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池南衡几乎每天都会来找叶惊秋请教剑法。有时是探讨剑招的精妙，有时是研究灵力的运转，少年总是带着满满的求知欲，眼神清澈又专注。
这日傍晚，夕阳将书房染成一片暖橙。池南衡正在演练新学的剑招，剑光与霞光交织，竟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这里的旋身要再快些，不然会给对手留下破绽。”叶惊秋站在一旁指点，“你性子太稳，少了些破釜沉舟的锐气。”
池南衡收剑而立，额角的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弟子总觉得，剑者当以稳为重，太过急切反而容易出错。就像上次与外门弟子切磋，若不是我稳住阵脚，怕是已经输了。”
“切磋与生死搏杀不同。”叶惊秋接过话头，指尖轻叩剑鞘，“寻常切磋讲究点到即止，可真遇到魔修或是邪祟，对方可不会给你稳扎稳打的机会。”她拿起剑，手腕轻扬，剑身在空气中划出一串剑花，“遇到真正的强敌，一味求稳只会被动挨打。你看这招，就得有玉石俱焚的决绝。”
她的动作快如闪电，剑光凌厉得几乎要撕裂空气，却在最后一刻骤然收势，剑尖稳稳地停在池南衡喉前一寸，连他颈边的发丝都未曾吹动。
池南衡屏住呼吸，看着近在咫尺的剑尖，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清冷的气息。那气息里混着淡淡的松木香，是银月峰特有的味道。他能清晰地看到她眼底的锐利，那是历经生死才能沉淀出的锋芒，比剑刃还要慑人。
“师伯的剑法，还是这么厉害。”少年的声音有些发颤，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什么。他总觉得，此刻的师伯像是一柄出鞘的剑，危险，却又让人移不开眼。
叶惊秋收回长剑，剑鞘轻叩掌心：“这招的要诀在于‘快、准、狠’，你再试试。记住，眼神要定，心里不能有半分犹豫。”
池南衡依言演练，剑光起时还算流畅，可到了关键的旋身刺出时，还是慢了半拍。他收剑喘息，眉头紧锁：“还是不对，总觉得心里像压着块石头，放不开。”
“不是放不开，是你没想明白为何要出这一剑。”叶惊秋走到他面前，捡起地上的树枝在石桌上画着剑招轨迹，“这招的精髓不在剑快，在‘破’字。破的是对方的防御，更是自己的犹豫。你心里总想着‘不能输’，反而被这个念头困住了。”
池南衡盯着石桌上的轨迹，若有所思：“师伯是说，要忘记输赢？”
“是忘记退路。”叶惊秋折断树枝，“当你知道退无可退时，剑自然就快了。”她抬眼看向他。
“练剑就要有这种‘没想那么多’的劲头。”叶惊秋转身走到窗边，看着天边绚烂的晚霞，“你天赋不错，就是心思太重，总想着面面俱到，反而失了锐气。”
池南衡看着她的背影，夕阳勾勒出她纤细却挺拔的轮廓，像一株在寒风中傲然挺立的青松。他突然觉得，比起剑法，自己更想探究的，是这层清冷外表下的东西。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发现师伯并非如传闻中那般冷漠。她会在自己练剑失误时耐心指点，会在自己忘了吃饭时默默留下糕点，甚至会在看到他手心的茧子时，递来一瓶护手的药膏。
这些细微的瞬间，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一圈圈涟漪，让他越来越无法平静。
“师伯，”他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您说，练剑是不是也讲究缘分？”
叶惊秋挑眉，转过身看他：“何出此言？”
“就像、就像我遇到您，遇到这柄剑。”池南衡握紧手中的剑，指节微微发白，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有些人，有些事，好像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以前总觉得练剑是为了变强，可遇到您之后才明白，原来练剑也能让人心跳不止。”
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却像重锤敲在叶惊秋心上。她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池南衡被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警惕惊了一下，心里涌起一阵慌乱，却还是鼓起勇气往前走了一步：“弟子是说，能得到师伯指点，是弟子的缘分。每次看师伯练剑，都觉得心潮澎湃，恨不得立刻就变得像师伯一样厉害。”
他努力想把话往剑法上引，可眼神里的情愫却藏不住。那里面有敬佩，有仰慕，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明了的、带着灼热温度的欢喜。
叶惊秋察觉到他语气里的异样，刚想开口询问，就听到他带着几分急切地脱口而出：“师伯，我…”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却戛然而止。叶惊秋抬头，正好撞进他的眼眸里。
少年的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紧张，有犹豫，还有一丝她从未见过的、带着灼热温度的情愫。
那眼神太过直白，太过汹涌，像要把她整个人都吸进去。
叶惊秋的心头猛地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她从未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那里面的情感太过浓烈，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书房里只剩下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窗外的晚霞不知何时变得格外刺眼，连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你想说什么？”叶惊秋的声音有些干涩，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一种陌生的慌乱感席卷而来。
