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骸骨洞窟,古老祭坛与“它-《抽象召唤师,但画风崩坏》

  骸骨洞窟的入口如同巨兽张开的漆黑大口,向外喷吐着冰冷的、带着腐朽与岁月尘埃的气息。那股熟悉的“酸腐”味如同无形的触手,从洞内深处蔓延出来,与林凡感知中那种更加古老深沉的召唤感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心悸的矛盾氛围。

  “键爷,你确定……是这里?”林凡强忍着不适,低声问道。洞窟给他的感觉极其糟糕,仿佛里面沉睡着某种不应被打扰的、充满恶意的存在。

  【错不了!就是这股子老腌菜坛子味儿!】键爷的意念带着肯定,但同时也透着一丝凝重,【不过,里面好像不止有那老苍蝇留下的痕迹……还有别的,更‘旧’的东西。小子,这地方邪性得很,你想清楚了?】

  林凡看着怀中光华几乎彻底熄灭、布满裂痕的“清心咒印”,又感受了一下自己近乎枯竭的精神力和体力。在这危机四伏的幻梦境,他撑不了多久。这洞窟虽然危险,但或许是唯一的线索,也可能是……唯一的生机。

  “我们没有退路了。”林凡咬咬牙,眼神变得坚定,“进去看看,小心点。”

  他深吸一口气(尽管这里的空气更加污浊),将最后的精神力注入摇摇欲坠的“清心咒印”,使其勉强维持着一层微弱的光晕,护住心神。然后,他紧握着从地上捡起的一根不知名生物的坚硬腿骨作为简陋武器,一步步踏入了骸骨洞窟。

  洞内并非一片漆黑。洞壁上镶嵌着一些发出惨绿色或幽蓝色荧光的矿石,提供了微弱的光源,也让洞内的景象显得更加诡异。地面、洞壁,甚至头顶,都铺满了或完整或破碎的骸骨!有人形的,有兽形的,还有许多根本无法辨认的奇异骨骼,层层叠叠,堆积如山。许多骸骨上还残留着早已干涸发黑的、疑似血迹的污渍,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死寂和怨念。

  林凡感觉自己仿佛踏入了某个远古的屠宰场或坟场,每走一步,脚下都传来骨骼碎裂的“咔嚓”声,在死寂的洞穴中显得格外刺耳。他头皮发麻,将“镜心”运转到极限,抵御着无处不在的死亡气息和精神污染。

  “厄运铃铛”在这里近乎失灵,因为到处都充满了危险和死亡的“不谐”,根本无法分辨具体指向。他只能依靠键爷的警示和自身的直觉,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看起来特别巨大或形状怪异的骸骨堆,以及地面某些不自然的凹陷。

  洞窟很深,蜿蜒向下。越往里走,那股“酸腐”的气息就越发浓郁,同时,那种古老深沉的召唤感也越发清晰。奇怪的是,除了令人不安的氛围,他们并没有遭遇任何实质性的攻击,甚至连最低阶的蜃影生物都没看到一只。

  仿佛,这里是一片被遗弃的、连幻梦境的怪物都不愿靠近的绝地。

  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豁然开朗。

  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洞厅。洞厅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完全由各种巨大骸骨堆砌而成的、高达十余米的粗糙祭坛!祭坛呈阶梯状向上收缩,顶端是一个平台,平台上似乎供奉着什么。

  而祭坛周围的地面上,用暗红色的、不知是朱砂还是干涸血液的物质,绘制着一个极其复杂、看一眼就让人头晕目眩的巨大法阵!法阵的线条扭曲怪异,充满了亵渎与不祥的气息,此刻正散发着极其微弱的、如同呼吸般的暗红色光芒。

  那股浓郁的“酸腐”气息,正是从这个法阵的核心——祭坛顶端散发出来的!显然,那个神秘老者曾在此处长时间停留,甚至可能主持过这个法阵!

  但林凡的目光,却被祭坛顶端供奉的东西牢牢吸引了。

  那不是想象中的邪神雕像或宝物,而是一团……无法形容的“存在”。

  它大约有人头大小,悬浮在祭坛顶端。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像是一团不断翻涌、扭曲的暗影,又像是一团凝固的、流动的混沌。暗影之中,时而有星辰般的微光闪烁,时而裂开如同眼睛般的缝隙,时而又伸出无数细小的、由纯粹黑暗构成的触须,缓慢地舞动。它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古老、深邃、混乱,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饥饿”?

  当林凡的目光与这团“存在”接触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仿佛要被吸进去!精神核心剧烈震颤,“镜心”上瞬间布满了更多的裂痕!“清心咒印”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彻底破碎,化为光点消散!

  “呃啊!”林凡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几步,脸色惨白如纸,差点直接昏厥过去。仅仅是看一眼,就几乎摧毁了他所有的精神防御!

  【我靠!什么鬼东西!】键爷的意念也充满了震惊和警惕,键帽光芒狂闪,将林凡护在身后,【这玩意儿……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它好像……不是活物,也不是死物……它他妈的是个‘空洞’!一个渴望被填补的‘空洞’!】

  空洞?渴望被填补?

