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顺昌号覆灭追元凶,张万霖落网伏法-《大明食探》

  大同的风,终究还是带着边关特有的凛冽,卷着城墙上未散的硝烟味,掠过沈砚的衣角。他站在总兵府的议事厅内,案上摊开的,是李三在狱中亲笔绘制的顺昌号产业分布图,墨迹因李三的颤抖而有些歪斜,却清晰地标出了江南苏州城外那座占地百亩的铁厂,以及城中三家分号的具体位置——正是这看似寻常的商号,用掺了三成废铁的“兵器”,葬送了两千余名边关将士的性命,更成了俺答汗叩关的帮凶。

  “顺昌号一日不除,张万霖一日不落网,这桩案子,便不算真正了结。”沈砚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目光落在“张万霖”三个字上,指尖微微用力,将纸页压得平整,“阿福,你即刻带二十名亲信士兵,星夜兼程赶赴苏州,务必将张万霖缉拿归案,连同顺昌号的账册、铁料样本,一并带回大同。”

  阿福正低头擦拭着那柄陪伴他征战沙场的铁锤,闻言立刻站直身子,铁锤在掌心重重一握,沉声道:“沈老板放心!此去定将那姓张的奸商揪出来,让他为那些枉死的士兵抵命!”他粗糙的脸上满是愤慨,想起边关伤兵哭诉兵器断裂的模样,想起陈铁山老匠人临终前的嘱托,心中的怒火便烧得更旺。

  沈砚点点头,转身从暗格中取出一封早已写好的书信,递到阿福手中:“这是给苏振邦知府的手札,他与我相交甚笃,且在苏州根基深厚,定会全力协助你。切记,张万霖与严嵩党羽勾结多年,身边定有死士护卫,行事务必谨慎,若遇阻拦,可亮明圣旨,以‘通敌叛国’论处,先擒后奏。”

  “明白!”阿福将书信贴身藏好,又检查了行囊中的火石、绳索、验毒银针,还有苏微婉特意为他准备的创伤药,确认无误后,便转身大步走出议事厅,门外的二十名亲信士兵早已列队完毕,个个精神抖擞,整装待发。沈砚送至府门口,看着阿福一行人策马远去,马蹄扬起的尘土在晨光中弥漫,直到身影消失在大同城的尽头,他才收回目光,心中默默祈祷:此去一路平安,早日将元凶绳之以法。

  千里之外的苏州,正值暮春时节,吴县城隍庙旁的清味居依旧人声鼎沸,苏微婉坐在靠窗的桌前,正低头整理着医书,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发间,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堂前,阿福留下的伙计正忙着招呼客人,吆喝声、碗筷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一派热闹的市井景象。

  突然,一名快马信使疾驰而至,翻身下马后便直奔清味居,手中高举着一封书信,大声喊道:“苏姑娘!沈大人从大同捎来急信!”

  苏微婉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医书,快步迎了上去,接过书信时,指尖微微有些颤抖。她拆开信封,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沈砚在信中详细说明了大同的战况,以及即将派人前往苏州抓捕张万霖的计划,最后写道:“微婉,待此案了结,我便即刻返乡,再为你做松鼠鳜鱼,这次的浇汁,定多放些你爱吃的桂花蜜。”

  看着信中的字句,苏微婉的眼眶微微泛红,嘴角却忍不住扬起笑意。她将信仔细收好,转身对伙计吩咐道:“你即刻前往知府衙门,将此信交给苏大人,就说沈大人有要事相托,务必尽快见他。”

  伙计领命而去,苏微婉则回到桌前,拿起笔,在纸上快速写下几行字,随后唤来一名可靠的学徒:“你将这封信送往城外的顺昌号铁厂附近,交给我们安插在那里的眼线,让他密切关注张万霖的动向,一旦有异常,立刻回报。”

