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毒源浮现,丹书之谜-《睁开眼,极品亲戚要我嫁老头》

  理香司的地牢,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血腥味与草药焚烧后的苦涩气息。沈清辞端坐于主审位,一身素色锦袍,外罩墨绿披风,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倦色,眼神却锐利如鹰。她面前,是昨夜刚被抓获的香料铺东家——一个身材矮胖、面皮白净的中年男子,此刻被铁链锁着,瑟瑟发抖,身上有几处新鲜的鞭痕。

  “刘掌柜,‘云香阁’开了七年,生意兴隆,为何要自毁前程,勾结歹人,在水源投毒,祸害满城百姓?”沈清辞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却自有威严。

  刘掌柜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王妃娘娘饶命!小人……小人是被逼的!小人不敢啊!”

  “被谁所逼?毒药配方从何而来?中间人是谁?”一旁的刑吏厉声喝问。

  “小人不知那人真容!”刘掌柜颤声道,“约是半月前,一个戴着青木面具、穿着宽大黑袍的人找到小店后院,声音……声音听着有些古怪,像是刻意憋着嗓子,又有点嘶哑。他丢下一包银子,还有一小罐无色无味的药粉,说……说只要按他指定的时间和地点,将药粉投入那几处水源上游,事后还有重谢。若是不从,便要小人全家性命!”

  “药粉何在?”沈清辞问。

  “用……用完了,都按他说的投了。他给的分量,刚好够那几处……”刘掌柜眼神闪烁。

  “撒谎!”刑吏上前一步,“那几处水源污染程度不同,分明是分批多次投毒!你‘云香阁’库房里,还搜出了另外半罐未用完的、成分类似的药粉!说,剩下的毒药和配方,藏在哪里?同伙还有谁?”

  刘掌柜面如土色,挣扎片刻,终于扛不住,哭嚎道:“小人说,小人全说!那面具人……他来了不止一次!第一次是给钱给药,吩咐第一次投毒。后来见城中开始查,他又来了一次,给了另外半罐药粉和新的投毒地点图……他每次来去无踪,但小人……小人在他第二次离开时,因心中恐惧,偷偷尾随了一小段,看见他……看见他拐进了静王府后巷附近的一条暗巷,就……就不见了!”

  静王府后巷!堂中众人神色一凛。

  “至于配方……小人真的不知啊!那药粉是现成的,小人只是照做。但……但小人祖上也曾做过药材生意,鼻子还算灵光,那药粉的气味虽然极淡,却隐隐有一丝……一丝檀香混着陈旧书卷的霉味,很特别,小人以前在……在静王府的管事身上,隐约闻到过类似的!”

  檀香混陈旧书卷气?静王府管事?

  沈清辞瞳孔微缩。静王府是书香门第,老静王在世时便是出了名的爱书成痴,府中藏书阁规模堪比小型书院,常年燃着上等檀香防虫蛀蠹,沾染这种气息并不奇怪。但一个神秘面具人身上有这种气息,且出没静王府后巷……

  “你可还记得那管事样貌名姓?”

  “记得记得!是静王府外院的二管事,姓胡,名德,下巴有颗黑痣!小人以前给王府供过些普通香料,与他打过两次交道。”刘掌柜急忙道。

  线索似乎越来越指向静王府。但沈清辞并未立刻下结论。太明显了,反而像是有人故意栽赃。那面具人特意留下气味线索,又让刘掌柜恰好“看见”他拐进静王府后巷?

  “押下去,好生看管。”沈清辞挥手。刘掌柜如蒙大赦,被拖了下去。

  “王妃,是否立刻派人去静王府拿那胡管事?”亲信低声问。

  “不急。”沈清辞沉吟,“先暗中查访这胡德近日行踪,尤其关注他与哪些异常人物接触,以及……静王府内,近日是否有生面孔出入,或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不要打草惊蛇。”

  她总觉得,这事背后,恐怕不止是静王府那么简单。朝堂上提议立静王嫡孙为嗣,水源投毒案线索指向静王府……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将所有人的视线往静王府身上引。是静王府内部有人搞鬼,还是有人想借静王府这面旗,行不轨之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通报:“王妃,静王府长史求见,言府上孙少爷急病,太医束手,听闻王妃精通药理,特来恳请王妃过府一诊!”