池南衡被她的动作惊醒，猛地回过神来。他看到她眼中的警惕和疏离，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涌起一阵巨大的慌乱。
刚才差点说出口的话堵在喉咙里，烫得他脸颊发烫，连耳根都红透了。
“没、没什么。”少年慌忙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手指紧张地绞着剑柄上的穗子，“弟子是想说，多谢师伯这些日子的指点，弟子受益匪浅。天色不早了，弟子、弟子该回去了。”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叶惊秋看着他局促不安的样子，心里那股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像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却又被她强行按了下去。
“天色晚了，回去吧。”叶惊秋转过身，重新看向窗外，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冷淡，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如常，“剑招还需多练，别总想着走捷径。”
“是，弟子告退。”池南衡几乎是落荒而逃，转身时脚步踉跄了一下，连长剑的剑穗扫过门槛都没察觉。
听着他仓促离去的脚步声，叶惊秋才缓缓转过身，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指尖微微颤抖。
刚才池南衡眼中的情愫，像一颗石子投入她平静的心湖，漾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她走到书案前，拿起那卷摊开的剑谱，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的画面，少年泛红的眼眶，慌乱的眼神。
“不可能的。”叶惊秋喃喃自语，用力摇了摇头，“他是玄空师兄的弟子，是我的师侄，怎么会…”
可心里的某个角落，却有一个声音在悄悄问她：如果不是呢？如果他说的，是你心里隐隐想到的那样呢？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强行压了下去。她深吸一口气，试图用灵力平复紊乱的心绪，可胸口那阵莫名的悸动，却怎么也平息不了。
窗外的晚霞渐渐褪去，夜色开始笼罩大地。叶惊秋站在窗前，第一次觉得，这个她努力想要融入的世界，似乎藏着太多她无法掌控的东西。
这日傍晚，夕阳将书房染成一片暖橙。池南衡正在演练新学的剑招，剑光与霞光交织，竟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这里的旋身要再快些，不然会给对手留下破绽。”叶惊秋站在一旁指点，“你性子太稳，少了些破釜沉舟的锐气。”
池南衡收剑而立，额角的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弟子总觉得，剑者当以稳为重，太过急切反而容易出错。就像上次与外门弟子切磋，若不是我稳住阵脚，怕是已经输了。”
“切磋与生死搏杀不同。”叶惊秋接过话头，指尖轻叩剑鞘，“寻常切磋讲究点到即止，可真遇到魔修或是邪祟，对方可不会给你稳扎稳打的机会。”她拿起剑，手腕轻扬，剑身在空气中划出一串剑花，“遇到真正的强敌，一味求稳只会被动挨打。你看这招，就得有玉石俱焚的决绝。”
她的动作快如闪电，剑光凌厉得几乎要撕裂空气，却在最后一刻骤然收势，剑尖稳稳地停在池南衡喉前一寸，连他颈边的发丝都未曾吹动。
池南衡屏住呼吸，看着近在咫尺的剑尖，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清冷的气息。那气息里混着淡淡的松木香，是银月峰特有的味道。他能清晰地看到她眼底的锐利，那是历经生死才能沉淀出的锋芒，比剑刃还要慑人。
“师伯的剑法，还是这么厉害。”少年的声音有些发颤，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什么。他总觉得，此刻的师伯像是一柄出鞘的剑，危险，却又让人移不开眼。
叶惊秋收回长剑，剑鞘轻叩掌心：“这招的要诀在于‘快、准、狠’，你再试试。记住，眼神要定，心里不能有半分犹豫。”
池南衡依言演练，剑光起时还算流畅，可到了关键的旋身刺出时，还是慢了半拍。他收剑喘息，眉头紧锁：“还是不对，总觉得心里像压着块石头，放不开。”
“不是放不开，是你没想明白为何要出这一剑。”叶惊秋走到他面前，捡起地上的树枝在石桌上画着剑招轨迹，“这招的精髓不在剑快，在‘破’字。破的是对方的防御，更是自己的犹豫。你心里总想着‘不能输’，反而被这个念头困住了。”
池南衡盯着石桌上的轨迹，若有所思：“师伯是说，要忘记输赢？”
“是忘记退路。”叶惊秋折断树枝，“当你知道退无可退时，剑自然就快了。”她抬眼看向他。
“练剑就要有这种‘没想那么多’的劲头。”叶惊秋转身走到窗边，看着天边绚烂的晚霞，“你天赋不错，就是心思太重，总想着面面俱到，反而失了锐气。”
池南衡看着她的背影，夕阳勾勒出她纤细却挺拔的轮廓，像一株在寒风中傲然挺立的青松。他突然觉得，比起剑法，自己更想探究的，是这层清冷外表下的东西。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发现师伯并非如传闻中那般冷漠。她会在自己练剑失误时耐心指点，会在自己忘了吃饭时默默留下糕点，甚至会在看到他手心的茧子时，递来一瓶护手的药膏。
