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晨曦之矛,兵发古渊-《殖装虫群:异形主宰的崛起》

  “晨曦之矛”预案——当这个冰冷的名称从艾洛斯口中说出,传入青岚联盟每一位高层的耳中时,一股肃杀而凝重的气氛,如同实质般笼罩了整个营地。

  协议升级,意味着星穹议会判定此地的“终末”污染威胁,已从“需要观察评估的潜在风险”,跳升到了“必须立即采取强制净化措施的实质危机”。而“有限轨道净化打击”这个选项,更是像一柄悬于所有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提醒着众人,若地面行动失败,来自星空的毁灭或许会比地底的污染更快降临。

  没有时间恐惧,甚至没有时间质疑。古渊遗迹上空那道如同世界伤口般的巨大裂隙,以及其中透出的、令万物凋零的恶意注视,就是最直接的战书。

  主帐内,临时指挥部迅速成立。以林岩、白清雪为首的地面指挥核心,以艾洛斯(通过远程全息投影)和红隼为首的星穹议会战术引导小组,以及各方势力代表(青云真人重伤未醒,由其师弟暂代),在压抑而高效的氛围中,快速敲定了“晨曦之矛”行动的基本框架。

  行动目标:突入古渊遗迹核心区,封锁并尝试修复(或至少稳定)那道被强行撕开的“古渊裂隙”,摧毁一切与“血锚”计划及“门扉”投影相关的仪式场、污染节点及执行者。

  兵力构成:由林岩率领的星海卫精锐攻坚队(包括铁雄、文渊及十名老兵,配备最新调整的“秩序-净化”装备)、白清雪率领的青岚剑宗及部分联军精锐剑修小队、大雪山洛桑喇嘛率领的八名金刚夜叉(格桑嘉措需坐镇营地,稳固阿弃封印并主持大局)、以及云霞宗、百兽山庄等势力抽调的三十余名擅长辅助、阵法或特定环境作战的金丹、筑基好手。总计约六十人,皆为可战之兵,也是联盟目前能抽调出的、应对高强度污染环境的最强力量。

  星穹议会方面,将提供空中火力支援(由红隼驾驶的“侦巡者-7”及另一艘刚刚自银色母舰释放的“突击者-4”型战斗艇)、战场全域实时监控与数据支援(由“净化者”IV型及数台小型侦察无人机负责)、以及关键的“秩序场”发生装置——一套可临时构建区域性能量净化与稳定屏障的便携设备。

  行动路线:避开地脉污染严重且不稳定的区域,直接从空中快速抵近古渊遗迹外围,然后根据实际情况,选择相对安全的路径向核心裂隙推进。

  “古渊遗迹内部环境复杂,空间结构受‘寂静尊’封印及常年污染影响,极不稳定,存在大量时空褶皱、概念陷阱及精神污染区域。”艾洛斯的全息投影冷静地陈述着已知风险,“我们的探测受到强烈干扰,无法提供完整内部地图。你们将面临未知地形、未知怪物、未知的污染效应,以及……几乎可以肯定存在的、由慕残云及暗影商会主力构筑的防御与伏击。”

  “此外,古渊裂隙本身会持续散发高强度精神污染与能量侵蚀。越靠近核心,你们受到的压制和伤害会越强。必须全程保持‘秩序场’或同等级别的净化防护。‘晨曦之矛’的便携装置可覆盖半径五十米范围,但能耗巨大,需节约使用。”

  林岩与白清雪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绝。前路堪称九死一生,但已无退路。

  “一个标准时后出发。”艾洛斯最后道,“进行最后装备检查与战术简报。星穹议会预祝各位……武运昌隆。”

  投影消散。帐内陷入短暂的沉默,随即被更加忙碌的备战声响打破。

  林岩回到星海卫驻地。铁雄正带着战士们最后一次检查武器和护甲,将“净化者”提供的能量电池和特殊药剂小心地装入战术背心。文渊则在调试几台改装过的侦察虫和通讯中继器,试图增强在强干扰环境下的联络能力。

  “主宰,”铁雄走过来,低声道,“弟兄们状态还行,就是……那‘轨道打击’,真的会落下来吗?”

  林岩看着这位追随自己许久的壮汉眼中深藏的一丝忧虑,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我们动作够快,把事情做在它落下之前,就不会。相信我们的盟友……至少,在清除污染这件事上,他们的目标和我们一致。”

  他这话既是安抚部下,也是说给自己听。与星穹议会的合作充满不确定性,但眼下,这是唯一的选择。

  一个标准时转瞬即逝。

  营地中央的空地上,六十名即将出征的修士肃然而立。气氛凝重,却无一人退缩。剑修们抚剑默立,佛门僧众低声诵经,各派修士则检查着随身的法宝符箓。星海卫战士们站在最前列,暗红色的制式护甲在晨曦(讽刺的是,行动代号为“晨曦之矛”,此刻天空却依旧被古渊方向的阴霾笼罩)微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白清雪一袭青衣,背剑而立,清冷如昔,只是眉宇间那枚青色小剑印记流转着内敛而坚定的光芒。洛桑喇嘛手持金刚杵,八名夜叉如铁塔般矗立其后,肃穆庄严。

