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空间撕扯感传来，远比任何一次传送都要猛烈和混乱。林凡感觉自己像一片落叶，被卷入了一场失控的空间风暴，身体和精神都仿佛要被这狂暴的力量彻底碾碎、重组。苏晓晴的惊呼声、键爷混乱的意念、墨长老愤怒的咆哮，都在瞬间被无垠的虚空乱流淹没。
就在林凡的意识即将沉入黑暗的瞬间，他怀中那暗淡的“轮回源种”，似乎感应到了外界狂暴的空间力量和那银白光柱中蕴含的某种特殊法则，自发地散发出最后一丝微弱的、却蕴含着“枯荣轮转”与“秩序稳固”意境的翠绿光华，如同最后一层薄薄的护盾，勉强护住了他一丝灵智不灭。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噗通！噗通！噗通！
几声重物落地的闷响接连传来，打破了死寂。
林凡感觉身体重重摔在某种冰冷坚硬、却带着奇异弹性的物体上，剧烈的冲击让他再次喷出一口淤血，眼前金星乱冒。但他顾不上检查伤势，强忍着剧痛和眩晕，立刻挣扎着睁开眼，警惕地观察四周。
入目的景象，让他瞬间愣住。
这里并非想象中充满杀机的险地，也没有预料中的墨长老的致命袭击。
他们似乎身处一片极其广阔的、被柔和银白色光芒笼罩的奇异空间。脚下是平滑如镜、却非金非玉的银白色“地面”，延伸向无尽的远方。头顶没有天空，只有一片深邃的、流淌着如水波般银光的“穹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宁静、圣洁、却又带着亘古沧桑的气息，与之前黑风山脉的混乱邪恶截然相反。
苏晓晴摔在不远处，挣扎着坐起，圣光独角兽虚弱地趴在她身边，光芒黯淡。键爷也掉落在林凡手边，键帽光芒微弱，但似乎并无大碍。
墨长老则落在了十几米外，他似乎也受到了空间乱流的冲击，兜帽歪斜，露出半张苍白枯槁、布满皱纹的脸，眼中充满了惊疑不定。他身上的黑袍多处破损，气息也有些紊乱，但显然比林凡等人状态好得多。他那四名黑袍执事，竟然也一同被传送了过来，此刻正迅速起身，警惕地围拢到墨长老身边。
“这里是……什么地方？”苏晓晴环顾四周，眼中充满茫然。
墨长老没有回答，他死死盯着脚下的银白地面和头顶的流光穹顶，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无法掩饰的震惊和……一丝狂喜？
“银月石……虚空流光……错不了！这里是……‘月华遗迹’！传说中的‘月之贤者’留下的试炼之地！”墨长老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没想到……那座‘逆位祭坛’下方，竟然隐藏着通往‘月华遗迹’的传送阵！古籍记载果然没错，‘生死交汇，虚实相生’……”
月华遗迹？月之贤者？林凡心中一动。他从未听说过这些名字，但看墨长老的反应，此地非同小可，而且似乎与他原本的计划大相径庭，甚至可能是意外之喜。
“小子，看来你的运气，比老夫想象的还要‘好’。”墨长老的目光转向林凡，眼中的杀意被一种更复杂的、混合着贪婪和算计的光芒取代，“不但身怀重宝，还能意外开启‘月华遗迹’。你的价值，更大了。”
他缓缓走向林凡，那四名黑袍执事也呈扇形围了过来。
林凡心中一沉，强撑着想要站起，但身体重伤，精神力枯竭，连“镜心”都运转艰涩，更别说催动“轮回源种”了。键爷也消耗巨大，无力再战。苏晓晴的圣光同样微弱。
难道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就在这时，这片银白空间的中央，那柔和的光芒突然汇聚，如同水银泻地般，在平滑的地面上，缓缓勾勒出一行行散发微光的古老文字。文字并非现今大陆通用语，但神奇的是，其蕴含的精神意念，直接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脑海：
“后来者，踏月华之地，循心之指引。三问尔心，过则前行，败则永驻。一息之后，试炼开启。”
踏月华之地，循心之指引？三问尔心？
是遗迹的试炼规则？
墨长老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他显然知道“月华遗迹”的一些传闻，不敢再轻举妄动。
“哼，算你们走运。”墨长老冷冷扫了林凡和苏晓晴一眼，“‘月之试炼’会根据每个试炼者的内心，生成不同的幻境与考验。老夫倒要看看，你们两个小辈，能走到哪一步。若是死在其中，也省了老夫一番手脚。”
说完，他不再理会林凡等人，带着四名执事，走到一边，盘膝坐下，似乎在调息，也似乎在等待试炼开始。
