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祸水东引如出一辙-《穿越明朝:坑蒙拐骗之娶妻纳妾》

  高文远抽出随身折扇,附庸风雅般扇了扇,坦然言道:“晚生只说几句话。

  此后,大人若是依旧认为不该立案,那么晚生也无话可说,就此告辞。可否?”

  刘海柱摆了摆手,已经懒得和对方废话。

  高举人合起折扇,负手而立,侃侃而谈:“众所周知,我高家本是燕山城中首富。

  其实自我祖上开始,便在关外经商。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方才有今时今日的家底。

  族产代代相传,到了我上一辈之时,伯父乃是家中长子,家业由其继承。

  而我父亲行二,并不善经营之道,是以攻读学问为主。

  高家内部曾有分工,伯父负责族人营生,我爹则是潜心考学。

  大房一脉需得负担我二房的所有开销,直至有人中举,获得官身为止。

  不知此事,沈公子可曾听说过?”

  沈青山心头思索:“这和我是不是真正的沈家少爷有什么关系呢?”

  对于未知的情形,他总是保持足够的警惕。当下一言不发,不予理会。

  高文远见其不作回应,也不以为意:“其实你承不承认都无所谓,便是想狡辩也没用。

  因为城中有几位老夫子可以替我作证。我最初求学的束修之礼、日常开销,尽皆由家族提供。

  我的启蒙先生们几乎都听我伯父亲口述说过内情,他们可为人证。”

  对于高举人之言,沈青山倒还真听老管家提起过。

  据说大户人家为了门户兴旺,大都分工明确,各司其职。老话叫“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

  沈青山心知抵赖不得,遂小心翼翼的反问:“甭管我知不知晓,即便是真,你不是高中举人了吗?

  按理说,你伯父一家,对你这一脉的资助也该结束了呀?你也没有理由抢夺高员外留下的遗产,不是?”

  刘县丞点头赞同:“嗯,本官也认为是这么个理。”

  高文远阴损一笑:“大人少安毋躁,晚生还有几句话要说。

  大伙儿都瞧见了吧?沈青山心知肚明,我所言非虚。

  关外不靖,时常打仗。我爹早逝,兄长夭折。二房一脉,唯剩我一个男丁。

  伯父一家也颇为坎坷,几个孩子先后丧命,唯有我堂姐活了下来。

  后来啊,堂姐到了出嫁的岁数。伯父觉得长房断了传承,后继无人,有些不妥。

  本也想过,让我过继到伯父膝下,以便于继承族业。

  不过当时我已考过秀才,注定走的是科举之路,无心经商,索性作罢。

  大伯年迈,无奈之下,唯有将家业传给了我堂姐。命她招赘上门,生儿育女,继承高姓,以保香火。

  沈公子,我所言属实与否?”

  沈青山依然不置可否,不肯表态。

  高举人冷哼一声:“我堂姐执掌高家生意的时候,结识了一位江南而来的沈姓行商,便是已经过世的沈员外。

  当年,我伯父和沈青山那个名义上的爹,曾有过约定。婚后,需得有一子,姓高,传承香火。

  各位大人,此事千真万确,在城中不是秘密,几乎人尽皆知。”

  刘海柱微微颔首。

  他遥忆往昔,沈员外活着的时候,时常来衙门办理路引文书等事宜,用的全是高府名号。

  心知此事不假,之前早有耳闻。

  闻听高文远继续解释:“我堂姐和姐夫婚后多年,膝下无子,只生了我外甥女,沈晚晴一人。

  前些年,伯父和堂姐相继病逝。我那个不当人子的姐夫,临终前将高府改成了沈府。更是将高氏一族所有财产,全部收入囊中。

  此事于情不当,于理不合!”

  沈青山茫然不解,插嘴打断:“分明合情合理啊!

  你是官身,以后要外放为官,又不能在本地经商。

  高家没有旁的男丁,财产难不成不要了吗?归拢合一,有何不妥?”

  高举人面露讥笑:“既然沈员外生前自立门户,改回本姓,妄图接纳私生子归来继承家业。

  他做了私自毁约的行径,分明是欺我高家无人,存心背信忘义。

  按理,别说你不是沈家少爷,便真是沈家血脉,你连同你那个数典忘宗的爹,全都不过是我高家的附庸而已。

  即便是死,也不能改姓。入赘之人,岂能恢复本姓?

  一旦私毁条约,意味着背叛了主家,那么理当将我高家的财产物归原主才对!

  今时今日,你还想厚颜无耻的接着霸占不成?

  我乃高家仅剩的血脉,我才是高府唯一的继承人。”

  沈青山神色一凝,暗道一声不好。

  堂上之人逐渐听明白了内情,尽皆陷入了深思。

  魏昆从旁观瞧,恍然大悟,喃喃自语:“敢情高文远在这儿等着呢!

  此人分明是假借状告沈青山身份之举,吸引旁人注意。

  从而祸水东引,侧面诉说沈员外背信弃义。

  最后自证乃是高府唯一的继承人。

  这一套说辞,与适才阿衡抛砖引玉的手段,简直如出一辙。

  高,真他娘的高!聪明人的头脑都咋长的呢!”

  大堂之上,气氛再次紧张了起来。

  刘海柱琢磨片刻,有些迟疑的冲着高文远言道:“沈员外此举……确实有些不妥。

  不过当时你在外求学,他兴许没人可以商议,这才私自做主。

  事已至此,你有什么想法不成?”

  高文远环顾四周,朗声高呼:“请各位大人做个见证!

  逝者已矣,晚生也不愿追究。

  但是,我怀疑沈青山乃是冒名顶替之辈,并非我姐夫的孩子。

  虽说没有证据,可他若是想自证身份,继承遗产,也不是不行。

  只需随他父亲,一起改头换面,拜入高家。往后对外行商,对内祭祖,皆以高姓自居。

  再跪地向我磕上三个响头,恭恭敬敬的唤我一声舅舅。

  那么我便承认他的身份,并且甘愿放弃高家产业的继承权。

  若是他沈青山做不到,便不算是我高家之人,理当将我族产如数奉还。

  晚生虽不经商,亦可变卖折现,然否?”

  高文远一番话,有理有据,合情合理。

  堂上之人,无人觉得不该。毕竟男子入赘,实等同于女子出嫁。

  所有人都望向了沈青山,想瞧瞧这个少年郎会如何抉择?

  到底是要钱财?还是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