  学徒点头离去,苏微婉站在窗前,望着大同的方向,心中默念:沈砚,你放心,苏州这边,我会帮你守好,定不让张万霖逃脱。

  此时的顺昌号铁厂,正一片忙碌景象。巨大的高炉冒着黑烟,炉火熊熊,工人们赤裸着上身,挥汗如雨地捶打着铁料,叮当的锻造声震耳欲聋。然而,在这片看似繁忙的景象下,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肮脏。

  铁厂深处的一间密室里,张万霖正坐在紫檀木桌前,手中把玩着一枚羊脂玉扳指,脸上满是得意。他身材肥胖,穿着一身锦缎长袍,腰间系着一条镶金腰带,脸上的肥肉随着呼吸不断晃动,一双小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老板,这是本月的账本,请您过目。”一名账房先生恭敬地递上一本厚厚的账册,声音带着几分谄媚。

  张万霖接过账册,随意翻了几页,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不错不错,这个月的‘利润’比上个月又多了三成,王怀安那边虽然出了点事,但好在严世蕃大人在京城打点好了关系,咱们的生意一点都没受影响。”

  账房先生小心翼翼地说道:“老板,不过最近苏州城里有些风声,说大同那边派了人过来查案,好像是冲着咱们顺昌号来的,您看咱们是不是要收敛一点?”

  “收敛?”张万霖冷笑一声,将账册扔在桌上,“怕什么?有严大人在背后撑腰,谁敢动我?再说了,咱们的铁料都已经运出去了,账册也都处理干净了,就算他们来了,也查不出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一名护卫匆匆闯了进来,神色慌张地说道:“老板,不好了!外面来了一群官差,说是知府衙门的,要见您,看他们的样子,来者不善啊!”

  张万霖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什么?知府衙门的人?他们来干什么?”

  护卫道:“不清楚,为首的是苏知府的亲信,说有要事与您商议,让您立刻过去。”

  张万霖皱起眉头,心中有些不安。他与苏振邦素来没有往来,如今苏振邦突然派人来找他,想必是冲着大同的案子来的。但他又转念一想,自己与严世蕃关系密切,苏振邦就算有疑心,也不敢轻易动他。

  “走,去看看!”张万霖整理了一下衣服,带着几名护卫,大摇大摆地走出密室,前往铁厂门口。

  铁厂门口,苏振邦的亲信正带着一队官差等候,见张万霖出来,上前拱手道:“张老板,我家大人有请,说是有一笔大生意要与您洽谈,还请您随我前往知府衙门一趟。”

  张万霖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官差,见他们个个神色严肃,不像是来谈生意的样子,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了。但他还是强装镇定,笑道:“既然是苏大人有请,那我自然要去。不过,我还有些要事要处理,能否稍等片刻?”

  “张老板,我家大人说事情紧急,还请您即刻动身,不要耽误了时辰。”亲信的语气不容置疑,眼神中带着几分警告。

  张万霖心中一凛,知道自己若是不去,只会更加可疑。他咬了咬牙,对身后的护卫吩咐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说完,便跟着亲信上了马车,前往知府衙门。

  马车行驶在苏州的街道上,张万霖坐在车内,心中忐忑不安。他不断地思考着应对之策,若是苏振邦真的问起大同的案子,他该如何回答。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亲信的声音传来:“张老板,知府衙门到了,请下车吧。”

  张万霖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只见知府衙门的大门敞开着,苏振邦正站在门口等候。他走上前,拱手道:“苏大人,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

  苏振邦看着张万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淡道:“张老板,里面请,有位客人想见你。”

  张万霖心中一动,跟着苏振邦走进知府衙门,穿过大堂,来到后堂。后堂内,阿福正坐在椅子上,手中把玩着铁锤,见张万霖进来,猛地站起身,眼神凌厉地盯着他:“张万霖,你终于来了!”

  张万霖看到阿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认得阿福,当初在大同,他曾派人行刺过沈砚,而阿福就是沈砚的贴身护卫。如今阿福出现在这里,显然是冲着他来的。

  “你……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张万霖强装镇定,想要转身逃跑,却被身后的官差拦住了去路。

  阿福冷笑一声,走上前,一把揪住张万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不认识我?你派人行刺沈大人的时候,怎么不说不认识我?你供应劣质兵器,害死边关将士的时候,怎么不说不认识我?”