这些细微的瞬间，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一圈圈涟漪，让他越来越无法平静。
“师伯，”他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您说，练剑是不是也讲究缘分？”
叶惊秋挑眉，转过身看他：“何出此言？”
“就像、就像我遇到您，遇到这柄剑。”池南衡握紧手中的剑，指节微微发白，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有些人，有些事，好像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以前总觉得练剑是为了变强，可遇到您之后才明白，原来练剑也能让人心跳不止。”
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却像重锤敲在叶惊秋心上。她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池南衡被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警惕惊了一下，心里涌起一阵慌乱，却还是鼓起勇气往前走了一步：“弟子是说，能得到师伯指点，是弟子的缘分。每次看师伯练剑，都觉得心潮澎湃，恨不得立刻就变得像师伯一样厉害。”
他努力想把话往剑法上引，可眼神里的情愫却藏不住。那里面有敬佩，有仰慕，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明了的、带着灼热温度的欢喜。
叶惊秋察觉到他语气里的异样，刚想开口询问，就听到他带着几分急切地脱口而出：“师伯，我…”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却戛然而止。叶惊秋抬头，正好撞进他的眼眸里。
少年的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紧张，有犹豫，还有一丝她从未见过的、带着灼热温度的情愫。
那眼神太过直白，太过汹涌，像要把她整个人都吸进去。
叶惊秋的心头猛地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她从未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那里面的情感太过浓烈，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书房里只剩下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窗外的晚霞不知何时变得格外刺眼，连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你想说什么？”叶惊秋的声音有些干涩，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一种陌生的慌乱感席卷而来。
池南衡被她的动作惊醒，猛地回过神来。他看到她眼中的警惕和疏离，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涌起一阵巨大的慌乱。
刚才差点说出口的话堵在喉咙里，烫得他脸颊发烫，连耳根都红透了。
“没、没什么。”少年慌忙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手指紧张地绞着剑柄上的穗子，“弟子是想说，多谢师伯这些日子的指点，弟子受益匪浅。天色不早了，弟子、弟子该回去了。”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叶惊秋看着他局促不安的样子，心里那股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像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却又被她强行按了下去。
“天色晚了，回去吧。”叶惊秋转过身，重新看向窗外，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冷淡，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如常，“剑招还需多练，别总想着走捷径。”
“是，弟子告退。”池南衡几乎是落荒而逃，转身时脚步踉跄了一下，连长剑的剑穗扫过门槛都没察觉。
听着他仓促离去的脚步声，叶惊秋才缓缓转过身，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指尖微微颤抖。
刚才池南衡眼中的情愫，像一颗石子投入她平静的心湖，漾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她走到书案前，拿起那卷摊开的剑谱，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的画面，少年泛红的眼眶，慌乱的眼神。
“不可能的。”叶惊秋喃喃自语，用力摇了摇头，“他是玄空师兄的弟子，是我的师侄，怎么会…”
可心里的某个角落，却有一个声音在悄悄问她：如果不是呢？如果他说的，是你心里隐隐想到的那样呢？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强行压了下去。她深吸一口气，试图用灵力平复紊乱的心绪，可胸口那阵莫名的悸动，却怎么也平息不了。
窗外的晚霞渐渐褪去，夜色开始笼罩大地。叶惊秋站在窗前，第一次觉得，这个她努力想要融入的世界，似乎藏着太多她无法掌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