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狗咬狗-《108旗,我崇祯砍到只剩八旗》

  乾清宫内,朱由检端坐龙椅,面色平静地看着跪了满地的文武百官。

  “都查清楚了?”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心中一颤。

  韩猛躬身禀报:“回陛下,京通二仓共亏空粮米四十八万石,其中二十二万石藏在周奎庄园。另在周家搜出制式腰刀三百柄、长矛五百杆、铁甲二十副。”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周奎瘫软在地,涕泪横流:“陛下饶命!老臣一时糊涂啊!”

  朱由检缓缓起身,走下丹陛。他停在周奎面前,俯视着这个国丈。

  他也是没有想到,先前他顾及周皇后的感受,只是让锦衣卫将周奎带来喝茶叙旧,顺带再自愿募捐个十几万两白银。

  而如今,他居然还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贪污国库,运粮江南!

  “一时糊涂?”朱由检的声音冷得像冰,“你贪墨赈粮时,可曾想过那些饿死的百姓?你私藏军械时,可曾想过前线将士正在用血肉之躯抵挡建奴?”

  “还有你那属下给出的可笑理由——运至江南,平抑粮价!”

  “呵?都说江南粮熟,富足天下。京师的粮食都还要赖以江南,现在你给我来一出北粮南调,都当朕是能随意忽悠的不成?”

  “江南鱼米之乡,何时需要靠漕粮倒灌来平抑粮价?还是说——”

  他的目光掠过几位江南籍官员惨白的脸:

  “这些粮食根本不是去平抑粮价,而是养活了某些人的私兵?!江南的士族是诚了心要和朕作对?!”

  几名江南出身的官员噗通跪地:“陛下明鉴!江南士族对朝廷忠心耿耿......”

  “忠心?”朱由检抓起一本账册狠狠摔在地上,“那这上面记载的‘松江陈府购粮八千石’、‘苏州钱氏购粮万石’作何解释!陈卿的钱庄,钱侍郎的茶园,什么时候改行做粮商了?!”

  被点名的陈演、钱谦益等人浑身剧颤。

  “朕记得很清楚。”朱由检缓步踱到陈演面前,“三个月前,你还在哭诉江南水患,请求减免漕粮。现在倒有闲钱收购军粮了?”

  陈演汗如雨下:“老臣、老臣是替族中旁支代购......”

  “好个代购!”朱由检厉声打断,“韩猛!周奎庄园里搜出的书信何在?”

  韩猛立即奉上一叠密信:“陛下,这些是周奎与江南往来的密信,其中提到‘漕运改道’、‘义仓备荒’等事,落款皆有江南官绅印鉴。”

  朱由检抽出一封信掷向群臣:“都看看!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忠臣!一边克扣边军粮饷,一边在江南囤积居奇!漕运你们都敢改!若是建奴破关,你们是不是准备用这些粮食犒劳新主啊?!”

  这话实在太重了,满朝文武凡是被点名的通通磕头如捣蒜,九族这是要不保了啊。

  钱谦益突然抬头高呼:“陛下!此事皆是周奎构陷!江南士族......”

  好你个水太凉,先前没找到把柄,又急于北征建奴,懒得鸟你!现在倒是自己跳出来了!

  “构陷?”朱由检冷笑着一脚踢开周奎,“那你告诉朕,为何查抄周府时,会找到你钱氏商号的银票?整整十万两!够买两万石粮食!”

  他俯身盯着面如死灰的钱谦益:“要不要朕把粮行掌柜带上来,说说你们是怎么把朝廷赈灾粮炒到十两银子一石的?”

  “给朕把周福、张德贵等人带来!当面对质!”

  “带人犯!”

  随着侍卫的高喝,周府管家周福和仓场大使张德贵被五花大绑地拖进大殿。两人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一见到皇帝就拼命磕头。

  “周福!”朱由检厉声道,“把你先前在诏狱的供词,当着诸位大人的面再说一遍!”

  周福颤抖着抬头,正对上钱谦益阴狠的目光,吓得又把头埋下去。

  “嗯?”韩猛按刀上前一步。

  “我说!我说!”周福尖叫起来,“去年十月,钱尚书派人送来十万两银票,说要收购三万石新粮。老爷起初不敢,但钱尚书说...说江南各府都在收粮,法不责众...”

  钱谦益暴跳如雷:“胡说!本官从未见过你!”

  “肃静!”朱由检一拍龙案,目光转向张德贵,“该你了。”

  张德贵涕泪横流:“陛下明鉴!都是周国丈逼小人做的假账!每次出粮,陈家的管事都会来通州接应,还让小人把漕运文书改成赈灾调拨...”

  陈演猛地抬头:“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一查便知。”朱由检冷笑,“王承恩,把漕运衙门的存档抬上来!”

  几个太监费力地抬进三口木箱。朱由检随手抽出一本账册:

  “崇祯十六年十二月,标注发往陕西赈灾的五千石粮食,实际运到了松江。陈演,你要不要看看收货画押的是谁家管事?”

  陈演瘫软在地,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这时周奎突然挣扎着爬向前:“陛下!老臣招供!钱谦益还在苏州养了八百家丁,全都配了制式腰刀!陈演的侄子私开银矿,铸的银子都藏在...”

  “你胡说!”钱谦益竟扑上去掐住周奎的脖子,“分明是你勾结晋商走私生铁!”

  朝堂顿时大乱。两个朝廷重臣如同市井泼妇般扭打在一起,官帽滚落,朝服撕裂。

  “够了!”朱由检一声怒喝。

  韩猛带侍卫将两人强行分开。此时二人都鼻青脸肿,状若疯癫。

  朱由检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群臣:

  “传旨:钱谦益、陈演即刻削职下狱,抄没家产!嘉定伯周奎,贪墨军粮,私藏甲胄,罪同谋逆!即刻押赴市曹,凌迟处死!家产抄没,眷属流放琼州!”

  “另,所有涉案江南官员,限期一月内自首退赃。逾期不至者——”皇帝的声音冷得像冰,“朕不介意让秦淮河染红。”

  他最后看了眼瘫倒在地的群臣:

  “退朝。”

  然而就在转身之时,朱由检话锋一转:“王承恩。”

  “老奴在。”

  “传朕旨意:即日起成立清粮司,由你暂领,彻查全国粮仓。各地官绅凡囤粮超千石者,限期半月内平价售出,违者以通敌论处!”

  “再传令骆养性。”皇帝目光森寒,“锦衣卫即刻南下,还有钱谦益所说的晋商走私生铁一事,也给朕派人去查,给朕查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吃着大明的饭,砸着大明的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