  林凡强忍着灵魂层面的不适和剧烈头痛,再次凝神看向那团“存在”。这一次,在键爷的概念感知辅助下,他“看”得更清楚了。

  那确实像一个“空洞”,一个存在于现实(或者说幻梦境现实)中的、规则的“缺失点”。它不断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线、能量、甚至可能是……概念?它散发出的“饥饿”感,正是对“存在”本身的渴望!

  而那个由骸骨堆砌的祭坛和地面的邪恶法阵,其作用似乎并不是召唤或供奉这团“空洞”,而是……禁锢和封印它!法阵的光芒如同锁链,勉强束缚着“空洞”,防止它彻底失控,吞噬一切。

  但封印显然已经非常微弱了,“空洞”的力量正在缓慢渗透出来,污染着这片区域。

  “这是……什么东西?”林凡声音干涩地问道。他从未在《幻梦畸变体图谱》或任何资料中见过类似的描述。

  键爷沉默了很久,键帽的光芒变得极其复杂,似乎在检索某种极其久远或禁忌的记忆。终于,它的意念带着一种罕见的迟疑和不确定传来:

  【键爷我……好像听说过类似的东西……在某个被遗忘的、关于世界‘错误’与‘漏洞’的传说里……它们被称为‘虚噬之种’……或者‘规则蛀虫’……是某种更高层次规则崩坏或扭曲后,留下的……‘伤疤’?或者说是,渴望回归‘完整’的……‘饥饿意志’?】

  “虚噬之种?规则蛀虫?”林凡听得心惊肉跳。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似乎涉及到了世界规则的层面,远比幻梦境本身更加危险和深奥!

  【妈的,那老苍蝇在这里搞什么鬼?】键爷的意念充满了费解,【这玩意儿极度危险,沾上一点就可能被‘同化’或者‘抹除’!他在这里研究这个?还是想利用这个?】

  林凡也百思不得其解。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个地方绝对不能久留!那个神秘老者在此布置法阵,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们误打误撞闯进来,简直是羊入虎口!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林凡当机立断。不管这“虚噬之种”是什么,都不是现在的他能碰的。当务之急是找到离开幻梦境的方法。

  然而,就在他准备转身撤离时,异变突生!

  祭坛顶端,那团不断翻涌的“虚噬之种”似乎察觉到了林凡这个“新鲜存在”的靠近,突然剧烈地波动起来!它那由黑暗构成的触须疯狂舞动,一股强大无匹的吸力从中爆发出来,目标直指林凡!

  不是物理的吸力,而是概念层面的、针对“存在”本身的“饥饿”!

  林凡感觉自己的灵魂、精神、甚至肉体存在的概念,都仿佛要被剥离、吞噬!他怀中的“凝梦瓶”首先发出哀鸣,瓶身出现裂纹!接着是他身上的衣物,开始变得暗淡、虚化!

  “键爷!”林凡惊恐大叫。

  【操!真当键爷我是摆设?!】键爷暴怒,所有键帽同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一股更加混乱、更加蛮横的“争议”与“否定”概念轰然爆发,如同无形的盾牌,挡在了林凡身前!

  【想吃?问过键爷我同意了吗?!你是个什么玩意儿也配吞噬存在?键爷我否定你的饥饿!否定你的吞噬!给爷滚回去!】

  键爷的概念冲击狠狠撞在那股“吞噬”之力上!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无声的、规则层面的剧烈碰撞和扭曲!整个洞窟都震动起来,骸骨哗啦啦落下,地面的法阵光芒明灭不定。

  那“虚噬之种”似乎被键爷这种完全不符合逻辑、蛮不讲理的“否定”给搞懵了,吞噬之力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

  就是这刹那的凝滞,救了林凡一命!他感觉那股恐怖的吸力瞬间减弱。

  【快跑!往那边!】键爷的意念急促传来,同时用光芒指向洞厅一侧一个不起眼的、被骸骨半掩的狭窄裂缝,【那里!有微弱的空间波动!可能是那老苍蝇进来时留下的临时通道,还没完全闭合!】

  林凡没有任何犹豫,爆发出残存的所有力气,连滚带爬地冲向那个裂缝!他甚至顾不上回头看一眼那恐怖的“虚噬之种”和剧烈震颤的祭坛法阵!

  就在他即将冲入裂缝的瞬间——

  祭坛上,那暗红色的邪恶法阵,似乎因为刚才的剧烈冲击和“虚噬之种”的暴动,达到了某个临界点。

  咔啦啦……

  一阵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起,法阵的核心处,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紧接着,一缕极其微弱、却凝练无比、带着难以言喻的古老与深沉的暗金色光芒,如同被囚禁了万年的精灵,猛地从那裂痕中逸散出来,仿佛有生命般,在洞厅中盘旋了一圈,然后……在林凡即将没入裂缝的最后一刹那,精准地、无声无息地,钻进了他怀中那个已经濒临破碎的“凝梦瓶”之中!

  林凡对此毫无察觉,他只有一个念头——逃离这个噩梦般的洞窟!

  他侧身挤进裂缝,身影瞬间被黑暗吞没。

  身后,骸骨洞窟中,祭坛上的“虚噬之种”发出无声的、充满不甘的咆哮,暗红色的法阵光芒急速闪烁,最终彻底熄灭。整个洞厅,重归死寂,只剩下无数惨白的骸骨,见证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以及那道悄然融入凝梦瓶的、神秘的暗金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