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顺号”的消息还没传回，沈砚和张居正已决意先探张茂的粮店。两人换了身寻常的粗布短褂，沈砚把腰间的玉佩藏进衣襟，张居正也摘了官帽，看起来像两个要囤粮的小商贩，跟着陈老栓往城里走。
武汉城里的粮店不少，可张茂的粮店格外扎眼——别家店门可罗雀，唯有他家门口围着几个穿体面绸缎的人，正对着粮袋指指点点，伙计却站在门口，双手抱胸，一副“不愁卖”的架势。沈砚刚走近，就闻到一股混杂着沙土的霉味，和粮库里的味道有几分相似，只是更淡些，被铺面里飘出的劣质香油味盖了大半。
“掌柜的，给我称两斤小米。”沈砚走上前，故意提高声音。伙计斜睨他一眼，指了指墙角的粮袋：“小米有，二两银子一斤，不还价。”
“什么？”沈砚故作惊讶，“市价才八钱一斤，你这翻了两倍还多！抢钱呢？”
伙计嗤笑一声：“嫌贵？嫌贵别买啊！现在湖广就我家有新粮，你去别家看看，能买到发霉的都算运气好。”他说着，踢了踢脚边的粮袋，“这可是从北方运来的新粮，颗粒饱满，你不买，有的是人买。”
张居正站在一旁，手指悄悄攥紧——他早听说张茂哄抬粮价，却没想到敢贵得这么明目张胆。沈砚却没动怒，反而从怀里摸出银子：“行，称两斤，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好粮。”
伙计接过银子，从粮袋里舀了两斤小米，倒进沈砚手里的粗布口袋。沈砚掂了掂，只觉得比寻常小米沉些，他故意晃了晃口袋，“哎哟”一声，口袋没拿稳，小米撒了一地。“你怎么回事！”伙计急了，弯腰就要去捡，沈砚却抢先一步，蹲下身，手指捻起几颗小米——米粒表面粗糙，沾着细小的沙粒，还有几颗发了黑，显然是掺了陈粮。
更关键的是，在几粒小米的缝隙里，他摸到了一点灰白色的粉末，凑到鼻尖闻了闻——是漕运粮特有的防潮灰！这种灰是用石灰和草木灰混合制成的，只有朝廷漕运粮才会用它防潮，私人粮商根本拿不到。
“掌柜的，你这粮里掺了沙啊！”沈砚故意喊出声，“还有这灰，怎么像是漕运粮的防潮灰？你这粮，该不会是……”
他话没说完，伙计脸色就变了，伸手就要捂他的嘴：“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家的粮都是正经渠道来的，再敢乱说话，我对你不客气！”
就在这时，粮店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陈老栓带着十几个灾民冲了进来，手里拿着空粮袋，对着伙计喊：“你这黑心粮商！卖掺沙粮，还敢涨这么高的价！我们要退钱！”
“退钱！退钱！”灾民们跟着起哄，把粮店围得水泄不通。伙计慌了神，对着后院喊：“老板！老板！有人闹事！”
张茂从后院跑出来，四十多岁的年纪，穿着锦缎长袍，脸上油光满面，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主。他看到围堵的灾民，脸色一沉：“哪来的刁民，敢在我店里闹事？来人，把他们赶出去！”
几个打手从后院冲出来，手里拿着木棍，就要动手。沈砚立刻给张居正使了个眼色，张居正会意，从怀里掏出按察使令牌，大喝一声：“住手！按察使司办案，谁敢动！”
张茂和伙计、打手们看到令牌，脸色瞬间煞白。张茂强装镇定，对着张居正拱手：“不知张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这些灾民不懂事，冲撞了大人，我这就把他们赶走。”
“不用赶了。”张居正冷冷地说，“张老板，有人举报你哄抬粮价、售卖劣粮，还涉嫌私藏漕运粮。现在，我以按察使司的名义，查封你的粮店，所有粮食封存，你跟我回衙门接受审讯！”
张茂脸色大变，刚要狡辩，沈砚就拿出刚才撒在地上的小米：“张老板，你说这是北方运来的新粮？可这里面不仅掺了沙，还有漕运粮的防潮灰。你倒是说说，你的粮，到底是从哪来的？”
张茂的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栽了。
