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兖军破泾州 邓越渡黄河-《大兖》

  却说丘泰离率锐卒向西北突围,庞云见状令武逵率精骑追击,而自率主力继续围攻残余周军。武逵在战场西北十余里处追上丘泰离,双方再次展开激战,周军此时刚刚逃出生天,刚才的战斗意志早就不复存在,双方仅交兵不到半个时辰,周军便再次溃败向西北逃窜,武逵紧追不舍在后掩杀。丘泰离见兖军追击,顾不上许多,只得撇下大军,率数十骑溃围而出,向西北逃去。残余周军见主将逃跑,更无斗志,逃跑不及的皆下马投降,武逵大获全胜。将突围的周军歼灭后,武逵率部返回战场。此时断后的周军也已崩溃,兖军正满山遍野接收俘虏。

  历时三个多月的大战结束了,我们姑且称之为渭水之战吧。刘拯率南翼的兖军自汉中出发,连战连捷,先后占领武都、上邽和略阳,并且在全歼丘泰离部后,对北周在西南部最后的屏障泾州形成了东西夹击之势,同时也在南翼完成了对高平的合围。

  刘拯部在荡平丘泰离后,率主力八万人已陇东为中心,在高平南翼形成了合围,同时令庞云率本部四万人直插泾州和高平之间,切切断了两地之间的联系,陶松部也进逼泾州南翼,两军与垣闯的大军对泾州形成合围之势,而此时泾州以北,在郑庸率领的强大北路军的打击下皆已失守,高平也再无多余的兵力可以驰援,泾州的宇文范部实质上已经陷入绝地。

  宇文范之前在长安大败撤回泾州后,有残兵不到三万人,当时北周朝廷为稳住高平西南部战线,又派两万人进驻,此时的宇文范实质上有大军五万人。泾州的粮草供应全靠高平转运,但此时庞云已切断两地间联系,泾州顿成孤城。宇文范整日愁眉苦脸、忧心忡忡。城内粮草仅够支持大军十日消耗,且上邽之战大败的消息也渐渐传入泾州,军心开始骚动,该何去何从,是时候做个了断了。这日,宇文范召集众将商议去就。

  诸将都道:“泾州已是孤岛,四面皆是兖军。不日粮草断绝,军心思变,吾等亡无日矣。将军宜早做决断。”宇文范令众人散去,自回后堂,心灰意冷。今日商议,全军上下竟无一人敢言出战,全是沮战怯战之辞。但转念一想,也怪不得他们,在此形势之下,周军确已陷入绝境。但其他人可轻易言降,宇文范却不行。他身为北周皇族,关系宇文家名誉,只有战死沙场一途。想至此,遂下定决心死战到底。

  兖军将泾州围定,派使者进城劝降,宇文范大怒之下,将使者押到城头一刀砍死,并朝城下大喊道:“泾州没有投降将军,吾城内上下一心,誓与兖军死战到底。”垣闯和刘拯大怒,约期明日攻城。城内周军见宇文范执意顽抗,遂暗中相约举事。当夜,城内数名将领托名禀报军情,宇文范不知是计,刚出大堂,便被哗变的将领抽刀斩杀,几人将宇文范人头出示军中,众军尽皆相从,遂大开城门方兖军入城,兖军不费一兵一卒占领泾州,接收城内降卒五万人。

  至此,整个高平以南,全部落入兖军之手。垣闯和刘拯合力,先后歼灭和改编数十万周军。而在同时,邓越率领的西路军也在与周军血战。

  邓越在智取临松关、攻克姑臧后,一路势如破竹,昌松等郡县望风而降。而也正是在此时,刘拯部切入上邽和武都之间,相较于刘拯军,邓越所部的压力要小得多,所以邓越令倪纯率两千人兼程前往刘拯处听调。

  其实郑庸给邓越军的战略任务是切断宇文邕西逃的路线,在攻克姑臧后,邓越一军的任务实质上已经达成,尽管南部还有金城和陇西的守军,但陇西林吉部的主要任务是随时驰援金城或者上邽,按照当时的战略态势,林吉大概率要东进驰援,所以邓越部的主要任务是攻克金城和枹罕。前面也提到,金城守将乃是傅瀚,有三万人。枹罕守军亦归傅瀚指挥,但仅有万余人,乃副将赵清镇守。枹罕的万余人是为了防备吐谷浑人而派驻,所以长期以来一直没有调动过。

  傅瀚多年来一直在金城驻守,在邓越攻打姑臧之时,傅瀚还受命驰援,只是等于一军的速度太快,傅瀚还没抵达,姑臧已被攻破,傅瀚只得率军返回金城固守。此次,傅瀚闻昌松等地接连失守,邓越已率部南下,遂聚众商议。参军魏横道:“今兖军四面犯境,形势危急。可令枹罕赵清率部返回,会同我大军沿黄河南岸列阵驻守,将兖军阻击在黄河以北。”傅瀚道:“黄河漫长,若邓越沿河东进,别寻他渡,我军势必疲于应付,莫如举全军坚守金城,兖军盾兵坚城之下,久必缺粮,我军再趁势用兵方为万全之策。”众将皆附傅瀚之计,傅瀚遂下令将赵清调回金城。

  邓越在进军途中与参军蒲容商议如何克取金城。蒲容道:“傅瀚举大军据黄河与我对峙乃计之上者也,但傅瀚为人怯懦,加之兵少,必不敢出城与我野战,金城城池高大,愚料傅瀚必会婴城固守以待时变。”邓越道:“若傅瀚据河设防,两军相持,而周军粮草可自高平源源不绝,我军虽众,一时也奈傅瀚不得。若傅瀚婴城固守。我军正可在城下扎营,派军断其粮道,待南翼刘拯将军处告捷,金城不战自克。”蒲容道:“将军高见,此时宇文邕四面受敌,高平驻军兵力捉襟见肘,必无援兵派来,我军可派游骑在金城以西,傅瀚粮道自绝。”邓越大喜,遂下令全军加速前进。

  大军行至距黄河五十里,探马来报,说傅瀚在金城按兵不动,并已将枹罕赵清部调回金城。邓越笑对蒲容道:“果如蒲参军之言,我军克金城必矣。”遂率全军从容渡过黄河,进抵金城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