  张万霖被阿福提得喘不过气来,脸色涨得通红,挣扎着想要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开阿福的手。他知道自己这次在劫难逃,只能求饶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阿福将张万霖扔在地上,一脚踩在他的胸口,怒喝道:“知错?现在说知错已经晚了!那些枉死的士兵,他们能活过来吗?陈铁山老匠人,他能活过来吗?”

  张万霖趴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大人,我真的知错了,求您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赔偿,我愿意将所有的财产都拿出来赔偿那些士兵的家属!”

  苏振邦走上前,冷冷道:“张万霖,你供应劣质兵器,通敌叛国,罪大恶极,岂是赔偿就能了事的?现在,你老实交代,你与王怀安、严世蕃勾结的详细情况,以及顺昌号供应劣质兵器的所有内幕,否则,休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张万霖知道自己若是不交代,只会死得更惨。他抬起头,脸上满是泪水和恐惧,缓缓说道:“我……我与严世蕃大人是在三年前认识的,当时他让我帮他打理一些生意,后来……后来他说大同那边需要兵器,让我与王怀安对接,供应劣质兵器,同时将优质铁料卖给俺答汗,从中牟取暴利……”

  张万霖断断续续地交代着,将自己与严世蕃、王怀安的勾结过程,以及顺昌号供应劣质兵器的具体细节,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他还交代,顺昌号的铁厂长期使用不合格的铁料,通过“掺假”降低成本,除了供应大同,还向宣府、延绥等其他边关地区供应劣质兵器,涉及金额高达百万两白银。为了掩盖真相,他还买通了兵器库的验收官、驿站的暗桩,以及京城的一些官员,确保交易顺利进行。

  苏振邦和阿福一边听着,一边让书吏记录下来,同时让张万霖在供词上签字画押。张万霖签字的时候,手不停地颤抖,眼泪滴落在供词上,晕开了墨迹。

  “张万霖,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苏振邦问道。

  张万霖抬起头,哭着说道:“苏大人,阿福大人,我真的知错了,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戴罪立功,我可以帮你们找出严世蕃在苏州的其他党羽!”

  阿福冷哼一声:“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你所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等待你的,只有法律的严惩!”

  说完,阿福对身后的士兵吩咐道:“将张万霖押下去,严加看管,不许任何人探视,明日一早,我们便将他押解回大同,交由沈大人处置!”

  士兵们领命,上前将张万霖架了起来,押往大牢。张万霖一边被押着走,一边不停地哭喊着求饶,声音凄厉,却再也没有人理会他。

  处理完张万霖的事情后,苏振邦对阿福说道:“阿福兄弟,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顺昌号的产业还需要查封,账册和赃款也需要追缴。”

  阿福道:“苏大人,沈老板交代过,要查封顺昌号的所有产业,包括铁厂、分号、庄园等,同时追缴所有赃款和账册,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参与此事的人。”

  “好!”苏振邦点点头,“我这就下令,查封顺昌号的所有产业,同时派人追查赃款的下落,一定要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不辜负沈老板的信任。”

  接下来的几日,苏州城内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清查行动。苏振邦和阿福带领官差和士兵,先后查封了顺昌号的三家分号、一处铁厂,以及张万霖在城外的豪华庄园。在清查过程中,他们发现了大量未加工的劣质铁料和废铁,以及数十本详细记录着供应劣质兵器、通敌交易、分赃情况的账册。同时,他们还抓获了顺昌号的核心管理人员15人,包括账房先生、铁厂管事、分号掌柜等,这些人都参与了供应劣质兵器的事情,对罪行供认不讳。

  在追缴赃款的过程中,官差们遇到了一些阻力。张万霖的亲信试图将赃款转移出去,被官差们及时发现,当场抓获。经过几天的努力,官差们共追回赃款五十万两白银,以及大量的珍宝、字画、房产等,这些赃款和财物,将全部上缴朝廷,用于赔偿边关士兵的家属和充实军饷。

