,大惊,忙下令撤回城内。此时运粮的辎重队伍皆已入城,若让傅瀚退回城内,兖军将功亏一篑。邓越指挥所部与周军混战在一起,傅瀚难以脱身。一个时辰后,周离和洪宁率部赶到,直插傅瀚部侧后,傅瀚回城的通路被切断。驻守金城的周军加上赵清部共四万余人,赵清的万余人在东翼基本被歼,而在与邓越主力大战之后,傅瀚又损失近万人,此时傅瀚残余兵力还剩两万余人。而兖军虽也是死伤惨重,但此时还有四万余人,兵力几乎是傅瀚的两倍,傅瀚部实质上已陷入绝境。在完成对周军的合围后,双方均筋疲力竭,战场暂时陷入死寂。

  而傅瀚却是清楚,此时的寂静正是大战开始前的序幕。他和他的两万余周军该何去何从,身为主将的他要迅速做出决定。傅瀚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欲待投降,自己的妻儿老小皆在高平,宇文邕得知自己投降,必会迁怒于家人,欲待死战,自己麾下的两万余人又该如何?他们难道就没有妻儿老小了?当夜他一直坐到天亮,尚自犹豫不决。而就在傅瀚坐立不安的同一晚上,两辆马车出现在兖军大营东翼的官道上,车中的人正是傅瀚的亲属,而旁边负责护送的十余人乃是兖军暗探。原来是高平城内的暗探受命将傅瀚的家人营救出高平。

  天亮后,预料之中的兖军猛攻并没有出现,而正午时分,当值官突然来报,说兖军将傅瀚的家人送至营门。傅瀚大惊,忙跑出营门,只见傅瀚的父母带着他的妻儿正站在营门四处张望。傅瀚忙接入军中,问事情由来。傅瀚的父亲道:“我们被大兖的暗探救出,历经辗转才来到军中。高平城内盗贼蜂起,人心崩乱,大周亡在旦夕。大兖顺天应人,吾儿可速速降之,勿令生民涂炭。”傅瀚听后,涕泪横流,于当日率部出降,邓越大喜,亲自安抚。至此西路战事结束,邓越快马报于郑庸。

  郑庸在高平北翼军中闻邓越的西路军大胜,傅瀚投降,大喜。令快马回报邓越,留一部坚守金城,自率大军合围高平。邓越得令后,率大军向高平进逼,数日后抵达高平西五十里。此时,兖军各路皆已在大胜后进抵高平周围。城内的周军还有七万人,但周围的兖军已达四五十万之众。高平的陷落已经只是时间问题。

  在围城月余之后,郑庸命人前往高平城内劝降。宇文邕此时穷途末路,欲待从之。但以齐王宇文宪为首的主战派皆不同意投降。宇文宪道:“昔日,东进谢安、谢玄兄弟以区区八万人击退苻坚的八十万大军,今我城内尚有七八万人,不战焉知我军不能击退兖军。何况郑庸北部有突厥虎视眈眈,南部有南梁日思北伐。城内余粮尚足,可固守以待时变。”宇文邕只得从之。

  也许是老天想让北周多存在些时日,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一场变故暂时推迟了兖军的攻势。这日,正在高平以北围城的郑庸突然接到北部边军来报,说突厥派五万铁骑南下犯境。郑庸得报后,令斥候火速通知慕容暌离阻击。为确保万无一失,郑庸又派杨大眼率重骑三万前往沃野。

  原来突厥木杆可汗自上次大败后,一蹶不振,再不敢南下,只是在燕然山附近游牧。兖军主力进取北周之后,突厥一直观望南部战事,闻兖军各路先后取得大胜,木杆更是不敢轻举妄动。但木杆的这种谨慎让其部下极其不满,暗地里都谓木杆可汗畏兖军如虎。以沙钵略为首的贵族和其他主战将领阴谋篡位。一次,木杆可汗外出围猎,负责护卫的沙钵略亲手将木杆可汗射死,成功篡位。沙钵略继位后,一些忠于木杆可汗的部落先后向西迁徙,投奔西突厥而去,东突厥势力大减。沙钵略登上可汗宝座后,立即令大将胡尔坦率五万人进犯大兖,准备趁大兖和北周激战之时劫掠一番。胡尔坦率部自燕然山下出发,一路南下抵达居延,大肆烧杀抢掠,边境兵民伤亡惨重。

  就在胡尔坦耀武扬威、无恶不作之时,慕容暌离率部自北翼杀到。原来慕容暌离在收到郑庸军报后,命库提那率本部坚守,自率五万人兼程向西南进发。柔然汗庭在浚稽山以东,离来袭的突厥军并不远,慕容暌离派出斥候打探突厥军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