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严忠败宕渠 金龙临巴郡-《大兖》

  却说班平在成都闻兖军大举来犯,据众将商议出降之事,不料话音未落,帐下闪出一人道:“父亲勿忧,益州尚有六万之众,葭萌与剑门双关当道,巴郡、阴平等地易守难攻,可发兵守之。兖军远道而来,我军以逸待劳,胜负未可知也。”众人一看,乃是班平之子班俊。班平叱之曰:“乳臭孺子何知?还不速速退下。”班俊只得退入班部丛中。这班俊少年英雄,年十七,勇武异常,现为班平帐下裨将。

  参军马瑞道:“将军息怒,某亦以为少将军言之有理。兖军虽众,但北有北周掣肘,西有荆湘诸军,虽其暂时占据巫县,但仅有两万人,若荆湘之众率大军西援,区区陆玄旦夕可灭。然后与我军里应外合,兖军可破,赵大岳可擒矣。我军但须守住葭萌、剑门、巴郡和阴平等地,静待援军。若彼时战败,再出城降之未为晚也。”众将皆附议,班平无奈之下,只得从之。令班俊和马瑞率大军四万守葭萌和阴平和等地,副将李慈率军万余守巴郡。

  却说赵大岳一军兵分两路。先说王金龙部三万人,自领命以后,星夜兼程直逼巴渠。严忠自上次驰援败归以来,兀自对兖军的凶悍心有余悸。今闻又是上次那个杀神王金龙领兵来犯,且有大军三万人,遂聚众道:“兖军王金龙复率大军来犯,我军兵微将寡,可弃城退往成都。”副将白腾道:“我军不战而走,班将军必会怪罪我等。不如引军退往宕渠水以西,沿河据守。彼时若战不利,可再退往成都,到时自有说辞也。”严忠从之,遂率部弃城往宕渠水方向退去。

  俗话说,强将手下无弱兵,反之,弱将手下无强兵。益州守军上下,除班俊和马瑞之外,皆懦弱无能之辈。兖军未至,先是诸将班平欲不战而降,接着严忠又率部南逃,甚至怕班平怪罪而故作姿态,此等鼠辈,焉能不败?

  王金龙率部星夜疾驰,正准备奇袭巴渠,不想大军未到,便闻严忠已弃城南逃。金龙下令继续向南进发,同时令斥候打探严忠军去向。不久,斥候来报,说严忠所部正欲渡过宕渠水西进。金龙笑道:“无能鼠辈,严忠若据巴渠坚守,我军虽众,不易克也。其竟舍坚城而据宕渠。”下令副将马邕率军一万速渡宕渠水,然后星夜向南疾驰,准备击严忠所部于半渡,而自率主力继续尾随梁军南下。

  王金龙抵达战场时,严忠军正在渡河,金龙麾军直冲了过去。严忠见兖军追至,大惊失色,忙令后队抵住,而自己和白腾则率数百亲兵逃亡河西。此时已经过河的梁军约三千人。

  不想严忠和白腾刚渡过宕渠,马邕便率部杀到。梁军腹背受敌,立时死伤惨重。仅仅坚持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全军崩溃,作鸟兽散。严忠和白腾见大势已去,丢下大军,只率百十名亲兵向南狂逃。马邕一面指挥掩杀梁军,一面亲率数百人追赶严忠等人。一直追出三四十里,不见了严忠踪影,只得率部而回。

  等马邕赶回战场时,宕渠水东西两岸的残兵已全部被肃清,大部缴械投降。金龙率主力渡过河来,马邕禀道:“属下无能,走了严忠和白腾。”金龙道:“此等鼠将,走了也好,省的污我军刀。”下令将被俘梁军全部遣散。马邕道:“我军正值用人之际,将军何故尽遣降卒?”金龙笑道:“马将军有所不知,这批梁军军纪涣散,毫无战力,在军中只会乱我军心,留之不得。”马邕叹服。王金龙下令全军稍作休整,便又率部进逼巴郡。

  巴郡即现在的重庆,位于长江和汉水的交汇处,易守难攻。现在是李慈率部万余人镇守。按说如此重地,班平怎会仅派万余人前来,一是巴郡南临大江,西濒汉水,易守难攻,二是益州守军兵力捉襟见肘,实是没有多余兵力来援。

  此时李慈闻王金龙率三万大军来攻,便聚众商议。参军肖温道:“我军兵少,若坐困孤城,粮尽援绝后,必陷入绝境。可派出斥候严密探查,若王金龙取道汉水以东,则我军可在汉水以西列阵,凭险据守河防。如其取道汉水以东,则我军可沿涪水列阵拒敌。”李慈亦然之,巴郡虽城池坚固,但东北南三面临江,兖军若在西翼围困,巴郡立陷绝境,遂多派快马打探。

  金龙率部沿宕渠水南下途中,闻李慈在巴郡按兵不动。遂问计于参军王宜,王宜道:“巴郡虽易守难攻,但外无援军,我大军只须封锁城西,李慈束手矣。李慈定也深知此理,其按兵不动者,是欲视我军行踪而动。”王金龙道:“巴郡江流纵横,李慈必会令大军出城严守河防。”王宜道:“将军所言极是。李慈恃有汉水、涪水,欲沿江设防。我军可出奇兵一支,于上游连渡汉水和涪水,而以主力渡过汉水,散开队形南下,李慈见我已渡过汉水,必会沿涪水布防,而我奇兵正可抄其侧后。”金龙大喜,令副将马邕率军一万秘密西渡汉水和涪水,然后兼程南下。

  马邕领军去后,金龙率部济西南行二三十里,便率大军渡过汉水,下令全军散开队形南下,以迷惑梁军。

  却说李慈在巴郡得报,说王金龙所部已渡过汉水,沿涪水南下,不过行动迟缓。李慈遂与肖温商议。肖温道:“王金龙之所以行动迟缓,定是见我军按兵不动而惧我军有埋伏,而派斥候打探我军消息。我军正可趁此时机,令全军沿涪水布防,严阵以待。涪水宽阔,水流甚急,金龙虽有三万众,终无能为也。”李慈大喜道,肖参军真乃足智多谋者也,遂亲率大军出城,沿涪水布防。

  王金龙闻李慈已尽率城中兵出沿涪水布防,为防被李慈发现马邕一军的行踪,忙下令全军进抵涪水,摇旗呐喊,佯为进攻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