  清查行动结束后,苏州城内的百姓们纷纷拍手称快。他们早就对顺昌号的恶行有所耳闻,如今看到张万霖等人落网,顺昌号被查封,都感到非常解气。百姓们自发地来到知府衙门前,为苏振邦和阿福送上锦旗和感谢信,感谢他们为百姓除了一害。

  阿福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感慨万千。他想起了在大同的日子,想起了那些枉死的士兵,想起了沈老板的嘱托,如今,张万霖落网,顺昌号覆灭,终于可以给那些士兵一个交代了。

  “苏大人,多谢您的帮助,若不是您,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将张万霖等人抓获,查封顺昌号的产业。”阿福对苏振邦拱手道。

  苏振邦笑道:“阿福兄弟客气了,沈老板是我的好友,帮他也是应该的。再说了,张万霖等人作恶多端,危害国家和百姓,我作为苏州知府,有责任将他们绳之以法。”

  阿福点点头:“苏大人,如今张万霖等人已经被抓获,账册和赃款也已追缴完毕,我准备明日一早就带着他们返回大同,向沈老板复命。”

  “好!”苏振邦道,“我明日一早会派人送你们出城,祝你们一路顺风。”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阿福便带领士兵,押着张万霖等人,踏上了返回大同的路程。苏振邦亲自送他们出城,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远方,心中默默祝福:希望他们一路平安,早日将张万霖等人绳之以法,还边关将士一个公道。

  马车行驶在通往大同的官道上,张万霖被关在囚车里,脸色惨白,眼神呆滞。他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心中充满了悔恨和恐惧。他后悔自己当初为了贪图利益,与严世蕃、王怀安勾结,供应劣质兵器,害死了那么多边关将士;他恐惧自己回到大同后,会受到严厉的惩罚,甚至会被斩首示众。

  然而,他的悔恨和恐惧并没有换来同情。士兵们对他充满了愤怒,沿途的百姓们得知他是供应劣质兵器的奸商后,纷纷向他扔鸡蛋、菜叶,骂声不绝于耳。张万霖只能蜷缩在囚车里,忍受着百姓们的唾骂和羞辱,心中充满了绝望。

  就在马车行驶到山东境内的一处山谷时,突然从山谷两侧冲出一群蒙面人,他们手持长刀、长枪,个个身手矫健,为首者大喝一声:“兄弟们,冲啊!救出张老板!”

  阿福见状,立刻让士兵们做好战斗准备,自己则手持铁锤,挡在囚车前面:“你们是谁?竟敢劫囚车!”

  为首的蒙面人冷笑道:“我们是谁,你不必知道!识相的,赶紧把张老板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阿福冷哼一声:“想要救出张万霖,除非我死!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说完,阿福便手持铁锤,冲向蒙面人。士兵们也纷纷拔出兵器,与蒙面人展开激战。山谷内顿时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兵器碰撞声和惨叫声。

  这些蒙面人都是严世蕃派来的死士,个个悍不畏死,战斗力极强。士兵们虽然奋勇杀敌,但还是渐渐落入了下风。一名蒙面人趁机冲到囚车旁,想要打开囚车,救出张万霖。

  阿福见状,心中大怒,猛地一锤砸向那名蒙面人。蒙面人躲闪不及,被铁锤砸中肩膀,口吐鲜血倒地。阿福趁机冲到囚车旁,守护着囚车,不让蒙面人靠近。

  激战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士兵们伤亡惨重,但蒙面人也死伤过半。为首的蒙面人见久攻不下,心中焦躁,大喊一声:“撤!”