  果然来了!沈清辞与亲信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凝重。这边刚查到静王府管事,那边静王嫡孙就“急病”请诊?是巧合,还是又一个精心设计的局?

  “请长史进来。”沈清辞敛去神色,恢复平静。

  静王府长史是个五十余岁、面容清癯的文士,进来后恭敬行礼,神色焦急却不失分寸:“下官见过王妃。府上孙少爷今晨突染恶疾,高热不退,口吐谵语,浑身起红疹,太医署两位太医看过后,皆言脉象古怪,似热非热,似寒非寒,用药施针皆不见效,反有加重之势。王爷(静王)忧心如焚,知王妃曾屡解奇症,特命下官冒昧前来,恳请王妃移步,救孙少爷一命!”说着,深深一揖。

  话说到这份上,又是宗亲晚辈病重,于情于理,沈清辞都不能断然拒绝。何况,她也想亲眼看看,这静王府里,到底藏着什么玄机。

  “既如此,本妃便随长史走一趟。春桃,带上药箱和理香司特制的‘清心解毒散’。”沈清辞起身,“另外,通知太医署,再派两位擅长儿科的太医同往。”

  静王府位于京城东侧,府邸古朴大气,庭院深深,果然处处透着书卷气息。沈清辞一路行来,暗自留意,府中仆役举止有度,并无慌乱异样,只是气氛略显压抑。

  静王是一位年近六旬、须发花白的老者,面容慈和,眼中却带着深沉的忧虑,亲自在二门外迎接,言辞恳切:“有劳王妃亲临,本王这孙儿……唉,还请王妃务必施以援手。”

  病榻上的少年约莫十四岁,面色潮红,双目紧闭,呼吸急促,裸露的脖颈和手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斑疹,有些已经连成片,颜色暗红。沈清辞上前诊脉,脉象果然奇特,浮滑中带着滞涩,时快时慢,且体内有一股燥热与阴寒交织的紊乱气息在窜动。她仔细观察少年口舌、眼睑,又嗅了嗅他呼出的气息,隐隐有一丝极淡的、不正常的甜腥气。

  这不是普通的风寒或痘疹。倒像是……中了某种混合性的慢毒,被某种外因诱发了?她想起水源中检测出的改良“引香”成分,那东西若长期微量摄入,确实会扰乱人体阴阳平衡,潜伏不发,一旦遇到特定的引子或体质虚弱时,就可能爆发成各种疑难杂症。

  “孙少爷近日饮食起居可有何异常?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吗?”沈清辞问侍候的嬷嬷。

  “回王妃,孙少爷这几日都在府中温书,未曾外出。饮食也都是小厨房精心准备的,与往常无异。只是……三日前,孙少爷说书房有蠹虫,命人取了府中库房存的防虫香饼在书房熏了一下午,那香饼是往年所制,用的是上等檀香和几位药材……”嬷嬷回忆道。

  檀香?沈清辞心中一动。“那香饼可还有剩余?取来我看看。”

  很快,一块暗褐色、巴掌大小的香饼被取来。沈清辞接过,仔细嗅闻。香饼以檀香为主,混合了艾草、苍术等常见防虫药材,气味纯正,并无明显异常。但她指尖微微用力,捏下一小块,放在特制的银碟中,滴上几滴自己配置的显色药水……

  药水迅速渗入香饼碎屑,片刻后,接触边缘竟泛起一丝极难察觉的、暗蓝色的异样光泽!

  这香饼里掺了东西!而且是极其隐蔽、需要特定条件(比如与水源中的某种残留成分结合,或在人体内积累到一定量)才会被激发的慢性毒引!

  “这香饼是何人经手?库房还有多少?近日还有谁取用过?”沈清辞不动声色地问。

  静王脸色已经沉了下来,看向管家。管家连忙道:“这香饼是去年统一采买制作的,库房管事是胡德。除了孙少爷,近日并无人取用。”

  又是胡德!

