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英魂试炼,星阵初成-《殖装虫群:异形主宰的崛起》

  剑冢入口,幽暗深邃,剑光如星。

  青云真人静立片刻,待那汹涌而出的古老剑意稍作平息,通道内飘来的几颗较为明亮的“剑意星辰”也在入口处悬停,散发着审视、犹豫、乃至桀骜不驯的意念波动。它们并非实体,而是青岚剑宗历代战死先辈中,那些最为惊才绝艳、执念最深、不肯彻底消散的剑道意志与部分残魂烙印,混合了其生前佩剑的部分灵性,所形成的一种特殊存在——剑冢英魂。

  唤醒它们已是破例,但要驱使它们为后世而战,绝非易事。这些英魂生前个个心高气傲,战天斗地,死后亦只认可真正的强者与契合的剑心。

  青云真人深知此点,他并未强行命令或恳求,只是侧身让开通道,对着演武坪方向,遥遥传音:“清雪,带‘先遣探索队’第一分队,即刻前来剑冢。”

  片刻后,白清雪、林岩及那二十名刚刚结束演练的精锐队员,便来到了这肃杀苍凉的剑冢入口之外。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迥异于现今剑道的古老战意与压迫感,众人无不神色一凛,体内灵力与剑元自发运转抵抗。

  “剑冢已启。”青云真人目光扫过众人,尤其在林岩身上微微停顿,“然英魂桀骜,非认可者不可驱。欲得先辈遗泽,需经‘英魂试炼’。”

  他指向入口处那几颗悬浮的、光芒各异的“剑意星辰”:“此乃初代考验。每一颗星辰,代表一位先辈剑道意志的侧影。上前,以心神感应,若能引动星辰共鸣,便可入内接受更深层试炼,有机会获得剑意传承、战器认可,或与英魂建立临时契约。切记,量力而行,莫要强求,若心志不坚或剑心不合,反受其伤。”

  众人闻言,既感振奋,又觉压力。剑冢传承,向来是剑宗最高机密与机缘,如今竟对他们这些各宗混合的“先遣队”开放,可见形势之危急,也可见青云真人与联盟的魄力。但英魂试炼,一听便知非同小可。

  白清雪作为剑宗嫡传,率先上前。她清冷的眸子扫过几颗星辰,目光最终落在一颗呈现出青色风旋状、却隐含雷霆之意的星辰上。她凝神静气,放开部分心神防御,尝试与其沟通。

  那青色风雷星辰微微一颤,似乎感应到了白清雪身上精纯的青岚剑元以及“惊虹贯日”剑意中蕴含的凌厉与速度真谛。片刻后,星辰光芒大放,一道细小的风雷剑气从中射出,绕着白清雪盘旋一周,似在确认,随后引着她,径直没入了幽暗的剑冢通道。她身影消失前,向众人微微颔首。

  有了表率,其余剑宗弟子也纷纷上前,各自寻找可能与自身剑意契合的星辰进行感应。有的成功引动共鸣,被引入通道;有的尝试良久,星辰却毫无反应,只能黯然退下;更有甚者,强行感应与自己剑道迥异的星辰,被其中蕴含的暴烈剑意反冲,脸色一白,受了轻微内伤,被同门扶下。

  轮到林岩时,气氛有些微妙。他并非剑修,体内力量体系更是复杂独特,与剑冢中纯粹的剑道英魂似乎格格不入。

  林岩自己心中也没底。但他还是依言上前,目光扫过剩余的几颗星辰。这些星辰光芒或炽烈如火,或沉凝如山,或飘渺如云,或诡谲如影,皆蕴含着不同特性的剑意。

  他尝试将一丝温和的、不带任何攻击性的意识延伸向一颗散发着中正平和、却又隐含不动如山意境的淡黄色星辰。然而,意识刚触及星辰表面,便感到一股排斥之力,那山岳般的剑意似乎对他体内“非剑”的力量本源天然不喜,传递出清晰的拒绝之意。

  林岩也不强求,收回意识,转向另一颗气息略显阴冷、剑意如毒蛇般隐忍待发的暗紫色星辰。结果同样,排斥更甚。

  连续尝试了三四颗,无一成功。周围的队员,包括那些未能成功感应的剑宗弟子,看向他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复杂。或许,剑冢机缘,终究只属于纯粹的剑修?

