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坊市偶遇,惊鸿一瞥-《流云叶家:从练气到诸天第一族》

  叶家事务逐渐步入正轨,在父亲叶正武和祖父叶啸天的坐镇下,一切井井有条。叶青云在帮助两位叔伯突破后,自身境界也彻底稳固在筑基初期。他深感修行之道,张弛有度,一直闭门造车并非上策,有时游历四方,见识不同的风物人情,反而有助于心境的提升与道途的感悟。

  这一日,他告别父母,并未携带随从,只身一人离开了流云山,打算去往距离青云城数千里之外、更为繁华的“黑山郡城”游历一番,顺便看看能否收集到一些稀有的炼丹材料,或者听闻关于“丹王谷”遗迹的更多线索。

  他并未驾驭遁光招摇过市,而是如同一个普通散修,收敛了筑基期的灵压,只显露出练气后期的修为,步行穿越山川河流,体会着与乘坐飞行法器截然不同的感受。

  数日后,他途径一座名为“枫叶坊”的中型坊市。此坊市因周边盛产一种名为“火枫木”的一阶灵木而得名,虽不及黑山郡城繁华,却也人来人往,颇为热闹。

  叶青云信步走入坊市,感受着与青云城坊市略有不同的氛围。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灵材、丹药、符箓的混合气味。他饶有兴致地逛着,目光扫过一个个摊位,偶尔会停下脚步,询问一些感兴趣的灵草或是矿石。

  行至坊市中央广场附近,一处人群略显拥挤的地方引起了他的注意。那里似乎有一个临时搭建的小小摊位,围拢了不少低阶修士。

  叶青云并非喜欢凑热闹之人,正欲绕行,一阵清越婉转、如同山涧清泉流淌般的琴音,伴随着一股澹澹的、沁人心脾的异香,悄然传入他的耳中、鼻尖。

  这琴音并不高亢,却奇异地压过了周围的嘈杂,直抵人心,带着一种安抚心神、净化杂念的奇异力量。而那香气,并非任何一种已知的香料或丹药,更像是一种天生地养的灵植自然散发的气息,清而不冷,芳而不艳,让他体内运转的《丹火诀》灵力都似乎活跃了一丝。

  鬼使神差地,叶青云脚步一转,向着那人群走去。

  凭借筑基修士的灵觉,他轻易地穿过了外围人群,看到了里面的情形。

  摊位十分简陋,只是一张素白的粗布铺在地上。布上摆放着几株形态奇异、闪烁着澹澹莹光的灵草,以及几个绘制着简单符文的香囊。而弹琴之人,正坐在摊位之后。

  那是一名身着浅青色衣裙的女子,看年纪不过二八芳华,肌肤胜雪,眉目如画,气质清雅脱俗,宛如空谷幽兰,不染尘埃。她微微低着头,纤纤玉指在一张古旧的木琴上轻轻拨动,那动人的琴音便由此而生。她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琴音世界里,对外界的围观与议论恍若未闻。

  叶青云的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心中没来由地微微一颤。他见过不少女修,有娇媚的,有英气的,有冷艳的,却从未有一人,能给他如此奇特的感觉——宁静,悠远,仿佛与她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自成一方天地。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向下,落在了她摊位上的那些灵草上。以他二阶丹师的眼光,立刻辨认出,这几株灵草皆非俗品,虽然等阶不高,但都是极为罕见、对滋养神魂、净化灵力有奇效的品种,而且采摘、保存的手法都极其专业,保证了药性没有丝毫流失。那几个香囊,更是以特殊手法将多种宁神灵植的精华封存其中,方才那奇异的香气便是由此散发。

  “这位道友,请问这株‘清心三叶莲’如何售卖?”一个声音打断了叶青云的凝视。一名练气中期的修士指着摊位上的一株灵草问道。

  青衣女子停下抚琴,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完整的面容。她的眼睛清澈明亮,如同秋日潭水,却又带着一丝仿佛看透世事的澹然。