  “立刻控制胡德,查封库房所有香饼及近期出入记录!”静王怒道,随即又向沈清辞拱手,“王妃,您看小儿这毒……”

  “毒已入血,但尚未深入脏腑。我先以金针导引,辅以汤药,将毒热外泄,稳住病情。但需找到完整的毒方,方可彻底解毒。”沈清辞冷静道,一边取出金针,示意春桃准备热水和她的特制药散。

  她施针手法娴熟精准,几针下去,少年急促的呼吸稍平,面上的潮红也略退。她又开了一剂猛药,以犀角、生地、黄连等清热凉血,又以少量她特制的“清心解毒散”调和药性,护住心脉。

  忙活了近一个时辰,少年情况总算稳定下来,沉沉睡去,高热稍退。

  “多谢王妃救命之恩!”静王老泪纵横,便要下拜。

  沈清辞连忙扶住:“王爷不必多礼。此事蹊跷,恐是有人针对静王府,甚至意图搅动朝局。那胡德是关键人物,还请王爷准许理香司协同王府彻查。”

  “自然!本王定全力配合,揪出幕后黑手!”静王咬牙切齿。

  离开静王府时,天色已晚。沈清辞坐在回府的马车上,疲惫地揉着眉心。今日收获颇丰,投毒案与静王府联系上了,静王嫡孙中毒更是坐实了有人想对静王一脉下手,甚至可能是想一石二鸟,既除掉可能被立嗣的嫡孙,又将嫌疑引向静王府内部斗争,搅浑水。

  但那个戴青木面具、身上有檀香书卷气的人,到底是谁?是胡德本人,还是另有其人?他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陷害静王府吗?与朝堂上提议立嗣的势力,是否同源?

  她正思忖间,马车忽然猛地一顿!

  “保护王妃!”车外传来亲卫的厉喝和兵刃出鞘声!

  沈清辞掀开车帘一角,只见马车前方巷道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七八个蒙面黑衣人,手持利刃,眼神凶戾,正与她的亲卫战在一处!这些人身手矫健,招式狠辣,明显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对方竟敢在京城内、理香司掌印王妃回府途中,公然行刺!

  亲卫拼死抵挡,但杀手人数占优,且似乎不怕死,攻势凶猛。眼看防线就要被突破,沈清辞目光一冷,手已探入袖中,握住了几枚淬了强效麻药和腐蚀性药粉的银针。

  就在这时,巷道两侧屋顶上,骤然响起几声机括轻响!数点寒星激射而下,精准地没入几名杀手的后心或咽喉!杀手们闷哼一声,纷纷倒地。

  剩余杀手大惊,回头望去,只见屋顶上立着数道黑影,为首一人身形挺拔,虽也蒙面,但那双露出的眼睛,冷静锐利,对着沈清辞的方向微微颔首,随即一挥手,带着手下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是萧执留下的影卫?还是……别的什么人?

  沈清辞来不及细想,亲卫已迅速清理现场,护着马车疾驰回府。这一路,再无阻滞。

  回到理香司,惊魂甫定,又有北境密报以特殊渠道送至。仍是萧执的笔迹,比上一封似乎稳了一些:

  “清辞:冰窟暂安,伤情得控。于冰壁深处,发现异物,似金似玉,坚韧异常,费尽力气破开外层冰壳,得见内里……竟是一卷以不知名金属薄片制成的**丹书铁卷**!其上文字非今篆古籀,亦非异界符文,倒像是……某种极其古老的药方与冶炼图谱混合记载,图文并茂,隐约提及‘地火淬炼’、‘百草菁华’、‘调和阴阳’、‘固本延年’等字眼,更有一幅类似‘山河地理图’的脉络走向,其中一点,赫然标注于京城西山‘温泉皇庄’附近!此物似与地脉相关,或藏大秘。我已命人临摹部分,随信附上。京中一切安否?甚念。执。”

  丹书铁卷?古老药方?山河地理图?标注地点在……她刚买下准备建药膳学堂和培植园的温泉皇庄?

  沈清辞展开随信附上的简陋临摹图,目光落在那模糊却依稀可辨的“温泉”标记上,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萧执在北境绝地发现的古老遗物,竟与她正在经营的药膳事业之地,产生了跨越千里的神秘联系?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她抚摸着眉心那枚近日因她专注于实务而略显安静的混沌胎印,又看看手中这封来自冰窟的信笺和古老的临摹图,一个模糊却惊人的猜想,缓缓浮现。

  或许,药膳之道,远不止是她以为的治病养生、经营谋生那么简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