  就在林岩准备放弃,退到一旁时,他胸口沉寂的灵玉,忽然自行传来一阵温热。不是预警,也不是指向,更像是一种……好奇?或者说,是对某种“同类”气息的微弱呼应?

  林岩心中一动,顺着灵玉那微不可察的感应方向望去,只见在几颗较为明亮的星辰后方,靠近通道内壁的阴影处,竟还有一颗极其黯淡、光芒几乎要熄灭的“星辰”!它不像其他星辰那般剑气外露,反而内敛到了极致,颜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灰白,若不仔细看,几乎会被忽略。但灵玉的温热,正清晰指向它。

  这颗星辰……似乎与其他英魂截然不同。

  林岩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他再次探出意识,这一次,没有刻意模仿剑意,而是保持着自身最本真的状态——混合了星辉的秩序向往、巢穴的进化本能、薪火的调和意志,以及……内心深处那股不愿屈从命运、誓要在这异世杀出一条生路的坚韧意念。

  意识触及那灰白星辰的瞬间——

  没有排斥。

  没有共鸣。

  只有一片……无尽的、仿佛能将一切都冻结、湮灭的“虚无”与“寂静”!这感觉并非冰冷,而是一种更加本质的“空”,仿佛连“存在”本身的概念都要被抹去!

  林岩心神剧震,差点直接切断联系。这绝不是常规的剑意!这更像是……某种走到了极致偏锋,甚至触及了“终结”与“虚无”领域的恐怖剑道残留!难怪如此黯淡,如此格格不入!

  但就在他即将退却时,灵玉的温热忽然变得明显,一股淡淡的、同样源自星空、却更加古老苍茫的秩序道韵,顺着他的意识流淌而出,轻轻抚慰向那片“虚无寂静”。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灰白星辰似乎“感应”到了灵玉传递出的、属于“守望者”体系的秩序气息。那无尽的“虚无寂静”中,竟然极其微弱地“波动”了一下,仿佛平静的死水被投入了一颗微小的石子。紧接着,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意念,传递给了林岩,那意念中充满了困惑、迷茫、以及一丝……仿佛沉睡了太久太久,几乎要忘记自身存在的疲惫。

  没有认可,也没有拒绝。只是那层将一切都隔绝在外的“虚无寂静”,悄然向林岩的意识敞开了一道极其细微的缝隙。

  这……算共鸣吗?

  林岩不确定。但就在这时,那颗灰白星辰微微一颤,一道比发丝还要纤细的灰白光线从中射出,极其缓慢、甚至有些“不情不愿”地,搭在了林岩的手臂上。

  一股微凉、空洞、却又仿佛蕴含着大恐怖的意念顺着手臂传来。林岩身体微微一僵,但他能感觉到,这意念并无恶意,只是……太过“不同”。

  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林岩的身影,也被那道灰白光线牵引着,缓缓没入了剑冢通道,消失在那片幽暗剑光之中。

  ……

  剑冢内部,并非想象中的坟冢或洞窟,而是一片奇异的、仿佛独立于世界之外的“剑意空间”。

  天穹是无数明灭剑光构成的星海,大地则是由各式各样的断剑、残锋、剑痕以及凝固的剑意化石铺就。空气中充斥着驳杂却又精纯无比的剑道意念,有的锋锐无匹,有的厚重如山,有的轻灵如风,有的炽烈如火……不同的剑意区域泾渭分明,又彼此碰撞、交融,形成一片危险的“剑意乱流”。