  蒙面人们听到命令,纷纷撤退,消失在山谷深处。阿福也没有追赶,他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眼下最重要的是确保张万霖的安全。他拄着铁锤,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的盔甲被划开了好几道口子,鲜血染红了衣袍。他环顾四周,士兵们也都疲惫不堪,地上躺着十几具尸体,有士兵的,也有蒙面人的。

  “清点伤亡,救治伤员,我们立刻离开这里!”阿福强忍着伤痛,对幸存的士兵下令。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将受伤的同伴抬上马车,清理了战场,然后押着囚车,继续向大同方向前进。经过刚才的激战,他们每个人都更加警惕,不敢有丝毫懈怠。

  张万霖在囚车里,亲眼目睹了这场惨烈的战斗,心中五味杂陈。他既希望蒙面人能救他出去,又对眼前这些为了押送他而浴血奋战的士兵感到一丝恐惧。他意识到,自己这次是真的插翅难飞了。

  历经半个多月的长途跋涉,阿福终于带着张万霖等人,平安抵达了大同。当他们走进大同城时,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想要一睹这个奸商的真面目。看到张万霖被关在囚车里,形容枯槁,百姓们无不拍手称快,纷纷唾骂,有人甚至扔来烂菜叶和石头。

  阿福没有理会百姓们的情绪,径直将张万霖押往总兵府。沈砚和仇鸾早已在府门口等候,看到阿福平安归来,沈砚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阿福,辛苦了,路上还好吗?”沈砚上前,拍了拍阿福的肩膀。

  阿福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沈老板放心,我没事,张万霖这小子也给您完好无损地带来了。路上遇到了严世蕃派来的死士劫囚,不过都被我们打退了。”

  沈砚点点头,目光转向囚车里的张万霖,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张万霖,我们又见面了。”

  张万霖看到沈砚,吓得浑身发抖,他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连忙磕头求饶:“沈大人,饶命啊!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沈砚冷笑一声,没有理会他的求饶,对士兵吩咐道:“将他押入大牢,严加看管,明日午时,在城门口斩首示众,让所有大同军民都看看,通敌叛国、残害士兵的下场!”

  “是!”士兵们领命,将张万霖押了下去。

  次日午时,大同城门口人山人海,百姓们纷纷前来观看张万霖的行刑。张万霖被押上刑场,跪在地上,脸色惨白,浑身瘫软,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沈砚和仇鸾站在高台上,俯视着刑场。沈砚拿起一份早已写好的告示,高声宣读:“奸商张万霖,勾结严世蕃、王怀安等人,以劣质铁料锻造兵器,供应边关,致两千余名将士枉死;又将优质铁料卖给俺答汗,通敌叛国,罪大恶极!今奉圣旨,将其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告示宣读完毕,百姓们纷纷高呼“杀得好”“大快人心”。

  沈砚对刽子手点了点头,刽子手举起鬼头刀,大喝一声,手起刀落。

  “咔嚓”一声,张万霖的人头落地,鲜血喷溅而出。百姓们见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久久不息。

  张万霖伏法后,沈砚下令将他的人头悬挂在城门上,示众三日,以警示后人。顺昌号的其他涉案人员,也根据罪行的轻重,分别被判处了流放、监禁等刑罚。

  随着张万霖的伏法,顺昌号彻底覆灭,这场由劣质兵器引发的通敌叛国大案,终于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大同的军民们再也不用担心会使用劣质兵器去打仗,他们可以安心地守护着这片土地,守护着自己的家园。

  沈砚站在城楼上,望着脚下欢呼的百姓,心中感慨万千。他想起了那些枉死的士兵,想起了陈铁山老匠人,想起了在查案过程中遇到的种种困难和危险。如今,一切都结束了,他终于可以给那些死去的人一个交代,给大同的百姓一个交代,也给朝廷一个交代。

  “沈大人,恭喜你,终于将此案彻底查清,为大同军民除了一害。”仇鸾走到沈砚身边,由衷地说道。

  沈砚转过身,对仇鸾笑了笑:“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没有你的支持,没有士兵们的奋勇杀敌,没有百姓们的鼎力相助,我也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

  仇鸾点点头:“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最大的功臣。大同的百姓会永远记得你,记得你为他们所做的一切。”

  沈砚望着远方,心中开始思念起江南的烟雨,思念起清味居的烟火气,更思念起那个在苏州等他回家的人。他知道,是时候离开大同,返回江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