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素心峰出来时，已是深夜。月光如水，洒在下山的石阶上，映出淡淡的银辉，像一层薄薄的霜。素心长老送叶惊秋到峰门口，看着她的背影即将融入月色，突然开口喊住她：“惊秋。”
叶惊秋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月光落在她的侧脸，映得眉眼愈发清冽：“师姐还有事？”
素心长老走上前，手里还握着刚从院里摘的驱蚊草，叶片在夜风中轻轻晃动，散出淡淡的清香。她看着叶惊秋，语气带着一丝认真，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惊秋，你比我们想的，更重情义。”
叶惊秋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眼角的弧度在月光下显得柔和：“师姐怎么突然说这个？”
“不是突然。”素心长老摇摇头，指尖捻着驱蚊草的叶片。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些，却更清晰：“这次，九安回来，你明知道给他复灵丹会惹来非议，毕竟那是能让筑基修士都眼红的宝贝，你却眼睛都没眨就送了。换作其他长老，怕是要先掂量掂量利弊，可你没有。”
叶惊秋低头看着石阶上自己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赤霄造的孽，不该让九安来偿；宗门欠他的清白，也该一点点还回来。”
“可这世上，‘该做的事’往往最难做。”素心长老看着她，眼里带着暖意，“就像当年你刚接任银月峰长老，多少人等着看你笑话？说你年纪轻，镇不住场子。你那时对弟子是严，可谁都没看见，莫子祁修炼走火入魔，是你守在他床边三天三夜，耗尽灵力才稳住他的经脉；梨初刚上山时怕黑，是你每晚在她窗外放一盏灵灯，直到她敢一个人睡。”
叶惊秋没想到这些事她都知道，有些意外：“师姐怎么…”
“我怎么会知道？”素心长老笑了，“你呀，总爱把心软藏在冷脸后面。子祁那孩子嘴笨，却总跟云皖念叨，说师父看着凶，其实比谁都疼他；梨初更不用说，上次我给她块桂花糕，她都要留一半，说要给师父带回去。这些事，瞒不过人的。”
叶惊秋想起两个弟子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弯了弯：“他们俩，一个太倔，一个太憨，确实让人操心。”
“操心也是甘愿的，对吗？”素心长老的语气里带着了然，“你总说做长老要‘铁面无私’，要‘以宗门规矩为先’，可真遇到事了，你比谁都在乎那些孩子的死活。”
她没再说下去，却让叶惊秋心里一动。
“所以我说你重情义。”素心长老看着她眼里的坦荡，欣慰地点点头，“你以前总觉得，做长老要够狠够冷，才能镇住场面，现在才明白，有时候情义比威严更有力量。”
叶惊秋想起刚穿来时的自己，为了扮演好“冷血反派”的角色，刻意疏远所有人。弟子们怕她，师兄师姐们敬她，却没人真正走近她。那时素心虽常来银月峰，看她的眼神里却总有几分担忧，像是怕她把自己逼得太紧。
“以前是我钻牛角尖了。”她轻声说，“总觉得威严是管人的法子，却忘了，人心不是靠吓出来的。莫子祁肯拼着命护梨初，不是因为怕我罚他，是因为他知道，我会护着他们；九安明明可以留在山下安稳度日，却非要回来修炼，也不是因为宗门多好，是因为他信，这里能给他一个公道。”
“这就对了。”素心长老拍了拍她的肩膀，“御澜宗能立百年，靠的从来不是冷冰冰的规矩，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情分。师父当年教我们，说‘宗门宗门，先有宗，后有家’，家不是靠规矩绑在一起的，是靠心。”
叶惊秋想起那位早已飞升的师父，印象里总是笑眯眯的，却总能在弟子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那时她不懂，为什么师父明明修为高深，却总爱管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谁跟谁吵架了，谁的灵植养死了。现在才明白，那些看似琐碎的关心，才是把人心聚在一起的绳子。
“师姐说得是。”她点头，“以前我总想着，要做那个‘说一不二’的银月长老，现在才觉得，做自己挺好的。哪怕没那么威风，至少睡得踏实。”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素心长老的语气里满是欣慰，“御澜宗有你这样的长老，是幸事。赤霄的事之后，宗门里人心浮动，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既能守住规矩，又能护住人心。”
“师姐过奖了。”叶惊秋笑了笑，“我还差得远呢。倒是师姐，这些年一直护着我们才是真的不容易。”
“我们是同门，本就该相互扶持。”素心长老摆摆手，看了看天色，“夜深了，露水重，师姐回去吧，我也该回银月峰了。子祁和梨初怕是还等着我回去检查他们的修炼记录呢。”
“去吧，路上小心。”素心长老看着她转身，又叮嘱道，“银月峰的石阶滑，你慢点走。”
“知道了。”叶惊秋挥挥手，身影渐渐消失在月光下的石阶尽头。
素心长老站在峰门口，看着她的背影被月色吞没，嘴角忍不住向上弯了弯。
她转身回院时，脚步都轻快了些，那个总把自己裹在冷硬外壳里的师妹，终于肯卸下防备，露出里面的柔软了。
叶惊秋走在回银月峰的路上，晚风拂过衣袖，带来山间清凉的气息，混着松针和灵草的清香。她抬头看向天上的明月，圆圆满满的，像块温润的白玉。
心里一片平静，像是被月光洗过一样，通透又安宁。被认可的感觉，比任何修炼资源都让她觉得踏实。
或许她永远成不了原书里那个冷酷的银月长老，但这样重情重义、有牵挂有伙伴的自己，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这条路走得安心，走得温暖。