  林岩站在队列最前方,身边悬浮着那台银灰色的“净化者”IV型。他目光扫过众人,没有慷慨激昂的演说,只有简短的陈述:

  “诸位,前方便是古渊,灾祸之源。此去,不为名利,只为斩断污染,守护此界生灵一线生机。星穹之援在上,青岚之剑在侧,吾等并肩,当无所惧。记住,我们的目标是裂隙与仪式核心,避实击虚,速战速决。出发!”

  “出发!”众人低喝,声浪虽不高,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意。

  空中,两艘星穹议会的飞行器悄然降低高度。“侦巡者-7”流线型的机身打开侧舱门,红隼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朝下方打了个手势。“突击者-4”则体积稍大,装甲厚重,下方弹出数条牵引光束。

  林岩、白清雪、洛桑及部分核心人员登上“突击者-4”,其余人员则分批进入“侦巡者-7”或被牵引光束托起。星海卫的战士们对这种方式还有些不适应,但纪律性让他们迅速安静下来。

  飞行器无声升空,掠过下方迅速变小的营地,朝着古渊遗迹那阴沉可怖的天际线疾驰而去。速度极快,地面的景物化为模糊的色块。越靠近古渊,空气越是凝滞,光线也越发暗淡,仿佛连天空本身都被那巨大的裂隙吸走了光芒。

  从空中俯瞰,古渊遗迹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那并非单纯的山脉或盆地,而是一片仿佛被巨力反复蹂躏、又被污秽彻底浸泡过的破碎之地。大地呈现出病态的灰黑与暗紫色,沟壑纵横,流淌着粘稠的毒液。扭曲的、如同巨大骸骨或腐烂内脏般的奇异结构从地面突起,一些区域笼罩着永不消散的、色彩妖艳的毒雾。更深处,隐约可见倒塌的、风格迥异于当今修仙文明的巨大建筑残骸,以及一些缓缓蠕动的、体型难以估量的阴影。

  而这一切的中心,便是那道横贯天际的“古渊裂隙”。它如同一条流脓淌血的狰狞伤疤,撕裂了空间。裂隙边缘,紫黑色的闪电无声肆虐,不断有污秽的、仿佛融化了现实的光粒从中飘散而出,落到下方,便腐蚀出新的坑洞或催生出畸形的怪物。裂隙内部深邃无垠,那片骸骨毒沼的恐怖景象只是惊鸿一瞥,更深处隐藏的,是连“净化者”的扫描都无法穿透的、纯粹的黑暗与恶意。

  仅仅是远远望着,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与厌恶便油然而生。

  “已进入古渊遗迹外围领空。能量干扰等级:高。精神污染辐射强度:中度,并持续增强。”“净化者”的汇报在众人脑海中响起,“检测到下方有多处移动生命反应,能量特征与‘侵蚀体’及受污染本土生物相符。未发现大规模有组织防御。”

  “降低高度,寻找相对安全的着陆点。”林岩下令。

  “侦巡者-7”在前方盘旋侦察,很快锁定了一处位于几片相对“稳定”(至少没有明面的毒沼或蠕动怪物)的破碎高地之间的峡谷入口。这里距离核心裂隙尚有约二十里,地形复杂,便于隐蔽接近。

  两艘飞行器悄然降落在峡谷入口处一片相对平坦的乱石滩上。舱门打开,众人迅速鱼贯而出,并按照预先编组,结成防御阵型。

  脚踩在古渊的土地上,感觉截然不同。地面松软而粘腻,仿佛踩在腐败的内脏上。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混合了硫磺、腐肉和某种甜腻毒素的气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轻微的灼烧感。稀薄的光线被无处不在的灰暗雾气扭曲,视野极差。更麻烦的是,一股无形的、仿佛要钻入骨髓的阴冷寒意和混乱低语,持续不断地试图侵蚀心神。即便有各自功法或装备防护,不少筑基修士仍感到不适,脸色发白。

  “启动‘晨曦之矛’便携秩序场!”林岩低喝。

  白清雪立刻从怀中取出一枚拳头大小、结构精密的银色多面体——正是艾洛斯交给她的核心装置。她输入一道精纯的灵力(经过艾洛斯临时调整,使其能接受此界灵力驱动),银色多面体顿时亮起柔和的乳白色光芒,光芒扩散开来,形成一个直径约五十米的光罩,将整个队伍笼罩其中。

