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共生之契与虚空窥视-《极暗之光:贝利亚重生与银河同盟》

  生命之树延伸出的光之藤蔓,如同拥有自我意识的触手,散发着温暖而诱人的气息,缓缓探向贝利亚。它没有攻击性,反而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脉动,仿佛一个濒死的生灵在寻求最后的依托。那纯净的生命能量对任何光之战士而言都是难以抗拒的滋养,更遑论对于此刻能量和精神都未完全恢复的贝利亚。

  “贝利亚前辈!小心!”泽塔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挡在贝利亚身前,虽然那藤蔓的目标显然不是他。

  伽古拉则抱着蛇心剑,冷眼旁观,猩红的眸子在那藤蔓和旁边的虚空裂隙之间来回扫视,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看来这棵‘奇迹之树’的日子也不好过,想找个厉害的保镖呢。”

  贝利亚站在原地,没有后退,也没有贸然接触。他能感受到这藤蔓中蕴含的庞大生机,确实有可能蕴含着唤醒捷德的关键力量。希卡利的理论或许是对的,需要更高层面的“存在”之力。但同时,他也清晰地感知到,这株树与旁边那恐怖的虚空裂隙之间,存在着一种极其微妙而危险的平衡。这棵树,就像是在无尽黑暗中的唯一烛火,顽强地抵抗着湮灭,而它的根系,似乎也有一部分…扎入了那片虚无之中?

  这是一种超越了光暗概念的、更加本源层面的对抗与依存。

  那光之藤蔓在即将触碰到贝利亚胸口时,停了下来,尖端轻轻摇曳,传递出一段更加清晰、却也更加急迫的意识信息:

  「…守护者…已逝…平衡…被打破…」

  「…虚空…饥饿…侵蚀…加剧…」

  「…需要…新的…支点…新的…共生…」

  「…汝身负…‘源核’…可为…新的…‘基石’…」

  「…联结…共享生命…抵御…虚无…」

  信息中夹杂着一些破碎的画面:那位远古的光之战士(守护者)如何日复一日地维持着树木与裂隙的平衡;雷布朗多如何试图污染树木以掌控虚空之力却惨遭反噬;以及如今,随着守护者的消亡,树木的力量正在缓慢衰退,虚空裂隙的侵蚀日益严重…

  这株“生命之树”,它呼唤“生命之泉”,并非为了给予,而是为了…寻求共生!它需要一个新的、强大的存在,与它联结,共同维系这个脆弱的平衡,对抗虚空的吞噬!而身负原核(它称之为‘源核’)的贝利亚,无疑是极其合适,甚至可能是唯一的选择!

  接受,意味着他将与这株古老的奇迹之树共享生命与力量,很可能获得超越以往的能力,或许真能找到唤醒捷德的方法。

  但代价呢?他将与这片绝望的虚无之地绑定,成为新的“守护者”,如同被禁锢在激流中的礁石,永远面对虚空低语者的威胁,再也无法轻易离开。他的命运,将与这株树和这个裂隙彻底纠缠在一起。

  这是一个沉重的、关乎未来道路的抉择。

  就在贝利亚内心激烈权衡之际,旁边的虚空裂隙仿佛因生命之树主动寻求联结的行为而受到了刺激,猛地剧烈脉动了一下!一股比之前更加冰冷、更加贪婪的意志如同潮水般涌出,裂隙的边缘甚至伸出了几条若隐若现的、由纯粹“无”构成的触须,试探性地向着岛屿蔓延而来!

  滋滋——!

  那几条虚无触须所过之处,连空间本身都仿佛被“擦除”了,留下短暂存在的、令人心悸的绝对黑暗轨迹!它们的目标,直指生命之树,以及树旁的贝利亚等人!

  “它醒了!”泽塔惊呼,立刻摆出战斗姿态,但面对这种概念层面的攻击,他的光能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伽古拉眼神一凛,蛇心剑再次出鞘,暗耀的剑芒斩向一条探来的虚无触须!然而,这一次,他那无往不利的、能够斩断能量与秩序的混沌剑光,在接触到虚无触须的瞬间,竟如同泥牛入海,没有激起任何波澜,反而被那触须顺势缠绕而上,剑身上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消散!