叶惊秋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月光落在她的侧脸，映得眉眼愈发清冽：“师姐还有事？”
素心长老走上前，手里还握着刚从院里摘的驱蚊草，叶片在夜风中轻轻晃动，散出淡淡的清香。她看着叶惊秋，语气带着一丝认真，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惊秋，你比我们想的，更重情义。”
叶惊秋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眼角的弧度在月光下显得柔和：“师姐怎么突然说这个？”
“不是突然。”素心长老摇摇头，指尖捻着驱蚊草的叶片。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些，却更清晰：“这次，九安回来，你明知道给他复灵丹会惹来非议，毕竟那是能让筑基修士都眼红的宝贝，你却眼睛都没眨就送了。换作其他长老，怕是要先掂量掂量利弊，可你没有。”
叶惊秋低头看着石阶上自己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赤霄造的孽，不该让九安来偿；宗门欠他的清白，也该一点点还回来。”
“可这世上，‘该做的事’往往最难做。”素心长老看着她，眼里带着暖意，“就像当年你刚接任银月峰长老，多少人等着看你笑话？说你年纪轻，镇不住场子。你那时对弟子是严，可谁都没看见，莫子祁修炼走火入魔，是你守在他床边三天三夜，耗尽灵力才稳住他的经脉；梨初刚上山时怕黑，是你每晚在她窗外放一盏灵灯，直到她敢一个人睡。”
叶惊秋没想到这些事她都知道，有些意外：“师姐怎么…”
“我怎么会知道？”素心长老笑了，“你呀，总爱把心软藏在冷脸后面。子祁那孩子嘴笨，却总跟云皖念叨，说师父看着凶，其实比谁都疼他；梨初更不用说，上次我给她块桂花糕，她都要留一半，说要给师父带回去。这些事，瞒不过人的。”
叶惊秋想起两个弟子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弯了弯：“他们俩，一个太倔，一个太憨，确实让人操心。”
“操心也是甘愿的，对吗？”素心长老的语气里带着了然，“你总说做长老要‘铁面无私’，要‘以宗门规矩为先’，可真遇到事了，你比谁都在乎那些孩子的死活。”
她没再说下去，却让叶惊秋心里一动。
“所以我说你重情义。”素心长老看着她眼里的坦荡，欣慰地点点头，“你以前总觉得，做长老要够狠够冷，才能镇住场面，现在才明白，有时候情义比威严更有力量。”
叶惊秋想起刚穿来时的自己，为了扮演好“冷血反派”的角色，刻意疏远所有人。弟子们怕她，师兄师姐们敬她，却没人真正走近她。那时素心虽常来银月峰，看她的眼神里却总有几分担忧，像是怕她把自己逼得太紧。
“以前是我钻牛角尖了。”她轻声说，“总觉得威严是管人的法子，却忘了，人心不是靠吓出来的。莫子祁肯拼着命护梨初，不是因为怕我罚他，是因为他知道，我会护着他们；九安明明可以留在山下安稳度日，却非要回来修炼，也不是因为宗门多好，是因为他信，这里能给他一个公道。”
“这就对了。”素心长老拍了拍她的肩膀，“御澜宗能立百年，靠的从来不是冷冰冰的规矩，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情分。师父当年教我们，说‘宗门宗门，先有宗，后有家’，家不是靠规矩绑在一起的，是靠心。”
叶惊秋想起那位早已飞升的师父，印象里总是笑眯眯的，却总能在弟子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那时她不懂，为什么师父明明修为高深，却总爱管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谁跟谁吵架了，谁的灵植养死了。现在才明白，那些看似琐碎的关心，才是把人心聚在一起的绳子。
“师姐说得是。”她点头，“以前我总想着，要做那个‘说一不二’的银月长老，现在才觉得，做自己挺好的。哪怕没那么威风，至少睡得踏实。”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素心长老的语气里满是欣慰，“御澜宗有你这样的长老，是幸事。赤霄的事之后，宗门里人心浮动，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既能守住规矩，又能护住人心。”
“师姐过奖了。”叶惊秋笑了笑，“我还差得远呢。倒是师姐，这些年一直护着我们才是真的不容易。”
“我们是同门，本就该相互扶持。”素心长老摆摆手，看了看天色，“夜深了，露水重，师姐回去吧，我也该回银月峰了。子祁和梨初怕是还等着我回去检查他们的修炼记录呢。”
“去吧，路上小心。”素心长老看着她转身，又叮嘱道，“银月峰的石阶滑，你慢点走。”
“知道了。”叶惊秋挥挥手，身影渐渐消失在月光下的石阶尽头。
素心长老站在峰门口，看着她的背影被月色吞没，嘴角忍不住向上弯了弯。
她转身回院时，脚步都轻快了些，那个总把自己裹在冷硬外壳里的师妹，终于肯卸下防备，露出里面的柔软了。
叶惊秋走在回银月峰的路上，晚风拂过衣袖，带来山间清凉的气息，混着松针和灵草的清香。她抬头看向天上的明月，圆圆满满的，像块温润的白玉。
心里一片平静，像是被月光洗过一样，通透又安宁。被认可的感觉，比任何修炼资源都让她觉得踏实。
或许她永远成不了原书里那个冷酷的银月长老，但这样重情重义、有牵挂有伙伴的自己，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这条路走得安心，走得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