  “三十块下品灵石。”她的声音与琴音一般清越,语调平缓,没有寻常摊贩的热情,也没有故作高冷,只是一种陈述。

  “三十块?太贵了吧!坊市里普通的清心草才五块灵石!”那修士皱眉道。

  “此乃五十年份的清心三叶莲,生于寒潭之侧,受月华滋养,药效是普通清心草的十倍,且无任何杂质。三十块,不二价。”女子语气依旧平静,耐心解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那修士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嫌贵,摇摇头走了。

  叶青云在一旁静静看着,心中了然。这女子所售之物,皆是精品,针对的是识货且需要的人,并非走量之物。她的定价,其实十分公道,甚至有些偏低。

  这时,又有几人上前询问,皆因价格或因不识货而未能成交。女子也不恼,无人问询时,便继续低头抚琴,神情专注而安宁。

  叶青云心中一动,走上前去。

  感受到有人靠近,女子再次停下琴音,抬起头。当她的目光与叶青云接触时,叶青云感到自己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那双眼眸太过清澈,仿佛能映照出人心。

  “道友需要什么?”她轻声问道,目光在叶青云身上停留了一瞬,似乎也察觉到他气息的不凡(尽管叶青云已收敛,但筑基修士的那种生命层次的质感难以完全掩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叶青云没有去看那些灵草,而是指着她手边的木琴,微微一笑,找了个借口搭话:“在下叶云,冒昧打扰。只是觉得道友琴艺超凡,曲调清心,闻之令人忘俗,不知此曲何名?”

  青衣女子闻言,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会有人问起琴曲。她看了看叶青云,见他眼神清澈,态度诚恳,不似轻浮之辈,便澹澹答道:“此乃《清心普善咒》,乃家传小曲,聊以自娱,让道友见笑了。”

  “《清心普善咒》……好名字,曲如其名。”叶青云赞道,随即话锋一转,指向摊位上的灵草,“道友这些灵草,培育、采摘的手法都极为高明,药性保存完好,实属难得。尤其是这株‘凝神花’,看似寻常,实则已生出一丝金线,对滋养神识大有裨益,只卖五十灵石,倒是便宜了。”

  女子眼中讶色更浓,能一眼看出凝神花隐藏金线者,绝非普通修士,至少是精通药理的丹师。她再次仔细打量了叶青云一眼,语气缓和了些许:“道友是懂行之人。这些灵草皆是亲手培育采摘,只售与识货之人。”

  “原来如此。”叶青云点头,心中对女子的身份更加好奇。能培育出如此品相灵草,琴艺又如此高超,此女绝非常人。他想了想,将摊位上的几株主要灵草连同那两个香囊一并点出,“这些,我都要了。”

  他给出的价格,甚至比女子的标价还略高了一些。

  女子看了看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将东西包好,递给他。

  叶青云接过物品,付了灵石,却并未立刻离开。他沉吟片刻,开口道:“在下对灵植之道也略有涉猎,观道友手法,心生敬佩。不知可否冒昧请教道友芳名?日后若有机会,或可交流一二。”

  青衣女子收拾摊位的手微微一顿,抬起眼帘,看了叶青云一眼,那清澈的目光似乎能看透他心中的些许紧张与期待。她沉默了几息,就在叶青云以为会被拒绝时,她轻启朱唇,吐露出两个字:

  “苏宛凝。”

  声音依旧清冷,却如同珠落玉盘,清晰地烙印在叶青云的心间。

  “苏宛凝……”叶青云在心中默念了一遍,拱了拱手,“叶云记下了。告辞。”

  他深深看了那抹青色的身影一眼,仿佛要将这一幕刻入脑海,然后转身,融入了坊市的人流之中。

  直到叶青云的身影消失,苏宛凝才缓缓抬起头,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清澈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涟漪,随即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状态。她收起摊位,抱着木琴,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枫叶坊的街角。

  而离开坊市的叶青云,行走在山路之上,脑海中却不时浮现出那抚琴的青色身影,那清越的琴音,那澹雅的异香,以及那清澈见底的眼眸和“苏宛凝”三个字。

  他修道至今,心志坚定,从未有女子能让他如此失神。这一次偶然的相遇,如同一颗投入平静心湖的石子,荡开了圈圈涟漪。

  “苏宛凝……我们,还会再见吗?”他望着远方云雾缭绕的山峦,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种名为“期待”的情绪。这次外出游历,似乎比预想中,多了一份不一样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