林凡松了口气，但心情并未放松。这“月之试炼”恐怕同样凶险，而且墨长老就在一旁虎视眈眈，即便通过了试炼，恐怕也难以脱身。
他艰难地挪动身体，与苏晓晴靠拢。苏晓晴连忙取出所剩不多的疗伤药剂，分给林凡服用，自己也服下一些，抓紧时间恢复。
“林凡，我们现在怎么办？”苏晓晴低声问道，眼中难掩忧虑。
“先恢复，应对试炼。”林凡沉声道，目光扫过银白地面那些即将完全浮现的文字，“既然有试炼，或许就有生机。小心墨长老。”
苏晓晴点点头，不再说话，专心恢复。
林凡也闭上双眼，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他尝试运转“镜心”，但心神损耗太大，难以入定。他只能引导着“轮回源种”缓慢散逸出的、微弱却精纯的生机，滋养着破损的经脉和脏腑。同时，他也在思考“循心之指引”的含义。
一息时间，转瞬即逝。
嗡——！
银白空间中央的文字彻底成型，然后化作无数光点消散。紧接着，整个空间的光芒开始变幻、流动。林凡感觉自己的意识被一股柔和却不可抗拒的力量包裹、牵引。
下一刻，他发现自己站在了一条陌生的、雾气弥漫的乡间小路上。
周围是熟悉的、记忆深处的景象——那是他穿越前，儿时外婆家所在的偏僻山村。泥土的气息，远处隐约的犬吠，还有……小路边那座熟悉的、爬满青苔的土地庙。
幻境？
林凡立刻警觉。但眼前的一切如此真实，连拂过脸颊的、带着青草气息的微风都清晰可感。
“循心之指引……”他想起试炼的提示。这幻境，是根据他的内心记忆生成的？考验的是什么？
他沿着小路向前走去。雾气渐渐散开，前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院落。院门半掩，里面传来熟悉的、苍老的咳嗽声。
林凡的心猛地一跳。那是……外婆的声音。
他推开院门，看到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妇人，正坐在院中的老槐树下，眯着眼睛缝补着一件旧衣服。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一切都和他记忆深处，最后一次回去探望时，一模一样。
“外婆……”林凡下意识地喊出声，声音有些干涩。
老妇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向林凡，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慈祥的笑容：“小凡？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工作忙吗？快，快过来坐。”
她放下手中的针线，颤巍巍地站起身，想去屋里给他倒水。
林凡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知道这是幻境，眼前的外婆只是他记忆的投影。但那股血脉相连的温暖和愧疚，依旧如潮水般涌来。他穿越至此，再也无法回去，外婆最后的日子，他未能陪伴左右……
“留下来吧，孩子。”外婆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温柔和期盼，“外面太苦，太累了。就留在这里，陪着外婆，不好吗？”
幻境的力量悄然渗透，一股强烈的、想要卸下所有负担、沉溺于这虚假温暖的倦怠感，涌上林凡心头。仿佛只要点头，就能永远留在这安宁的幻境中，忘却所有烦恼、危险和仇恨。
这就是“月之试炼”的第一问？考验的是对“过去”的执念与“逃避”的诱惑？
林凡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中的迷茫和眷恋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澄澈的坚定。
“对不起，外婆。”林凡轻声说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那里，有我要走的路，有我要守护的人，有……我必须完成的使命。我不能留下。”
话音落下，眼前的景象如同褪色的水墨画，开始迅速模糊、消散。外婆慈祥的笑容定格，然后化作光点。
林凡感觉自己的意识回归了那片银白空间，身体依旧重伤，精神依旧疲惫，但心灵深处，仿佛有什么枷锁被打破，变得更加通透、坚韧。
他抬头，看到苏晓晴也刚刚睁开眼睛，脸色苍白，额头上带着冷汗，显然也经历了一番内心挣扎，但眼神同样坚定。
墨长老和他的执事们也相继“醒”来，墨长老脸色阴沉，似乎第一问过得并不轻松，看向林凡的目光更加阴冷。
