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小道隐主力 大路猛进兵-《大兖》

  却说郑庸与诸文武议定,先进取晋熙,然后再图安陆和竟陵。而要取晋熙,合肥李磐部以及江防的夏侯俭部皆身负重任而不能调动。郑庸便命于凌率大军五万人,自历阳南下,进取晋熙。于凌在平定北齐之前,一直在彭城驻扎,而现在彭城、汝阴各地已成大兖腹地,所以这些地方的兖军多调往南境。而于凌没有大兵团作战经验,郑庸怕其有失,特令子梅与其同往。

  晋熙北邻大别山,自历阳前往晋熙,须先南下合肥,然后折往西南。于凌在历阳得令后,率大军兼程南下,到得合肥城外,李磐和子梅一同前来。子梅是要随军同往,而李磐特持牛酒前来劳军。大军在合肥城外休整一日后,便继续向西南进发。

  途中于凌和子梅商议进军之策。子梅道:“自合肥进取晋熙右路两条,一为官道,一为大别山小道。现我军兵力占优,愚计可令一将率军两万取道大别山,直插晋熙腹地,而于将军则率主力三万人沿官道进军。”于凌道:“封序盘踞晋熙已久,熟悉此处地形,必会派军把守大别山小道。”子梅道:“于将军所言不差,晋熙必会派军把守小道,但封序尚不知我军虚实,故可令小道之军以三千人为前队,主力在后秘密埋伏,抵达小道出口之时,可令前队三千人往攻,佯败退回,后再攻再退,大别山山势险峻,梁军斥候无法探查虚实,如此则封序必会认定我军小道仅数千人。我大军沿官道进逼,封序必会将把守出口的主力调往官道阻击我军,彼时小道我军可全力杀出,封序腹背受敌之下,破之必矣。”于凌大喜道:“人说杜大人足智多谋,今日一见,果不同凡响。”子梅笑道:“于将军过誉了,杜某只是纸上谈兵,战场杀敌,还得靠于将军。”于凌便令副将吴喜率军两万取大别山小道兼程而去,自率主力继续沿大路进军。

  封序在晋熙闻兖军来伐,大惊。这些年封序在晋熙一直如履薄冰,现在晋熙附近的江北之地就只剩自己这三万人马,兖军随时都可能来攻。封序长期镇守晋熙,历经齐梁数帝,曾经几次上表请求调防江南,但一来他在朝中没有人脉,无人替他周旋,二来也无人愿意前来接防,就一直耽搁下来。这次闻兖军来伐,忙聚众将商议。

  参军邢月道:“晋熙城小,若被围困,立陷危境。兖军自合肥而来,官道上是于凌的三万人,而大别山小道亦必有兖军,愚计我军主力可占据官道要冲,凭险据守,而令一将率万余人前往山口阻击小道上的兖军。”封序从之,令副将潘绛率万余人前往山口,自率主力前出大道要冲把守,两军相隔二十余里。

  兖军远道而来,大别山小道入口离合肥不远,梁军并不知兖军虚实。

  却说吴喜领军在合肥西南进入大别山,沿小道迤逦前行。上次合肥大战时,郑庸也曾率军沿此小道抄封序之后,现在还残留着大军过后的痕迹。在山里一直走了两日,距山口还五十里,斥候来报说山口有梁军把守,约万余人。吴喜令主力就地隐蔽,派裨将侯愚率前军两千人往攻,只许败不许胜。

  侯愚到得山口,见梁军已占据周围险要,便下令重甲在前,全军突击。周围高处的梁军万箭齐发,兖军冲了一阵后,侯愚令鸣金收兵。然后一个时辰后,又开始佯攻,再次被“击退”。侯愚亦令占据险要,作久守之假象。山口处的潘绛见侯愚不敢再来,快马报于封序。

  于凌和子梅率大军沿官道向晋熙进发,离晋熙五十里,斥候来报,说封序军两万余人在大道扎营,据守要冲。于凌得报后率军继续前进,抵近梁军扎下大营。

  兖军休整一个时辰后,于凌下达了进攻命令。为了逼封序尽快调山口守军来援,必须给当面梁军制造空前压力,于凌便下令一次性投入全部主力,分从左右翼向两军大营猛攻。于凌不听子梅劝阻,亲自上阵,带领兖军精骑以排山倒海、碾压一切的气势向梁军冲去。经历梁军箭雨洗礼后,兖军铁骑借助马势,像一把把利剑刺入梁阵,双方在前沿爆发激战。

  由于大别山麓道路狭窄,骑兵不能有效展开,同时梁军的防御纵深厚重,兖军一度突破前沿,但后面的梁军阵型密集,双方陷入僵持。恶战一个时辰后,子梅下令鸣金收兵。于凌率众退回。

  封序见兖军攻势凶猛,第一次突击就动用了几乎全部兵力,前沿被快速突破,若不是梁军阵型厚重,说不定就被击溃了。兖军退走后,封序对刚才的恶战还心有余悸,兖军战力之强大,让他忧心忡忡。正在此时潘绛处斥候来报,说大别山小道的兖军约两三千人数次来攻,皆被我军击退,现兖军已在山中扎营据守,不敢来攻。

  封序听后大喜,笑对邢月道:“兖军果在小道偷袭,但却只有两三千人,已被我军击退数次,现对面兖军攻势猛烈,可令山口守军留三千人固守,其余来援大路。”邢月道:“现在可暂且按兵不动,待入夜后,秘密调其来援。”封序从之,令快马报于潘绛。

  于凌率军退回大营后,就一直等吴喜处消息,但一直等到夜幕降临也没有传来消息。于凌对子梅道:“不如再发动一次进攻。”子梅道:“今日可暂且休战,令士卒休整,待来日再做计较。”于凌便下令全军加强戒备,准备来日再战。

  却说吴喜接连发动两次突击后,便派斥候严密监视梁军动向。一直等到傍晚,梁军都毫无动静,吴喜焦急之下令侯愚当晚再发动一次夜袭。夜幕降临之后,侯愚率前队趁夜又发动了一次突袭。潘绛率部将兖军击退,见兖军攻势与白天无异,便令裨将率三千人守住山口,自率主力七千余回援大路上的封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