  光罩内,那股阴冷寒意和混乱低语瞬间被隔绝了大半,空气也变得清新了一些,众人顿时感觉压力一轻。

  “秩序场已激活,能量消耗率……每小时约3%。请注意节约使用,非必要不扩大范围。”白清雪提醒道。

  “按计划,分三组前进。我率星海卫为前锋,白仙子率剑宗居中策应,洛桑大师率金刚夜叉及辅助道友殿后。保持三角队形,间距不超过三十米,确保秩序场覆盖。”“净化者”提供地形扫描与预警,红隼在空中提供视野和火力支援。”林岩迅速下达指令。

  队伍开始沿着峡谷,向着核心裂隙方向谨慎推进。峡谷两侧是风化严重、布满孔洞的黑色岩壁,不时有散发着磷光的诡异苔藓或滴落毒液的钟乳石状物体。地面湿滑,布满了各种奇怪的、仿佛有生命般的菌类和粘液。

  没走多远,前方探路的侦察虫就传回了警报。

  “前方三百米,峡谷转弯处,发现复数‘侵蚀体’反应,形态……类似放大且异变的毒蝎与蝙蝠混合体,数量约十五,能量强度……筑基中期到后期不等。”文渊的声音通过骨片通讯器传来。

  “前锋组,准备接敌。中组掩护,后组保持警戒。”林岩握紧了拳头,三源净域在体表微微流转。铁雄和战士们举起了能量步枪。

  转过弯道,眼前的景象令人头皮发麻。十几只体型堪比牛犊的怪物正拥挤在相对狭窄的谷道中。它们有着蝎子般布满倒刺的甲壳和巨大的毒螯,背后却生着破烂的、如同蝠翼般的肉膜,头部则是扭曲的、布满复眼和口器的蝙蝠模样。它们身上不断滴落着腐蚀性的粘液,发出“嘶嘶”的怪响,似乎正在……啃食着几具早已腐烂、穿着破碎衣物的骸骨?

  发现活人气息,这些怪物立刻抬起头,复眼中闪烁着嗜血的紫光,发出尖锐的嘶鸣,振动着破烂的肉翼,如同潮水般扑了上来!

  “开火!”林岩一声令下。

  星海卫的能量步枪喷吐出炽热的光束,精准地点射在冲在最前的几只怪物身上。然而,这些“侵蚀体”的甲壳异常坚韧,普通能量光束只能留下焦痕,难以一击致命。它们速度极快,转眼间就扑到了近前!

  “结阵!震荡弹!”铁雄怒吼,战士们迅速收缩,数颗特制的、能产生高频震荡波的手雷被投掷出去。

  轰!轰!

  剧烈的震荡波在怪物群中炸开,数只怪物被震得甲壳开裂,动作迟滞。但更多的怪物悍不畏死地继续扑来,毒螯和利齿闪烁着寒光。

  “剑阵——青岚绞杀!”白清雪清冷的声音响起。数道青色剑光后发先至,如同灵动的游鱼,从星海卫阵型的缝隙中穿过,精准地刺入那些被震荡弹影响的怪物甲壳裂缝,或直接斩断其关节、肉翼!剑光中蕴含的净化剑意,对这些污秽造物似乎有着额外的伤害加成。

  与此同时,林岩身影一闪,已冲入怪物群中。他的三源净域在体外形成一层薄薄的力场,将溅射的毒液和扑击轻易弹开。拳脚并用,每一击都凝聚着秩序解析与星火净化,看似轻巧,落在怪物身上却如同烙铁,轻易破开甲壳,将其内部污秽的核心焚烧殆尽。

  战斗短暂而激烈。在秩序场的庇护、星海卫的火力压制、剑修的精准点杀以及林岩的强势突破下,这十几只“侵蚀体”很快被消灭干净,留下一地散发着焦臭的残骸。

  “清理完毕。能量消耗轻微,无人员伤亡。”文渊快速汇报。

  然而,林岩却微微皱眉。他蹲下身,检查着一具相对完整的怪物残骸。在它那异变的甲壳内侧,他发现了一个极其微小、几乎难以察觉的、如同烙印般的扭曲符文。这个符文……与之前在地脉节点祭坛上看到的,有几分相似,但又更加……古老和简化。

  “这些‘侵蚀体’,可能不是自然生成的。”林岩站起身,沉声道,“它们身上有被‘引导’或‘标记’的痕迹。小心,我们可能已经踏入了一个预先布置好的……狩猎场。”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净化者”的警报声再次急促响起:

  “警告!检测到峡谷两侧岩壁内部,有大量能量反应快速接近!数量……超过五十!形态……多样化!预测十秒后接触!”

  话音刚落,两侧布满孔洞的黑色岩壁,如同蜂巢般猛地炸开!无数形态更加诡异、大小不一的“侵蚀体”——有的如同多足蜈蚣,有的如同膨胀的孢子团,有的干脆就是一团蠕动的阴影——如同决堤的洪水,从四面八方涌出,瞬间将整支队伍淹没!

  战斗,才刚刚开始。而古渊的核心裂隙,依旧在远方,如同嘲讽的巨眼,静静注视着这场注定血腥而艰难的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