银白空间中央，光芒再次汇聚，第二行文字缓缓浮现：
“二问尔心：道之所在，虽千万人，汝往否？”
就在林凡的意识即将沉入黑暗的瞬间，他怀中那暗淡的“轮回源种”，似乎感应到了外界狂暴的空间力量和那银白光柱中蕴含的某种特殊法则，自发地散发出最后一丝微弱的、却蕴含着“枯荣轮转”与“秩序稳固”意境的翠绿光华，如同最后一层薄薄的护盾，勉强护住了他一丝灵智不灭。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噗通！噗通！噗通！
几声重物落地的闷响接连传来，打破了死寂。
林凡感觉身体重重摔在某种冰冷坚硬、却带着奇异弹性的物体上，剧烈的冲击让他再次喷出一口淤血，眼前金星乱冒。但他顾不上检查伤势，强忍着剧痛和眩晕，立刻挣扎着睁开眼，警惕地观察四周。
入目的景象，让他瞬间愣住。
这里并非想象中充满杀机的险地，也没有预料中的墨长老的致命袭击。
他们似乎身处一片极其广阔的、被柔和银白色光芒笼罩的奇异空间。脚下是平滑如镜、却非金非玉的银白色“地面”，延伸向无尽的远方。头顶没有天空，只有一片深邃的、流淌着如水波般银光的“穹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宁静、圣洁、却又带着亘古沧桑的气息，与之前黑风山脉的混乱邪恶截然相反。
苏晓晴摔在不远处，挣扎着坐起，圣光独角兽虚弱地趴在她身边，光芒黯淡。键爷也掉落在林凡手边，键帽光芒微弱，但似乎并无大碍。
墨长老则落在了十几米外，他似乎也受到了空间乱流的冲击，兜帽歪斜，露出半张苍白枯槁、布满皱纹的脸，眼中充满了惊疑不定。他身上的黑袍多处破损，气息也有些紊乱，但显然比林凡等人状态好得多。他那四名黑袍执事，竟然也一同被传送了过来，此刻正迅速起身，警惕地围拢到墨长老身边。
“这里是……什么地方？”苏晓晴环顾四周，眼中充满茫然。
墨长老没有回答，他死死盯着脚下的银白地面和头顶的流光穹顶，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无法掩饰的震惊和……一丝狂喜？
“银月石……虚空流光……错不了！这里是……‘月华遗迹’！传说中的‘月之贤者’留下的试炼之地！”墨长老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没想到……那座‘逆位祭坛’下方，竟然隐藏着通往‘月华遗迹’的传送阵！古籍记载果然没错，‘生死交汇，虚实相生’……”
月华遗迹？月之贤者？林凡心中一动。他从未听说过这些名字，但看墨长老的反应，此地非同小可，而且似乎与他原本的计划大相径庭，甚至可能是意外之喜。
“小子，看来你的运气，比老夫想象的还要‘好’。”墨长老的目光转向林凡，眼中的杀意被一种更复杂的、混合着贪婪和算计的光芒取代，“不但身怀重宝，还能意外开启‘月华遗迹’。你的价值，更大了。”
他缓缓走向林凡，那四名黑袍执事也呈扇形围了过来。
林凡心中一沉，强撑着想要站起，但身体重伤，精神力枯竭，连“镜心”都运转艰涩，更别说催动“轮回源种”了。键爷也消耗巨大，无力再战。苏晓晴的圣光同样微弱。
难道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就在这时，这片银白空间的中央，那柔和的光芒突然汇聚，如同水银泻地般，在平滑的地面上，缓缓勾勒出一行行散发微光的古老文字。文字并非现今大陆通用语，但神奇的是，其蕴含的精神意念，直接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脑海：
“后来者，踏月华之地，循心之指引。三问尔心，过则前行，败则永驻。一息之后，试炼开启。”
踏月华之地，循心之指引？三问尔心？
是遗迹的试炼规则？
墨长老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他显然知道“月华遗迹”的一些传闻，不敢再轻举妄动。
“哼，算你们走运。”墨长老冷冷扫了林凡和苏晓晴一眼，“‘月之试炼’会根据每个试炼者的内心，生成不同的幻境与考验。老夫倒要看看，你们两个小辈，能走到哪一步。若是死在其中，也省了老夫一番手脚。”
说完，他不再理会林凡等人，带着四名执事，走到一边，盘膝坐下，似乎在调息，也似乎在等待试炼开始。
林凡松了口气，但心情并未放松。这“月之试炼”恐怕同样凶险，而且墨长老就在一旁虎视眈眈，即便通过了试炼，恐怕也难以脱身。
他艰难地挪动身体，与苏晓晴靠拢。苏晓晴连忙取出所剩不多的疗伤药剂，分给林凡服用，自己也服下一些，抓紧时间恢复。
