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盛夏耕耘 静待风起-《重生1993,我才9岁怎么办?》

  九六年的盛夏,如同一锅逐渐煮沸的水,京城的气温节节攀升,蝉鸣声嘶力竭,仿佛要将积蓄了一年的生命力在短短数月内尽情释放。

  于我而言,这个夏天同样是耕耘与等待的季节。

  生日的短暂休整与战略复盘之后,我重新投入到了紧张而有序的工作中,像一位耐心的农夫,在“星海”这片新开垦的田地里,精心播种,细心浇灌,静待秋收。

  “星海文化”的执照静静地躺在招待所抽屉里,像一颗已然埋入土壤的种子,暂时无需过多关注,但其存在本身,却为我后续的许多行动提供了无形的底气和合法性依据。

  我的重心,暂时回归到内容创作与核心人脉的巩固上,这是“星海”未来能够扬帆远航的根本动力。

  在红星生产社,高校原创音乐大赛的筹备进入了最后冲刺阶段。

  海报贴满了京城各大高校的布告栏,报名信件和de小样如同雪片般飞来。

  陈健添先生忙得脚不沾地,既要协调媒体宣传,又要组织初选评审。

  我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具体事务,但作为提议者和红星的重要创作力量,自然被赋予了“艺术顾问”的角色。

  我花了几个下午,泡在红星那间堆满参赛作品的房间里,戴着耳机,一份份地聆听那些来自全国各地、充满青春躁动与真诚梦想的声音。

  大部分作品还显稚嫩,模仿痕迹较重,但偶尔也能听到几首让人眼前一亮的作品,或是旋律独特,或是歌词犀利,或是演唱充满感染力。

  我会将这些“潜力股”特别标注出来,附上简短的评语和建议,交给陈健添参考。

  这个过程,不仅仅是在为红星选拔新人,更是对我自身音乐审美和市场判断力的一次锤炼。

  我需要在海量的、未经打磨的原始素材中,快速甄别出那些可能经过雕琢后能绽放光彩的“原石”。

  脑中的“AI外挂”此时更像一个庞大的风格数据库,能帮助我迅速将听到的作品与未来成功的音乐类型进行比对分析,但最终的判断,仍需结合这个时代的具体语境和我个人的艺术直觉。

  一天下午,我正在埋头听小样,郑钧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拿起我桌上标注着“重点关注”的几份资料翻了翻。

  “嘿,耗子,眼光可以啊!”他拿起其中一份,是一个来自西安的、名叫“王斐”的女生的作品,风格空灵,嗓音极具辨识度,“这姑娘的嗓子,是块料子,就是这曲子写得……太飘了,不接地气。”

  我点点头:“钧哥说得对,声音条件很好,创作上还需要打磨。不过这种特质,如果找到合适的制作人,说不定能闯出一条新路。”

  郑钧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有点意思。回头我跟老陈说说,这姑娘可以重点接触一下。”

  这种与成熟音乐人的交流,让我对人才的评判维度更加丰富立体。

  大赛,不仅是一个挖掘新人的平台,也成了我融入行业、建立专业话语权的契机。

  与此同时,我与高军的接触也进入了更实质性的阶段。

  在陈健添的撮合下,我们又进行了两次深入的面谈。

  一次是在什刹海边的茶楼,一次是在“星海”那间尚未正式启用的办公室里(依旧借用红星的地方)。

  高军显然做了充分的准备,他带来了一份详尽的、针对“星海文化”初期发展的商业计划书草案,涵盖了市场分析、竞争对手研究、短期业务规划、财务预测以及组织架构建议。

  “浩彣,”高军已经习惯直接叫我的名字,语气严肃,“我仔细研究了你的资源和构想。‘星海’的优势在于你个人的品牌和创作能力,以及初期与红星的紧密绑定。但劣势也很明显:缺乏独立的运营体系、品牌认知度为零、资金规模有限。”

