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兼爱非攻-《楚少将:烽火淬英雄》

  就在那凝聚了张云之武圣巅峰全力一击、蕴含着毁灭意志的古老道印,即将撕裂蒋志昂仓促凝聚的紫金气血光盾,将其彻底抹杀的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道深邃、纯粹、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墨色光华,无声无息却又快如闪电,自观礼台上的靠山王袖中激射而出!这光华并非能量冲击,而更像是一种至高的法则具现,带着一种“非攻”、“止戈”的绝对意志!

  墨色光华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撞在那恐怖的道印中心!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狂暴的能量乱流。那毁天灭地的道印,仿佛遇到了天生的克星,如同骄阳下的冰雪,又似投入深潭的石子,仅仅激起一圈圈墨色的涟漪。那足以撕裂空间的力量,竟在这看似柔和的墨色涟漪中,无声无息地消融、瓦解、归于虚无!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让人思维都跟不上!

  “!!!” 张云之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脸上的杀意瞬间被无与伦比的惊骇取代!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附着在道印上的神念,如同被最锋利的刀刃切断!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墨色…墨守…兼爱非攻…’ 一个尘封已久、代表着某个恐怖存在的名词,瞬间在他脑中炸开!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死死盯在靠山王那张看似威严却平静无波的脸上。靠山王的手,正缓缓收回袖中,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丝尘埃。

  “原来如此……” 张云之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惊涛骇浪般的心绪,脸上的冰冷杀意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神色——有忌惮,有恍然,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朝着靠山王的方向遥遥拱手:

  “深藏不露……靠山王!今日之事,老夫受教了!此子……” 他目光复杂地扫过劫后余生、同样震惊莫名的蒋志昂,最终化为一声意义不明的冷哼,“……便卖王爷一个面子!告辞!”

  话音未落,他大袖一卷,裹挟着同样惊疑不定的张林,化作两道刺目的青色遁光,破空而去,瞬间消失在天际,竟是片刻不敢多留!遁光之中。

  “师叔!那……那是什么?!您为何……” 张林脸色煞白,刚才那墨色光华消融道印的诡异一幕,让他心胆俱裂。

  张云之脸色阴沉如水,眼中残留着深深的忌惮,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被什么存在听见:“墨眉……是墨眉!只有历代墨家巨子才能执掌的至尊信物——‘非攻’墨眉!”

  “墨家巨子?!” 张林倒吸一口凉气,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墨家巨子不是早已失踪数十年,传言……传言已……”

  “传言不可尽信!” 张云之打断他,语气凝重无比,“墨眉现世,巨子必临!那股‘兼爱非攻’,化杀伐于无形的本源法则之力,做不了假!靠山王……他藏得太深了!他竟然是失踪已久的墨家巨子!” 他回头望了一眼迅速变小的靠山王府,心有余悸,“墨家与我道家,虽理念迥异,但皆是诸子百家之巨擘,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他既亮出墨眉阻止,便是表明了态度。老夫若强行出手,便是与整个墨家为敌!那代价……非我青云观所能承受!为了一时意气,不值得!”

  他长长叹息一声,充满了遗憾与不甘:“只是可惜了那蒋志昂……引动紫霄贯日的大道圣体啊!若能得之,我道门何愁不兴?此子……注定与我道门无缘了!”

  白玉台上。

  死寂再次笼罩平台,比之前紫霄贯日时更甚。所有人都被这峰回路转、惊心动魄的一幕彻底震懵了!堂堂青云观大长老,道圣巅峰的存在,竟然……被靠山王一道神秘墨光惊退了?!

  无数道惊疑、敬畏、探究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聚焦在靠山王身上。这位平日里以军功和权势闻名的王爷,此刻在众人眼中,笼罩上了一层神秘莫测、深不可测的恐怖光环!蒋志昂缓缓散去身前摇摇欲坠的光盾,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刚才那一瞬间,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冰冷触手!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劫后余生的心悸,目光复杂地望向高台之上那位救了自己一命的靠山王。他走到观礼台前,郑重地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晚辈蒋志昂,谢过靠山王救命之恩!此恩,志昂铭记于心!” 语气真诚,带着武将的直率。靠山王捋了捋短须,脸上威严依旧,但看向蒋志昂的目光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满意?他走下观礼台,来到蒋志昂面前,没有用王爷的威仪,反而像是一个长辈,抬手重重拍了拍蒋志昂的肩膀。

  那手掌拍在肩上的触感,沉重如山岳,却又带着一种奇特的温润感,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臭小子!” 靠山王的声音洪亮,带着一丝戏谑,却清晰地传遍全场,“还叫靠山王?生分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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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志昂何等机敏,瞬间领会了靠山王话语中的深意,也明白了对方亮出墨眉救自己,绝非仅仅是路见不平!他抬起头,迎上靠山王那深邃如渊的目光,脸上露出一抹带着狂放不羁,却又隐含恭敬的笑容,朗声道:

  “小婿蒋志昂,谢过岳父大人救命之恩!” 这一声“岳父”,喊得毫无扭捏,坦坦荡荡!

  “哈哈哈!好!好小子!够胆色!够痛快!” 靠山王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快意,“你爹镇江王,与本王乃是过命的交情!今日见你引动圣象,气度非凡,更难得的是这份临危不惧、直指本心的道性!将素之交给你,本王放心!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 他大手一挥,不容置疑,“待本王挑个黄道吉日,你们便早日完婚!也好了却本王和你爹的一桩心愿!”