“林凡，我们现在怎么办？”苏晓晴低声问道，眼中难掩忧虑。
“先恢复，应对试炼。”林凡沉声道，目光扫过银白地面那些即将完全浮现的文字，“既然有试炼，或许就有生机。小心墨长老。”
苏晓晴点点头，不再说话，专心恢复。
林凡也闭上双眼，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他尝试运转“镜心”，但心神损耗太大，难以入定。他只能引导着“轮回源种”缓慢散逸出的、微弱却精纯的生机，滋养着破损的经脉和脏腑。同时，他也在思考“循心之指引”的含义。
一息时间，转瞬即逝。
嗡——！
银白空间中央的文字彻底成型，然后化作无数光点消散。紧接着，整个空间的光芒开始变幻、流动。林凡感觉自己的意识被一股柔和却不可抗拒的力量包裹、牵引。
下一刻，他发现自己站在了一条陌生的、雾气弥漫的乡间小路上。
周围是熟悉的、记忆深处的景象——那是他穿越前，儿时外婆家所在的偏僻山村。泥土的气息，远处隐约的犬吠，还有……小路边那座熟悉的、爬满青苔的土地庙。
幻境？
林凡立刻警觉。但眼前的一切如此真实，连拂过脸颊的、带着青草气息的微风都清晰可感。
“循心之指引……”他想起试炼的提示。这幻境，是根据他的内心记忆生成的？考验的是什么？
他沿着小路向前走去。雾气渐渐散开，前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院落。院门半掩，里面传来熟悉的、苍老的咳嗽声。
林凡的心猛地一跳。那是……外婆的声音。
他推开院门，看到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妇人，正坐在院中的老槐树下，眯着眼睛缝补着一件旧衣服。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一切都和他记忆深处，最后一次回去探望时，一模一样。
“外婆……”林凡下意识地喊出声，声音有些干涩。
老妇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向林凡，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慈祥的笑容：“小凡？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工作忙吗？快，快过来坐。”
她放下手中的针线，颤巍巍地站起身，想去屋里给他倒水。
林凡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知道这是幻境，眼前的外婆只是他记忆的投影。但那股血脉相连的温暖和愧疚，依旧如潮水般涌来。他穿越至此，再也无法回去，外婆最后的日子，他未能陪伴左右……
“留下来吧，孩子。”外婆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温柔和期盼，“外面太苦，太累了。就留在这里，陪着外婆，不好吗？”
幻境的力量悄然渗透，一股强烈的、想要卸下所有负担、沉溺于这虚假温暖的倦怠感，涌上林凡心头。仿佛只要点头，就能永远留在这安宁的幻境中，忘却所有烦恼、危险和仇恨。
这就是“月之试炼”的第一问？考验的是对“过去”的执念与“逃避”的诱惑？
林凡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中的迷茫和眷恋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澄澈的坚定。
“对不起，外婆。”林凡轻声说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那里，有我要走的路，有我要守护的人，有……我必须完成的使命。我不能留下。”
话音落下，眼前的景象如同褪色的水墨画，开始迅速模糊、消散。外婆慈祥的笑容定格，然后化作光点。
林凡感觉自己的意识回归了那片银白空间，身体依旧重伤，精神依旧疲惫，但心灵深处，仿佛有什么枷锁被打破，变得更加通透、坚韧。
他抬头，看到苏晓晴也刚刚睁开眼睛，脸色苍白，额头上带着冷汗，显然也经历了一番内心挣扎，但眼神同样坚定。
墨长老和他的执事们也相继“醒”来，墨长老脸色阴沉，似乎第一问过得并不轻松，看向林凡的目光更加阴冷。
银白空间中央，光芒再次汇聚，第二行文字缓缓浮现：
“二问尔心：道之所在，虽千万人，汝往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