打手们见势不妙，想偷偷溜走，却被赶来的衙役们拦住，一个个被按在地上。灾民们见状，纷纷欢呼起来：“抓得好！这黑心粮商早就该抓了！”
沈砚看着被查封的粮店，心里松了口气——虽然还没找到新粮的下落，但查封了张茂的粮店，至少能暂时稳住武汉的粮价，也算是迈出了查案的第一步。他转头对张居正说：“张大人，我们现在有两个方向——一是审讯张茂，问出他和刘虎的关系，以及新粮的下落；二是继续追查‘江顺号’的下落，找到运粮的证据。只要拿到这两个证据，就能把他们绳之以法！”
张居正点点头：“沈先生说得对！我让人把张茂押回衙门审讯，你和我一起去，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撬出点东西。另外，我已经派人去查‘江顺号’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就在这时，一个衙役匆匆跑进来：“张大人、沈大人，好消息！我们查到‘江顺号’的下落了！它现在停泊在城南的私码头上，船上的人正在往张茂的仓库里运粮！”
沈砚和张居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兴奋——终于找到“江顺号”了！只要能查到船上的粮食，就能拿到刘虎和张茂换粮的证据！
“走！我们去城南码头！”张居正一声令下，带着衙役们，朝着城南的私码头赶去。沈砚跟在后面，心里暗暗发誓——这一次，一定要把刘虎和张茂的阴谋彻底揭开，让灾民们吃上干净的新粮！
而此刻的城南私码头，“江顺号”漕运船正停泊在岸边，船工们正忙着往岸上运粮，一袋袋新粮被搬进张茂的仓库，粮袋上的“漕运印记”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刘虎站在船头，看着那些粮食，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不知道，沈砚和张居正已经带着衙役们，朝着码头赶来，一场针对他的抓捕行动，即将开始。
武汉城里的粮店不少，可张茂的粮店格外扎眼——别家店门可罗雀，唯有他家门口围着几个穿体面绸缎的人，正对着粮袋指指点点，伙计却站在门口，双手抱胸，一副“不愁卖”的架势。沈砚刚走近，就闻到一股混杂着沙土的霉味，和粮库里的味道有几分相似，只是更淡些，被铺面里飘出的劣质香油味盖了大半。
“掌柜的，给我称两斤小米。”沈砚走上前，故意提高声音。伙计斜睨他一眼，指了指墙角的粮袋：“小米有，二两银子一斤，不还价。”
“什么？”沈砚故作惊讶，“市价才八钱一斤，你这翻了两倍还多！抢钱呢？”
伙计嗤笑一声：“嫌贵？嫌贵别买啊！现在湖广就我家有新粮，你去别家看看，能买到发霉的都算运气好。”他说着，踢了踢脚边的粮袋，“这可是从北方运来的新粮，颗粒饱满，你不买，有的是人买。”
张居正站在一旁，手指悄悄攥紧——他早听说张茂哄抬粮价，却没想到敢贵得这么明目张胆。沈砚却没动怒，反而从怀里摸出银子：“行，称两斤，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好粮。”
伙计接过银子，从粮袋里舀了两斤小米，倒进沈砚手里的粗布口袋。沈砚掂了掂，只觉得比寻常小米沉些，他故意晃了晃口袋，“哎哟”一声，口袋没拿稳，小米撒了一地。“你怎么回事！”伙计急了，弯腰就要去捡，沈砚却抢先一步，蹲下身，手指捻起几颗小米——米粒表面粗糙，沾着细小的沙粒，还有几颗发了黑，显然是掺了陈粮。
更关键的是，在几粒小米的缝隙里，他摸到了一点灰白色的粉末，凑到鼻尖闻了闻——是漕运粮特有的防潮灰！这种灰是用石灰和草木灰混合制成的，只有朝廷漕运粮才会用它防潮，私人粮商根本拿不到。
“掌柜的，你这粮里掺了沙啊！”沈砚故意喊出声，“还有这灰，怎么像是漕运粮的防潮灰？你这粮，该不会是……”
他话没说完，伙计脸色就变了，伸手就要捂他的嘴：“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家的粮都是正经渠道来的，再敢乱说话，我对你不客气！”