  他指着计划书上的SWOT分析图,条分缕析:“我的建议是,初期采取‘轻资产、强运营’的模式。核心聚焦两点:第一,精细化运营你个人的音乐和文学版权,开拓除传统版税外的授权收入,比如商业广告、影视剧插曲,甚至可以考虑为你个人的作品发行限量版黑胶或精装书籍,提升品牌溢价。第二,依托红星的高校大赛和现有渠道,以较低成本签约、孵化2-3个最具潜力的新人,进行个性化定制和推广,打造‘星海系’艺人的初步概念。”

  他的思路清晰务实,与我的设想不谋而合,甚至在某些细节上考虑得更加周全。

  比如,他提出了建立一个小型的“版权信息库”,用于追踪和管理授权情况;还建议与京城的几家Live house建立合作关系,为新人提供演出机会。

  “关于薪酬和激励,”高军合上计划书,目光锐利地看着我,“我希望我的收入能与公司的业绩紧密挂钩。我可以接受一个低于市场水平的底薪,但要求较高的业绩分红比例,以及公司未来增资时,有权以优惠价格认购一定比例的股权。”

  这是一个有野心也愿意承担风险的人才提出的条件。我欣赏他的直接和魄力。

  经过与张律师的沟通,以及和陈健添的商议,我们最终拟定了一份为期三年的CEO聘用合同,基本满足了高军的要求,同时也设置了明确的业绩考核目标。

  合同的签署,定在了七月初。

  另一方面,与赵振律师的沟通也愈发顺畅。他对我提出的“构建数字音乐版权预判模型”的想法表现出极大兴趣,虽然觉得目前实施起来技术条件和市场环境都不成熟,但他已经开始着手研究相关的国际法律案例和协议框架,为“星海”未来的数字化转型做着前瞻性的法律储备。

  我正式向他发出了邀请,希望他在完成手头几个项目后,能作为外部高级法律顾问,为“星海”提供支持,赵振欣然应允。

  在文学领域,《明朝那些事儿》第四册的创作进入了关键阶段。

  这一册主要讲述明英宗时期的“土木堡之变”和于谦领导的北京保卫战,情节跌宕,人物命运起伏巨大。

  聂震宁副总编辑看完初稿后,特意把我叫到出版社,感叹道:“浩彣,这一册写得……格外有力量。尤其是于谦力挽狂澜那段,字里行间有种沉郁顿挫的悲壮感,读来令人动容。”

  我知道,这种变化,或许也源于我自己经历的沉淀。

  外公的离去,创业的艰难,都让我对历史中那些个体在命运洪流中的挣扎与坚守,有了更深的共鸣。

  我将这份共鸣,悄然注入了笔下的文字之中。

  七月的第一个周一,在红星生产社的会议室里,举行了一个小型的签约仪式。

  我、父亲田盛忠(作为星海法人)、陈健添、高军、张律师到场。

  在高军正式在CEO聘用合同上签下名字的那一刻,我心中一块重要的石头落了地。

  这意味着,“星海文化”终于不再是纸上蓝图,它有了第一位掌舵的职业经理人。

  “高总,欢迎加入星海。”我向他伸出手。

  “田总,希望不会让你失望。”高军用力握了握我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挑战与期待。

  他称呼我为“田总”,这是一种基于契约的正式认可。

  签约仪式后,高军立刻进入了状态,与陈健添商讨借用红星办公位和行政支持的具体事宜,并开始着手组建一个小而精的初始团队(一名行政助理,一名版权专员)。

  雷厉风行的作风,让我对“星海”的初期运作多了几分信心。

  盛夏的夜晚,依旧闷热。我坐在招待所的书桌前,窗户大开,偶尔有微弱的穿堂风掠过。

  桌上摊开着《明朝那些事儿》第四册的修改稿,旁边放着高军提交的详细业务规划。

  我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目光落在窗外。

  京城的夜空被霓虹灯染成暗红色,看不到几颗星星。

  但我知道,在我亲手绘制的蓝图上,一颗名为“星海”的新星,已经点燃了引擎,正待积聚足够的能量,准备在未来的某一天,破开这尘世的迷雾,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

  盛夏是耕耘的季节,汗水浸透土地。

  而我,在喧嚣的蝉鸣与城市的霓虹中,保持着内心的宁静与专注,默默积蓄着力量,耐心等待着那一阵能将“星海”推向更广阔天地的——时代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