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大军取沃野 太史围敦煌-《大兖》

  在兖军先后切断贺赖申西撤和南逃的退路后,沃野守军实际上已成了瓮中之鳖。周边最近的薄骨律和统万皆相距辽远,至少有六七百里。但因为太史歆一军在河西秘密埋伏,贺赖申尚蒙在鼓里。

  贺赖申闻兖军大至,遂与部将商议。大部分下属皆主张投降。而副将沈韫道:“兖军虽有十余万人,但沃野易守难攻,且紧邻黄河。我军可依托城防坚守,若战或不利,可弃城西渡黄河,兖军无能为也。”其余众将道:“若兖军分兵前往西翼阻击,我军危矣。”双方争论不休,一连耽搁了两日。最终贺赖申决定趁兖军尚在东南两翼,弃城西撤。但贺赖申不知,就是这短短两日,将葬送他的三万大军。

  贺赖申清楚,沃野西部紧邻黄河,若渡河西撤,兖军主力皆在河东,比及兖军渡河来追,周军早已走远。

  却说贺赖申率部于当日便抢渡黄河,大军刚刚渡过万余人,只见对岸杀来大批兖军。太史歆分军两部,自南北两翼同时向正在渡河的周军发起突袭。周军猝然遇袭,顿时大乱。贺赖申此时已退无可退,便严命已经渡河的周军不惜代价也要挡住太史歆部的攻击。

  双方在河岸展开激战,周军为了逃命,在河岸死战不退。这次战斗是兖军进取北周的第一战,意义重大。太史歆为打好这一仗,做足了准备。他见周军在岸边负隅顽抗,不顾参军张彧的劝阻,亲率剩余的五千人预备队加入战斗。又激战半个多时辰后,周军防线崩溃,纷纷向渡口和岸边逃去。太史歆率部冲到岸边,控制了渡口。

  而在西岸大战的同时,东南两翼的兖军也已发起突袭,并趁乱袭取了沃野城。贺赖申走投无路之下,率残部投降。

  荡平沃野后,郑庸命太史歆率本部三万人兼程西进,沿河西走廊进取敦煌,并相机占领西部广大区域。令邓越率大军五万人向西南进发,沿北周国境进取武安、武兴、凉州等地,切断宇文邕西逃的路线。而为避免过度刺激宇文邕,主力暂时在沃野按兵不动。

  此时的沃野北部无疑是安全的,因为慕容暌离和库提那的二十万大军就在北部草原浚稽山东翼。而若太史歆能顺利占领西部各郡,则兖军西可威慑西域,北可牵制突厥。

  我们先来看太史歆一军。自沃野到敦煌有近两千里,且路况复杂,沿途要穿越茫茫戈壁和沙漠,太史歆一路收编了原鲜卑和柔然部落,并且在他们的帮助下顺利抵达敦煌以东。此时的北周所控制的西域已不是传统意义上完整的西域,在敦煌以西仅限于鄯善和焉耆,也就是现在的新疆东部。而鄯善和焉耆现在也已被吐谷浑严重渗透,北周只是维持着名义上的统治。

  敦煌,是北周赖以统治西域的重镇,西域若发生叛乱,大军皆是从敦煌西去平叛。现在的敦煌守将乃是彭据,有两万人马。而这也是北周在敦煌以及西域的最大一股军事力量,其他诸如张掖、酒泉、伊吾等地才仅三千人,而鄯善的西戎校尉府现在也已名存实亡,只有数十周军象征性驻扎,而吐谷浑的实力却越来越大。

  而太史歆率部突然出现在敦煌东翼,彭据大惊。敦煌消息闭塞,因为兖军是取道北路而来,离敦煌最近的酒泉和张掖也没得到消息。彭据聚众商议,参军张静道:“敦煌孤悬西北,外无救兵,如今也只能据城防守。”彭据从之,下令士卒上城坚守。

  敦煌城南北长约一千米,东西宽约八百米,城墙高度大约在六七米左右,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小城。太史歆抵达敦煌外围后,向城内射入书信,说大兖已起五十万大军伐周,劝彭据投降,彭据置之不理。

  太史歆见周军毫无投降意愿,只得下令士卒制作攻城器具,准备强攻。参军董光道:“敦煌孤悬西北,彭据知外无救兵,必会下令死守。我军可在东南北三面猛攻,独留西门不攻,彭据支持不住后,必会自西门桃村,届时我军自后掩杀,周军必溃。”太史歆道:“围城必阙,此是常理。但若彭据发现我军伏兵,必不敢自西门撤离。”董光笑道:“太史将军误会董某了。我军可不设伏兵,留西门不攻,只是要引诱周军出城。而其一旦出城,我军形成掩杀之势,周军必败。”太史歆从之。

  这董光是郑庸特意调来给太史歆做参军的。董光也是新晋的后起之秀,虽出身武科,但却足智多谋。曾多次随张潜、倪纯等参谋军机要事,并先后在襄阳、晋阳等大战中崭露头角,是不可多得的参谋人才。这次太史歆西征,跨越数千里,肩负着收复河西走廊和西域的重任,事关重大,郑庸就命其随军参赞。太史歆途中收拢鲜卑、柔然旧部一策就是董光提出的,不光使兖军顺利通过茫茫戈壁,还增加了兖军的力量,这些归顺的部落有三千余人。

  话归正题,敦煌周边林木稀少,兖军一直到几十里外才找到林木,勉强制作了云梯等器物。数日后,太史歆下达了进攻命令。兖军抬着云梯,在东北南三面同时发起猛攻,独留西门不攻。

  兖军的攻势一上来就猛烈异常,周军防守的甚是吃力。彭据本来是令士卒四面守定的,但却发现西门外并无兖军一兵一卒,遂将西门守军分派往各门驰援。兖军在三面竖起大量云梯,士卒援梯而上,数次突破城垣。彭据率预备队又将兖军压下城去,但周军已是死伤惨重。激战一个时辰后,太史歆下令鸣金收兵。兖军退回城下。

  兖军退走后,各门的周军见敌人第一次进攻就如此猛烈,皆士气低落。而东北南各门的士卒从西门守军口中得知西门外并没有发现兖军,军心便有些动摇,皆有西逃之心。彭据见军心不稳,遂与张静商议。张静道:“恐是太史歆之计,可派斥候出西门严加探查,附近必有兖军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