  “啧!连‘混沌’都能吞噬吗?”伽古拉果断弃剑后撤,蛇心剑在脱离他手掌的瞬间,便被那虚无触须彻底湮灭,化为乌有。

  连伽古拉的力量都无法抗衡!

  贝利亚知道,没有时间犹豫了。要么立刻接受共生,借助生命之树的力量对抗虚空;要么立刻逃离,但失去这次机会,唤醒捷德的希望将更加渺茫,而且这株可能蕴含着宇宙生命本源的奇迹之树,也可能就此被虚空吞噬。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那光之藤蔓上,脑海中闪过捷德沉睡的面容,闪过佐菲、赛罗的身影,闪过星尘谷的伙伴,闪过…希卡利。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为了珍视之人,为了未来的可能性,有些风险,必须承担。

  “我接受。”

  他伸出手,主动握住了那根光之藤蔓!

  在接触的刹那,一股庞大、温暖却又带着古老沧桑感的生命洪流,瞬间涌入贝利亚的体内!这股力量是如此的精纯而浩瀚,远超他以往吸收的任何能量!它迅速流遍他的四肢百骸,修复着之前的损伤,滋养着他近乎枯竭的能量核心,甚至连那沉寂的原核,都在这股生命本源之力的刺激下,发出了欢愉的嗡鸣,灰色的光芒变得前所未有的明亮与活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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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躯不由自主地悬浮起来,体表的光暗纹路开始与藤蔓上流淌的白金光芒交织、融合,散发出一种既非纯粹光明也非纯粹黑暗、而是蕴含着无限生机与平衡意境的崭新光辉!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感知在无限延伸,仿佛与脚下这片孤岛、与这株生命之树、甚至与周围这片虚无空间都产生了深刻的连接!

  与此同时,那株生命之树也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枝叶更加舒展,光芒更加璀璨,树冠中心的光晕剧烈波动,一道更加凝实、更加庞大的白金光芒冲天而起,化作一道坚实的屏障,挡在了那几条蔓延而来的虚无触须之前!

  嗤——!

  虚无触须撞击在白金屏障上,发出了如同烧红烙铁浸入水中的声响!这一次,那能够湮灭混沌的虚无之力,竟被这融合了贝利亚原核与生命之树本源的全新力量牢牢挡住,无法再前进分毫!

  共生,初步完成!新的平衡,正在建立!

  然而,就在贝利亚初步适应这股力量,准备尝试引导它,寻找唤醒捷德的方法时,一股冰冷、混乱、充满了无尽恶意的窥视感,如同最肮脏的粘稠液体,猛地从虚空裂隙的深处传来,牢牢锁定了他!

  那不是之前那种无意识的、基于本能的吞噬欲望,而是一种…带有明确意志的、充满了兴趣与贪婪的注视!

  一个仿佛由无数世界哀嚎编织而成的、无法用任何已知语言形容的低语,直接在他与生命之树联结的深层意识中响起:

  「…啊…新的…‘基石’…」

  「…有趣的…混合物…光…暗…生命…还有…那讨厌的…‘平衡’…」

  「…来吧…加入…永恒的…静寂…」

  「…或者…成为…吾降临的…‘温床’…」

  是“虚空低语者”!它并非没有智慧,只是它的思维模式与已知的所有生命截然不同!它似乎对贝利亚这个融合了多种特质的“共生体”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兴趣!

  而更让贝利亚心神剧震的是,在那低语传来的方向,透过层层叠叠的虚无,他仿佛“看”到了一双…巨大无比、如同破碎星河般、充满了绝对冷漠与饥渴的双眼,正从那裂隙的最深处,缓缓睁开!

  虚空低语者,并非只是一个概念,它似乎…拥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形态!而且,它已经注意到了他这个新生的“守护者”!

  刚刚建立的脆弱平衡之下,隐藏着的是更加深邃、更加恐怖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