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纵身死道消,亦无悔!-《禁地在身,出手即无敌》

  “道伤?”

  洛风华瞳孔骤缩。

  他紧盯着地脉之眼深处那道狰狞的漆黑裂痕,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在场其余九人,也无不色变。

  他们都知道世界树的存在,知道原初之地的分裂,也知道那场导致世界树枯萎的未知灾变。

  但“道伤”这个词,以及它直接显化在世界核心阵眼上的事实,依旧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所谓道伤……”

  炎祝那由熔岩构成的面庞上,浮现出痛苦与回忆交织的神色。

  “并非简单的法则破损,也不是寻常的能量污染。而是……大道根源层面的创伤。”

  它抬起巨大的熔岩手臂,指向那道漆黑裂痕。

  “当年世界树枯萎,并非自然演化,而是遭到了某种无法理解,无法抵御的外力侵蚀。”

  “那股力量不仅吞噬了世界树的生机,更在其核心道则上,留下了这道永恒的伤口。”

  “这道伤口,如同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溃烂,不断渗出道殇之毒。”

  “正是这种毒,污染了世界树分裂后形成的异域,让那里的大道变得残缺,扭曲,充满攻击性。”

  “而北斗大陆这边,因为距离世界树主干较远,且当年有无数先辈以生命为代价,将大部分道殇之毒封印,隔绝,才得以保留相对完整的大道法则。”

  “但是……”

  炎祝的声音变得沉重:“封印并非万能。数十万年来,总有丝丝缕缕的道殇之毒,透过封印裂隙,渗透到北斗大陆的核心。”

  “地脉之眼,作为连接大陆地脉与深层道则的枢纽,首当其冲。”

  “这道裂痕,便是道殇之毒持续侵蚀数十万年后,留下的最深的伤口。它已经与地脉之眼的本源深度纠缠,不分彼此。”

  “异域之所以如此执着地入侵北斗,并非仅仅为了掠夺资源,扩张领土。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这道‘道伤’,以及其中蕴含的……世界树核心道则的碎片。”

  “只要能彻底吞噬,融合这道道伤,异域的那位位面之子不仅能补全自身残缺的大道,更有可能……借此触摸到世界树枯萎前的部分奥秘,甚至……找到重现世界树,乃至掌控整个原初之地的方法。”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熔岩海深处。

  所有人都被这残酷的真相冲击得心神剧震。

  原来,他们以为的异域入侵,背后竟隐藏着如此深远的图谋!

  原来,北斗大陆与异域的战争,从根源上就不仅仅是两个世界的冲突,而是……一场关于世界树遗产,关于大道完整性的宿命之争!

  “所以……”

  凌霄雪声音干涩,“我们之前净化的三处阵眼,其实只是清除了表层污染。而这地脉之眼……才是真正的核心?”

  “可以这么说。”

  炎祝点头,“星陨之眼对应天象,幽冥之眼对应生死,天火之眼对应五行之火。它们虽然重要,但更多是功能性的阵眼。而地脉之眼……是根基。”

  “若地脉之眼彻底被道殇之毒侵蚀,崩溃,北斗大陆的地脉将随之紊乱,崩坏。”

  “届时,灵气枯竭,法则混乱,山河破碎,万物凋零……即便没有异域入侵,这片大陆也会在千年内,逐渐走向衰亡。”

  众人心头如同压上了一座万古神山,沉重得几乎无法呼吸。

  原本以为净化阵眼是为了启动守护大阵,抵御外敌。

  现在才知道,他们是在与时间赛跑,试图拯救这片大陆本身!

  “大帝 ……”

  洛风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这道道伤……可还有净化的可能?”

  炎祝沉默良久。

  “有。”

  它最终缓缓道,“但……极其艰难。”

  “当年先辈们封印道殇之毒时,曾留下一个后手——十道补天大阵。”

  “此阵需十位分别执掌不同大道,且修为至少达到准帝后期的武者,以自身大道本源为引,引动北斗大陆十方地脉之力,以‘损有余补不足’的方式,强行修补道伤。”

  “但此阵有三难。”

  “第一,十位布阵者必须心意相通,大道共鸣,不能有丝毫杂念与犹豫。否则阵法反噬,十人皆亡。”

  “第二,修补道伤的过程,会持续消耗布阵者的本源,且无法中途停止。轻则修为倒退,重则……身死道消。”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炎祝赤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此阵的阵图与核心法门,早已失传。我只知道原理,不知具体如何布置,运转。”

  阵图失传!

  这无异于给刚刚升起的一线希望,泼上了一盆冰水。

  众人刚刚燃起的斗志,瞬间又凉了半截。

  没有阵图,空有理论,如何布阵?如何补天?

  “阵图……未必失传。”

  一个平静的声音,再次在众人识海中响起。

  秦长生。

  “师尊!”

