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君臣议伐周 可汗大发兵-《大兖》

  却说宇文护见宇文宪阻挠迁都,便道:“今河东有兖军二十余万,汉中有兖军八万,随时可进逼长安,一旦兖军来犯,齐王可敢保长安无忧?”宇文宪道:“正如大司马所言,兖军在河东有大军二十余万,即便迁都高平,兖军亦可旦暮而至。况为臣子者,敌国来犯,战死沙场,本乃死得其所耳。”其余重臣因家产田宅俱在长安,亦大多不愿迁都,便咸附齐王议。宇文护见状,拂袖而去。迁都之事也就暂时搁置了。

  汉中和益州之战告一段落后,郑庸命赵松龄前往任益州刺史,而令班平任益州州正,命二人将各项政令照旧在汉中和益州推广开来,士民大悦。郑庸闻班俊少年英雄,便特征其入朝。班俊到后,郑庸与语,自晨至昏而不倦,出谓曰:“班俊果少年英俊之才。”自此班俊常伴郑庸左右。

  这次,郑庸在王府闻宇文护在北周接连废杀两位皇帝,便聚众臣讨论伐周事宜。茂之道:“北周皇位更迭频繁,此时确是伐周之机。北周东南两翼已有我大军三十万,况北尚有突厥虎视眈眈,常思南下。若我大军进逼,北周可席卷而定矣。”

  敬之道:“可令刘拯在南,垣闯和谢爽、胡侃在东,合击长安,而令晋阳张业率本部以及大壮所部直插北周中部重镇高平,得手后举大军北上,北周北部可传檄而定矣,届时此部大军正可正面对峙突厥。”

  郑庸道:“敬之所言,不失为妙策。但若我军与北周激战之时,突厥率大军南下,则北周北部将不为我所有矣。”敬之又道:“可令慕容暌离和库提那率大军向西进逼以牵制突厥。”郑庸正在沉思,忽有探马来报,说突厥木杆可汗率大军三十万进逼柔然王庭。

  这个消息一下便把此次讨论的议题从西征北周变成了北伐突厥。又是敬之道:“大王,柔然既已归附大兖,则突厥此来,我军必须立即驰援,不然将无法取信于四夷。依臣之论,可令平城贺拔石和柔玄邓越合军北上驰援。”

  其实敬之所言甚合时宜,此时北周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贺拔石和邓越的大军正可北上。但郑庸有他自己的考量,那就是若想让突厥在兖军大举攻取北周和南梁之时不敢妄动,那就必须先给突厥沉重一击。从后世看,以突厥这个民族的个性,只要看到一丝机会,便会趁机南下。强如盛唐,突厥尚肆意南侵,更别说在这南北分裂的时代了。

  所以郑庸最终决定,亲征!众臣闻郑庸又要亲征,全都炸开了锅,什么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全都来了。诚然,这些众臣所言都有道理。大兖能有今天不容易,在郑庸的领导下,他们已经站在建立一个庞大帝国的稳固基石上了。而郑庸便是这个集团的灵魂,而这个灵魂却要三番五次的亲征,足迹遍布大江南北。如果放在以前,郑庸亲征也就罢了,但现在大兖已经是这个时代最有可能一统四海的政权,此时的郑庸如果再轻言亲征,凡是有识之士接不回赞成。

  但郑庸决定的事情,除了他自己,谁又能令他改变主意呢。其实郑庸选择亲征还有一层远比震慑突厥更为重要的考量,那就是他准备击败突厥后,在北境亲自指挥灭周之战。届时在东南两个方向猛攻的同时,他将亲率大军自北向南扫平北周。

  却说郑庸说服群臣后,当即命快马通知慕容暌离,令其和库提那率大军西进柔然境,暂时坚守不战,若木杆迂回,可以大军应之。次日便率大军北上平城。杨大眼率两万黑虎军随行,郑庸除让敬之随行外,还特意带上了班俊,让其充当大眼的副将。

  大军出肥城,过历城,经冀州、定州一路北上,十余日后抵达平城。贺拔石和张道恭接入。郑庸聚众商议击破突厥之计。贺拔石道:“突厥木杆可汗率大军三十万逼近柔然后,慕容暌离和库提那尽出柔然主力十五万人前出西部边境与木杆对峙。木杆率大军数次猛攻我军,但均不克而退。两军相持十余日后,木杆令一部在正面牵制慕容暌离和库提那,而自率主力二十万自北翼向柔然腹地迂回。根据最新传来的战报,慕容暌离已令库提那率十余万人往当木杆,自率五万人在正面对敌。”

  这木杆可汗不愧是也门的儿子,自其即位后,短时间内便统一了西至阿尔泰山,东至弓卢水以西的广大区域。自上次进攻柔然战败后,木杆率部逃回突厥王庭,深感耻辱,发誓要灭掉柔然,然后南下蹂躏大兖。经过一系列的扩张,突厥现已是盛极一时,有骑兵三十余万。

  既然东柔然已经归附了大兖,木杆当然清楚郑庸定不会坐视不管。此次东征,为了彻底歼灭兖柔联军,木杆几乎是倾国而出,誓要雪上次兵败之耻。

  而此时的柔然虽然在上次大战中击败突厥军,但是毕竟已元气大伤。郑庸彼时的战略重心亦不在北境,故虽有慕容暌离的五万兖军驻扎,但也是守成为主。此时的柔然已不复往日辉煌,仅仅控制了弓卢水以东和以南的区域,也就是现在的蒙古乌兰巴托以东和以南。而东北地区的室韦和契丹虽然已经臣服了大兖,但也仅仅是羁縻统治而已,所以虽然柔然与其接壤,但室韦和契丹慑于突厥的淫威,也不敢驰援柔然一兵一卒。

  木杆可汗率大军抵达柔然西境时,慕容暌离和库提那已经率大军在边境严阵以待了。木杆下令全军猛攻联军大营,但慕容暌离已深得兖军防御精髓,壕沟、拒马早就一一布置妥帖。突厥军一连猛攻数日,但梁军大营始终岿然不动,而突厥军却是已伤亡万余人。

  木杆见联军大营防守严密,便令叶护佗钵率十万人在正面牵制联军,而自率大军二十余万向联军后方迂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