  白清雪正身处一片“风雷剑域”之中,承受着无处不在的风刃与雷击的洗礼,同时竭力感悟着域中蕴含的“疾风迅雷”剑意真髓,她的剑心在压力下不断凝练。

  其他进入的剑宗弟子,也分散在不同剑域,各自接受着考验与传承。

  而林岩出现的地方,却是一片绝对的“死寂之域”。

  这里没有纷乱的剑意,没有闪烁的剑光,甚至连脚下的“大地”都是一种毫无生气的灰白色,仿佛被抽干了所有色彩与活力。唯有无处不在的、那股令人心悸的“虚无寂静”之意,如同冰冷的潮水,包裹着他。

  在他前方不远处,一道极其淡薄、几乎要融入这片灰白背景的虚幻身影,静静悬浮。那身影依稀能看出是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轮廓,但面容模糊,手中也无剑,只是那么空悬着,仿佛自身就是一道“虚无”的剑痕。

  “后来者……非剑修……却有‘彼岸’的气息……”一道断断续续、仿佛随时会随风消散的意念,直接响在林岩识海,正是那灰白星辰的本体,或者说,是这道英魂残留的意志。

  “彼岸?”林岩心中微动,是指“守望者”文明所在的星空?还是指“秩序”的源头?

  “寂……归寂……剑亦归无……为何……扰动……”英魂的意念充满了迷茫与矛盾,似乎既排斥林岩这个“异类”闯入它的永恒沉眠,又对他身上那丝来自“彼岸”的秩序气息感到一丝本能的“亲近”或“好奇”。

  林岩定了定神,恭敬行礼:“晚辈林岩,误入此地,并非有意打扰前辈安眠。只因外界邪魔肆虐,终末迫近,为求一线生机,不得已进入剑冢,寻求先辈遗泽,以抗大劫。”

  “劫……终末……归墟……”英魂的意念波动了一下,似乎触及了某些遥远而模糊的记忆,“吾之剑……斩不断……空留寂……”

  它的意念变得更加混乱和消沉,仿佛回忆起了生前未能斩断的遗憾,或是自身剑道最终指向“虚无”的无奈与悲怆。周围的“虚无寂静”之意也随之起伏,让林岩感到一阵阵发自灵魂的冰冷与空洞,仿佛自身存在都要被稀释。

  林岩强忍着不适,尝试沟通:“前辈剑道通玄,虽指向虚无,亦是大道一极。如今外界污秽横行,混乱当道,正需‘秩序’廓清,亦需‘寂无’以镇极端。晚辈不才,愿承前辈一缕寂灭真意,化入己身秩序之中,或可为涤荡污秽、守护生机,添一分力。”

  他这番话,半是真心,半是策略。星辉之力主“净化”与“秩序”,但这“虚无寂静”的剑意,虽然极端,却似乎也是一种对“存在”状态的极致理解,或许能以毒攻毒,用来克制“圣教”那种疯狂混乱、扭曲存在的污秽力量?至少,灵玉对它的反应,提示着某种可能性。

  英魂沉默良久。周围的“虚无寂静”时而汹涌,时而平缓。

  最终,那道虚幻的身影,极其缓慢地抬起了“手”,对着林岩,虚虚一点。

  没有光芒,没有能量,只有一缕纯粹到极致的“虚无剑意”,如同无形的微风,悄然没入林岩眉心。

  刹那间,林岩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虚空,一切的感知、情绪、思维都要被冻结、抹去!但与此同时,胸口灵玉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与明亮,一股宏大、温暖、坚定“存在”的秩序道韵轰然涌现,与那侵入的“虚无剑意”猛烈碰撞、交织!

  不是对抗,而是一种极其艰难的“容纳”与“调和”!