  众人精神一振。

  “十道补天大阵的阵图与核心法门,确实遗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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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长生的声音仿佛跨越沧海桑田。

  “但创造此阵的那位先辈,在陨落前,将阵图的核心道韵,分别烙印在了十件传承之物上。”

  “这十件传承之物,散落在各处。”

  “而在你们十人身上……恰好各自带着一件。”

  十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纷纷查看自身。

  洛风华心中一动,取出那枚得自星辰之眼的,米粒大小的银蓝色光点——星辰之眼真灵。

  凌霄雪额头的凤凰星辰印记微微发烫。

  杨辰的紫金裂天戟戟身轻颤,戟刃处紫龙虚影浮现。那是当年紫光大帝得到的一件宝物,作为基础炼制的。

  夏洪巢的天蛟刀刀身也因为吸收了天地间的神秘物质变得血雷流转。

  雪千行的流云炉炉盖自动开启。

  李浮光的玄黄塔塔身玄黄之气翻涌。

  澹台炎眉心的天机眼银光自动亮起。

  叶天命的剑意不受控制地冲霄而起。

  紫凝霜的太阴月轮缓缓旋转。

  法海脑后的因果金轮梵音阵阵。

  他们十人的武器,都在这些历练之中,吸收蜕变,形成了传承之物,携带着天地的意志。

  “原来如此……”

  澹台炎喃喃道,“师尊让我们各自获取这些传承,不仅仅是为了提升实力,更是为了……今日之局!”

  “不错。”

  秦长生道,“十道补天大阵,需以十种不同的大道本源为引。”

  “混沌,星辰,涅盘,雷霆,煞气,均衡,玄黄,天机,剑道,太阴,佛法……你们十人,恰好对应了这十种大道。”

  “阵图的核心道韵,就藏在你们各自的传承之物中。当你们十人心意相通,大道共鸣到极致时,阵图自会显化。”

  “但是……”

  秦长生的声音变得严肃,“即便阵图显化,修补道伤依旧凶险万分。道殇之毒会不断反扑,侵蚀你们的大道本源。更有可能引来异域的疯狂阻挠——他们绝不会坐视道伤被修复。”

  “现在,选择权在你们手中。”

  “若选择布阵,你们将直面生死,且成功与否,尚未可知。”

  “若选择放弃……为师不会怪你们。我们可以尝试以其他方法延缓地脉崩溃,为北斗大陆争取更多时间。”

  选择……

  又一次摆在了十人面前!

  但与之前的每一次都不同。

  这一次的选择,不再是仅仅关乎他们个人的生死,更是关乎整个北斗大陆无数生灵的未来。

  放弃,或许能活,但大陆终将衰亡,他们的亲人,朋友,宗门,乃至所珍视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布阵,九死一生,甚至十死无生。

  但……

  有一线希望,为这片土地,争一个未来。

  沉默。

  熔岩海在下方翻涌,暗红色的光芒映照着十张年轻而坚定的脸庞。

  没有太多犹豫。

  杨辰第一个咧嘴笑了,虽然笑容有些狰狞:“我父为人族大帝,作为帝子,守护人族本就是我的责任!”

  “这件事,我义不容辞,哪怕是粉身碎骨,我无愧我父的帝名!”

  夏洪巢舔了舔嘴唇,眼中凶光闪烁:“我的刀,只饮敌人血。异域那些杂碎,早该砍光了!”

  凌霄雪轻抚额头印记,眼中金红光芒坚定:“凤凰一族,从不为苟且偷生而低头。前辈们可以牺牲,我亦可以。”

  雪千行平静道:“阴阳失衡,则天地崩坏。调和大道,本就是我辈之责。”

  李浮光沉声:“玄黄塔下,当镇山河。摇光圣地使命便是保护北斗安宁,现在,我义不容辞。”

  澹台炎眉心银光流转:“既窥天机,当顺天应命。此乃天命所归,亦是……我澹台家自愿背负之因果。”

  叶天命怀抱长剑,只吐出两个字:“若不是师尊,我不会走出这一步,何惧之有!”

  紫凝霜太阴月轮轻转,声音清冷:“太阴亦有照世时。此界生我养我,当报之。”

  法海双手合十:“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佛爷当立地成佛!”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落在了洛风华身上。

  他是大师兄,是十人的核心,也是……最终决定者。

  洛风华缓缓抬头,望向炎祝,望向那道漆黑的裂痕,最终……望向遥远的,秦长生所在的方向。

  他的眼神,从最初的震惊,沉重,逐渐变得平静,变得深邃,变得……如同混沌本身,包容一切,又蕴含无穷可能。

  “师尊。”

  他开口,声音不大,却如同混沌初开时的第一道惊雷,在这熔岩海深处回荡。

  “弟子等……愿布此阵。”

  “以我十人之道,补此天地之伤。”

  “纵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亦……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