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南朝起水师 崔景布奇兵-《大兖》

  兖军仅仅用了多半年时间,便连克晋熙、安陆和竟陵,歼灭、俘虏梁军十余万人,将防线推进到江北,寻阳、夏口和江陵等重镇已暴露在兖军的直接威胁之下。此时,整个江北地区除汉中和北周以外,其他地区皆被兖军占领。

  歼灭竟陵顾桓部后,郑庸开始正式筹划夺取汉中,这日,郑庸会群臣商议。茂之道:“汉中和益州自古就乃兵家必争之地,昔六国纷争,秦王取汉中、巴蜀,国力大增而席卷宇内,汉高祖因之以成帝业。况我军夺取汉中之后,北周和南梁联系断绝,大利于我军后续用兵。”郑庸然之。

  敬之道:“今江北各地皆已荡平,正是进取汉中之时。今襄阳我军已达十六万人。可令刘拯和大眼率本部八万人取北道,先克义成、魏兴等郡,自东翼向新郑进发。而令大岳和金龙率所部八万人取南路,攻取新城、上庸,自南翼进逼新郑。”众将皆附议,郑庸亦然之。

  君臣正在热议之时,忽有当值官前来,说于都处有紧急军情来报。郑庸命令请入。只见这名斥候满头大汗,风尘仆仆,进来后单膝跪地道:“禀大王,南梁水军都督周至育率水军拔锚北上,有奔袭长广之迹象。有楼船五十艘,烽烟已接替北传。另有快马已前往崔景将军处报信。”

  郑庸大惊,只得暂时将攻取汉中之事搁置。心道,萧衍这是见我水军日益壮大,想毕其功于一役,突袭我长广水寨,全歼我军战船。敬之道:“按照快马脚程计算,周至育此时应已行至中途。崔景得烽火传信后,必已有所准备。”郑庸道:“水上作战,就看崔景的了。”便令快马通知沿江守军加强戒备,随时配合崔景。

  崔景在长广见烽火接踵而至,忙下令各军戒备,派出快船探查消息。随后便有快马来报,说梁军都督乃是周至育,率楼船五十艘来犯。崔景听后心里反而有了一些底气,萧衍仅派五十艘楼船来攻,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大兖水军的实力。

  这些年,经过多方网罗人才,加之造办处日以继夜的建造,水师规模已急剧增长。现已有大型楼船五十余艘,运兵船一百余艘,艨艟铁船近百艘,而水军也已有四万人。

  崔景遂聚众商议。副将张凤道:“梁军远道而来,我可坚守水军大寨,待彼粮尽退兵后再做定夺。”崔景当然知道张凤言之有理,长广水寨戒备森严,在大寨外围建有平浪堤和水门,堤上有了望塔和矮墙,水门处建有闸门,可随时升降,平时畅通无阻,一旦有敌船来袭,便可降下闸门封锁水门。周至育虽有五十艘楼船,要想强行攻入水寨,击沉兖军楼船绝非易事。

  但崔景还有自己的想法。自兖军水师成立以来,大兖在水军上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才有了今天的水师规模。这种情况下,水师也不能一直待在长广做宝贝疙瘩啊。虽然兖军水师缺乏战斗经验,但经验都是在实战中积累起来的,无论哪一支水师皆是在风浪中历经磨难才成长起来的,躲在大寨内永远建立不起强大的水上力量。这次周至育来犯,正是练兵的好机会。崔景遂下定决心与周至育大战一场,历练水兵的同时,也给郑庸、给大兖一个交待。

  崔景遂命副将张凤率三十艘楼船,一百艘艨艟铁船,向东出远海埋伏,准备待周至育率主力攻击大寨之时,迂回至敌后发起攻击。而自率余部坚守大寨。张凤领命而去。

  却说周至育率五十艘楼船沿海岸线急进。此次出征,所经沿海各地皆是大兖国土,梁军水师得不到任何补给,必须速战速决。周至育临行前,萧衍单独召见了他,命其尽量一战将兖军水师的大型船只和运兵船摧毁。

  周至育当然知道萧衍的担忧,这些年兖军在陆地上所向披靡,大兖国力急剧增长,现已吞并北齐,江北各地也相继沦陷,无论北周还是南梁都已无力与其争锋。而随着兖军的日益壮大,郑庸派大军进取江南是迟早的事。但兖军南下,水军首当其冲。而兖军若没有了水军,则必会大大拖延其南下的时间。所以周至育此行深感责任重大。

  一路上,周至育为躲避风浪,都在近海航行。抵达盱眙外海后,周至育没有选择直线进逼长广。因为他怕崔景在琅琊海岸埋伏战舰,所以选择了更为稳妥的路线,就是沿近海曲线北上。这样若发现兖军水师,可先行击灭之。而周至育之所以不担心外海有埋伏,是因为此时的战船还不具备远洋作战的条件,外海风高浪急,且极容易迷失方向。此时的罗盘还没有应用在航海上,在海上辨认方向还主要是依靠原始的天文现象,白天看日,晚上观星。南梁水军经验丰富尚不敢出行远海,别说兖军水师这样的新秀了。

  周至育一路未发现兖军水师的战船,数日后抵达长广大寨外围。周至育令楼船一字排开,派小艇前出四处探查,皆未发现兖军水师。遂在旗舰上聚众商议。参军胡舟道:“兖军水师这些年虽初具规模,但水战非比陆战,崔景定是将楼船全部隐匿于寨内,我军可长驱直入,进逼水寨。”

  周至育见水寨防备严密,周围建有防波堤,堤上更是有矮墙,无法窥探寨内虚实。周至育知崔景为前朝水师名将,极擅水战,怕被偷袭,便下令严加防备,而又在各方向上派出数艘楼船前往探查,但是皆未发现兖军战船。

  周至育这才放心,下令楼船前出,围住水寨猛攻。崔景在大寨内率水兵严防死守,双方皆是远程用火箭和弓弩,近处则用标枪。一直大战两个时辰,梁军始终未能攻破大寨和堤防。

  当天,胡舟献计道:“兖军防守严密,我军可佯为退兵,率大军先行南下,然后出其不意,趁夜突然杀回,兖军大寨必破。”周至育听后大喜,当即便用旗语指挥各船,调头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