就在这时，粮店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陈老栓带着十几个灾民冲了进来，手里拿着空粮袋，对着伙计喊：“你这黑心粮商！卖掺沙粮，还敢涨这么高的价！我们要退钱！”
“退钱！退钱！”灾民们跟着起哄，把粮店围得水泄不通。伙计慌了神，对着后院喊：“老板！老板！有人闹事！”
张茂从后院跑出来，四十多岁的年纪，穿着锦缎长袍，脸上油光满面，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主。他看到围堵的灾民，脸色一沉：“哪来的刁民，敢在我店里闹事？来人，把他们赶出去！”
几个打手从后院冲出来，手里拿着木棍，就要动手。沈砚立刻给张居正使了个眼色，张居正会意，从怀里掏出按察使令牌，大喝一声：“住手！按察使司办案，谁敢动！”
张茂和伙计、打手们看到令牌，脸色瞬间煞白。张茂强装镇定，对着张居正拱手：“不知张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这些灾民不懂事，冲撞了大人，我这就把他们赶走。”
“不用赶了。”张居正冷冷地说，“张老板，有人举报你哄抬粮价、售卖劣粮，还涉嫌私藏漕运粮。现在，我以按察使司的名义，查封你的粮店，所有粮食封存，你跟我回衙门接受审讯！”
张茂脸色大变，刚要狡辩，沈砚就拿出刚才撒在地上的小米：“张老板，你说这是北方运来的新粮？可这里面不仅掺了沙，还有漕运粮的防潮灰。你倒是说说，你的粮，到底是从哪来的？”
张茂的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栽了。
打手们见势不妙，想偷偷溜走，却被赶来的衙役们拦住，一个个被按在地上。灾民们见状，纷纷欢呼起来：“抓得好！这黑心粮商早就该抓了！”
沈砚看着被查封的粮店，心里松了口气——虽然还没找到新粮的下落，但查封了张茂的粮店，至少能暂时稳住武汉的粮价，也算是迈出了查案的第一步。他转头对张居正说：“张大人，我们现在有两个方向——一是审讯张茂，问出他和刘虎的关系，以及新粮的下落；二是继续追查‘江顺号’的下落，找到运粮的证据。只要拿到这两个证据，就能把他们绳之以法！”
张居正点点头：“沈先生说得对！我让人把张茂押回衙门审讯，你和我一起去，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撬出点东西。另外，我已经派人去查‘江顺号’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就在这时，一个衙役匆匆跑进来：“张大人、沈大人，好消息！我们查到‘江顺号’的下落了！它现在停泊在城南的私码头上，船上的人正在往张茂的仓库里运粮！”
沈砚和张居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兴奋——终于找到“江顺号”了！只要能查到船上的粮食，就能拿到刘虎和张茂换粮的证据！
“走！我们去城南码头！”张居正一声令下，带着衙役们，朝着城南的私码头赶去。沈砚跟在后面，心里暗暗发誓——这一次，一定要把刘虎和张茂的阴谋彻底揭开，让灾民们吃上干净的新粮！
而此刻的城南私码头，“江顺号”漕运船正停泊在岸边，船工们正忙着往岸上运粮，一袋袋新粮被搬进张茂的仓库，粮袋上的“漕运印记”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刘虎站在船头，看着那些粮食，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不知道，沈砚和张居正已经带着衙役们，朝着码头赶来，一场针对他的抓捕行动，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