  “爹——!” 珠帘后,素之再也忍不住,一声带着娇嗔羞恼的呼唤响起。她掀开珠帘快步走出,面纱下的脸颊早已飞起两朵红云,那双清冷的眼眸此刻波光潋滟,有羞恼,有震惊于父亲身份的暴露,更深处,却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对蒋志昂那狂放不羁身影的复杂情愫。她走到靠山王身边,扯了扯父亲的衣袖,声音细若蚊呐,“您……您怎能如此草率……”

  “哈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何来草率?” 靠山王心情极好,看向女儿的眼神满是宠溺,“志昂乃人中龙凤,配得上我儿!”

  蒋志昂看着眼前面染红霞、气质绝伦的素之,心中也是一动。他再次抱拳,声音清朗,带着承诺:“岳父大人放心!待吉日选定,小婿定当以黄金万贯为聘,八抬大轿,风风光光迎娶素之小姐过门!绝不负岳父厚望,更不负素之小姐!” 说罢,他深深看了一眼素之,眼神坦荡而炽热。

  素之被他看得心头一颤,慌忙垂下眼帘,面纱下的红晕更盛。

  皇宫,公主府。

  精致的香炉袅袅升腾着昂贵的龙涎香,却驱不散室内的压抑。

  “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 贴身丫鬟小梅脚步匆匆地闯入,脸上带着焦急和一丝愤懑。

  正在对镜描眉的楚文静动作一顿,眉头微蹙,语气不耐:“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天塌下来了不成?”

  “小姐!是那蒋志昂!” 小梅喘着气,语速极快,“奴婢刚刚得到消息,今日靠山王府论道招亲……那……那蒋志昂竟然登台论道,还……还引动了什么‘紫霄贯日’的圣象!技压全场!连青云观的张云之大长老都惊动了!”

  “什么?!” 楚文静手中的螺子黛“啪嗒”一声掉落在妆台上,摔成两截。她猛地转过身,美眸圆睁,写满了难以置信,“蒋志昂?引动圣象?你确定没听错?!”

  “千真万确!整个皇都都传遍了!” 小梅用力点头,随即脸上露出更深的愤恨和不平,“这还不算完!小姐,那靠山王府的招亲,论道夺魁者……便是他靠山王府的乘龙快婿啊!现在……现在全城的人都在说……说……”

  “说什么?!” 楚文静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尖锐。

  小梅一咬牙,豁出去般说道:“都在说……那蒋志昂刚被您退了婚,转眼就成了靠山王府的娇客!这……这不是明摆着打咱们公主府的脸吗?说……说咱们公主殿下您……您有眼无珠,错把真龙当泥鳅!现在他攀上了靠山王的高枝,比咱们皇家公主还要风光得意了!”

  “啪——!”

  楚文静面前的琉璃妆镜被她狠狠扫落在地,瞬间摔得粉碎!碎片四溅,映照出她那张因极致的愤怒和羞辱而扭曲的绝美脸庞。

  “蒋——志——昂——!” 她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的恨意!胸脯剧烈起伏,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废物?纨绔?’ 过去对蒋志昂的所有鄙夷和轻蔑,此刻都化作了最辛辣的讽刺,狠狠抽打在她的脸上!退婚的羞辱尚未淡去,对方却以如此耀眼夺目的方式,攀上了权势丝毫不逊于皇室的靠山王府!这简直是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将她楚文静,将大楚皇室的脸面,踩在脚下反复践踏!

  ‘好!好得很!’ 一股前所未有的怨毒和毁灭欲望在她心中疯狂滋生。她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对着满地的碎片,如同对着那个让她恨之入骨的身影,从喉咙深处发出近乎嘶吼的低语:

  “你想风光大娶?想攀上靠山王?做梦!本宫定要你——身败名裂!万劫不复!本宫得不到的东西……宁可亲手毁了他!” 她猛地抬头,眼中是歇斯底里的疯狂,“来人!备车!本宫要立刻去见由华!”

  宰相府,密室。

  烛火摇曳,映照着宰相由利那张阴鸷的老脸。他枯瘦的手指,正缓缓划过一张巨大的军事地图,指尖最终停留在标注着“镇江王失踪区域”的位置。

  听完由华添油加醋的汇报(关于蒋志昂引动圣象、靠山王出手、以及被招为婿),由利眼中寒光爆闪。

  “紫霄贯日?墨眉?靠山王……墨家巨子?蒋志昂……成了靠山王的女婿?” 他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每一个都让他心中的杀意更盛一分。

  “父亲!此子已成心腹大患!绝不能让他活着与靠山王府联姻!” 由华咬牙切齿,脸上还带着被蒋志昂重伤后的苍白和怨毒。

  “哼!” 由利冷哼一声,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走了点狗屎运罢了。攀上靠山王?正好!” 他手指猛地戳在地图上那个区域,眼中是刻骨的阴狠。

  “传令给‘影枭’!计划提前!不惜一切代价,在蒋家那小畜生大婚之前……”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让镇江王蒋震的‘死讯’,变成铁一般的事实!再把消息,‘好好’地送到我那‘好女婿’蒋志昂手里!本王倒要看看,他爹的‘尸骨’在前,他这靠山王府的‘佳婿’,还当不当得成!这婚……他还结不结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