  林岩闷哼一声,七窍同时渗出鲜血,身体剧烈颤抖。他感觉自己的神魂仿佛要被撕成两半,一半被拖向永恒的寂灭虚无,另一半则被灵玉死死锚定在“存在”与“秩序”的岸上。

  剧烈的痛苦中,巢穴核心疯狂运转,开始分析记录这种极端对立的能量/意志冲突数据;强殖单元全力稳定肉身,防止崩溃;薪火之力拼命运转,试图在“存在”与“虚无”之间找到那个脆弱的平衡点。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

  不知过了多久,那侵入的“虚无剑意”似乎耗尽了最后一点“活性”,或者说是被灵玉的秩序道韵暂时“安抚”和“封装”了起来,不再狂暴冲击,而是化作一丝冰凉、空洞、却异常坚韧的“印记”,沉入了林岩识海深处,与星辉之力、薪火之力、巢穴核心的波动,形成了一种极其微妙、脆弱且危险的“四足鼎立”之势。

  林岩虚脱般单膝跪地,大口喘息,汗水混合着血水滴落在地面的灰白“尘土”上。他感觉灵魂像是被掏空了一块,又像是被强行塞入了一块无法理解的寒冰。

  “此意……凶险……慎用……”英魂那即将消散的意念传来最后一丝警告,随即,那道虚幻的身影如同烟尘般彻底散去,连同这片“死寂之域”也开始缓缓崩塌、消散,融入外界的剑意乱流之中。

  林岩被一股柔和的力量送出了这片即将消失的剑域,落在了相对“正常”的剑冢空间边缘。

  他挣扎着站起,内视自身。识海中,那点灰白的“虚无剑意”印记静静悬浮,与湛蓝的星辉、淡金的薪火、暗红的巢穴数据流保持着距离,互不干扰,却隐隐构成一个极其不稳定的平衡。他尝试调动,发现极其困难,这印记仿佛有自己的“脾气”,只有在特定条件下,或者面临极致的“混乱存在”时,才可能被引动一丝。

  这算不上传承,更像是一颗不知何时会引爆的“炸弹”,或者……一把极其特殊、可能在某些时刻发挥奇效的“钥匙”。

  但无论如何,他通过了试炼,以一种谁也未曾预料的方式。

  就在这时,剑冢空间中央,那片最明亮、剑意最混杂澎湃的区域,忽然传来一阵强烈的波动。只见白清雪的身影从中飞出,她气息略有起伏,但眼神更加锐利,手中竟多了一柄通体青紫、缠绕着细密风雷纹路、剑身不时迸发细微电芒的古朴长剑!剑身嗡鸣,与她气息完美契合。

  她成功获得了一柄战器认可,并初步继承了相应的风雷剑意!

  紧接着,又有数名剑宗弟子从不同剑域飞出,有的身上剑意明显增强,有的手中多了残破却灵性未失的古剑,有的则眉心多了一道剑纹印记,显然是得到了剑意传承。

  本次剑冢试炼,虽非人人有获,但整体收获已然不小,尤其是白清雪得到的风雷古剑,气息赫然达到了法宝层次!

  青云真人的身影出现在剑冢入口处,看着陆续归来的弟子们,目光尤其在气息有些异常虚浮、却又似乎多了某种难以言喻特质的林岩身上停顿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却未多问。

  “试炼结束。得传承者,需勤加感悟,尽快转化为战力。未得者,亦不必气馁,剑道在心,机缘有时。”青云真人沉声道,“‘先遣探索队’第一分队,休整三日后,执行首次实战侦查任务——目标,古渊东南角,近期出现异常‘秩序共鸣’区域。此次任务,由白清雪带队,林岩辅助,务必查明情况,谨慎行事。”

  实战任务,终于来了。而且目标,恰好与林岩灵玉之前的模糊指向区域吻合。

  林岩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疲惫与识海中的异样感,眼中重新燃起斗志。剑冢之行,收获诡异而危险,但也让他对自身力量有了更深的认知。接下来,便是将这份认知与团队的力量,真正投入到那片危机四伏的深渊之中了。

  个人与集体,传承与变数,都将在古渊的血与火中,接受最残酷的淬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