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杰冲出宴会厅的时候，钢表指针刚过六点零七分。他一路穿过回廊，脚步急促，领带歪斜，手指死死掐着口袋里的U盘。他知道那些影像一旦扩散，自己就完了。
他没走正门，而是拐进侧翼走廊，推开一扇不起眼的铁门，顺着石阶往下。酒窖的冷气扑面而来，空气里弥漫着木桶和陈年酒液的味道。他喘了口气，抬头看向最里面的恒温柜——那里有个暗格，藏着他最后的退路。
可他刚迈出一步，身后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杨辰站在门口，双手插在西装裤兜里，脸上没有表情。灯光从他背后照进来，在地面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你早就知道我会来。”杨杰声音发紧。
“你只有这条路可走。”杨辰说，“账本不能毁，证据也不能丢，你得留着它当筹码，哪怕已经没用了。”
杨杰冷笑，手伸进外套内侧。下一秒，他猛地转身，一把拽住刚推门进来的苏婉，手臂勒上她的脖子，将她拉到身前。
“别动！”他吼道，“再靠近我就掐断她的脖子！”
苏婉脸色发白，却没有挣扎。她只是看着杨辰，眼神很稳。
杨辰停在原地，目光落在杨杰的手腕上。那手腕在抖。
“你以为她是你的人质？”杨辰开口，“你连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都不知道。”
话音落下，右侧整排酒架无声后移，金属滑轨几乎没发出声音。暗道露出，幽深漆黑。
紧接着，通风管的格栅被掀开。一个人影从上方跃下，落地时膝盖微屈，右手稳稳抵住杨杰后腰。
是雷震。
消音手枪贴着脊椎，力道不重，但足够致命。
“你雇的狙击手，”雷震低声道，“三公里外咖啡馆二楼靠窗位。他已经拍了十七张照片，全是你的背影。”
杨杰身体一僵。
“他不是帮你盯场子，是在记录你失败的过程。”杨辰走近两步，“等你倒下，他会把照片卖给最高出价的人。毕竟，谁会为一个输光一切的废物保密？”
“你……你怎么可能知道……”
“你不该用家族账户付定金。”杨辰说，“五百万，转账备注‘项目尾款’。秦峰十分钟就挖出了中间人。”
杨杰呼吸急促，手臂还在勒着苏婉，但力道松了些。
杨辰不再看他，走向恒温柜。玻璃门自动滑开，冷气溢出。里面整齐摆放着十八瓶红酒，每一瓶都贴着不同的标签。
第一个，是某奶粉厂的标志——三年前因重金属超标被查封，杨杰曾为其提供渠道担保。
第二个，化工企业logo，排放废水致村庄水源污染，杨杰经手过环评审批的“协调费”。
第三个，非法采矿公司，背后有境外资金链，合同签字人正是杨杰。
一瓶接一瓶，全是黑心企业，全是他亲手合作又刻意隐瞒的污点。
“这些合同签字时，你说是为了家族利益。”杨辰手指轻点玻璃，“现在它们都是物证。行贿、洗钱、危害公共安全，哪一条都不轻。这些，够判无期吗？”
杨杰瞪着那些标签，嘴唇发抖。他想反驳，却发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些企业他以为早已切割干净，没想到会被一一挖出，还做成红酒标签，陈列在这里，像一场审判展览。
“你疯了……”他喃喃，“你根本不在乎家族！”
“我比你更在乎。”杨辰转头看他，“但家族不该是罪恶的遮羞布。你做的事，只会让它烂得更快。”
“那你呢？你靠什么赢我？系统？死士？还是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我靠的是准备。”杨辰说，“你每走一步，我都算到了。你逃，我设局；你藏，我追踪；你动手，我的人已经在你背后。”
他抬手，示意雷震收枪。
雷震没有动。
“等等。”杨辰说。
他拿出手机，屏幕亮起。一条系统提示弹出：【死士完成任务，获得海外资产线索】
他看完，收起手机。
“你知道为什么我能站在这里？”杨辰看着杨杰，“因为你所有的退路，我都封死了。包括你在开曼群岛的离岸公司，包括你藏在瑞士银行的信托基金。现在，我拿到了最后一块拼图。”
杨杰瞳孔猛缩。
“不可能……那份文件只有我自己知道……”
“你忘了赵虎搜你办公室时，顺走了你的钢笔。”杨辰说，“笔帽内层刻着一组坐标。我以为是密码，结果是私人岛屿的位置。上面有座小仓库，存着你十年来的原始账本备份。”
“那地方没人能找到……”
“但有人能飞过去。”杨辰说，“三百架无人机，改装过续航模块，飞了八小时。天亮前，数据已经传回。”
杨杰双腿一软，差点跪下。他靠着酒架撑住身体，额头冒汗。
“你输了。”杨辰说，“从你第一次动歪心思开始，你就输了。”
苏婉这时轻轻挣开他的手臂，退到杨辰身边。她没说话，只是伸手握住杨辰的手。
杨辰低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对雷震点头。
雷震收枪入怀，左手一抓，直接将杨杰拎起来。对方挣扎了一下，被雷震反手一拧，肩膀脱臼，痛得叫出声。
两名黑衣人从暗道走出，戴着面具，动作利落。他们架起杨杰，往深处走去。
杨杰一边被拖行，一边回头嘶喊：“你不会赢到最后！还有人在盯着你！他们不会放过你——”
声音渐渐远去，消失在通道尽头。
酒窖恢复安静。
杨辰站在恒温柜前，手指划过一瓶红酒的标签。玻璃映出他的脸，眼神平静。
他抬起左手，无意识转动钢表的表冠。一圈，又一圈。
苏婉靠在他肩上，轻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等。”他说，“等他招供，等海外账户冻结，等法律程序启动。”
“你不报警？”
“不用我报。”杨辰说，“刚才那些影像，已经自动上传到三个司法备案平台。只要他被关押超过四十八小时，系统就会触发公开机制。”
苏婉点点头，没再问。
外面传来雨声，打在酒窖通风口的金属罩上，噼啪作响。
杨辰忽然想起什么，打开手机，调出一段录音。是半小时前，秦峰发来的。
他按下播放。
音频里，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信号已接入。代号‘黑风衣’，确认存活。请求下一步指令。”
杨辰听完，关闭录音。
他抬头看向通风管，格栅还在微微晃动。
雷震站在角落，默默擦拭枪管。
杨辰把手机放回口袋，走到苏婉身边。
“我们上去吧。”他说。
苏婉应了一声，两人并肩走向楼梯。
就在他们即将踏出酒窖时，杨辰忽然停下。
他回头看了眼恒温柜。
十八瓶红酒静静立着，标签上的企业标志清晰可见。
其中一瓶，标签边缘有一道细小的折痕，像是被人反复折叠过。
杨辰盯着那道折痕，眼神微动。
他没说话，转身离开。
他没走正门，而是拐进侧翼走廊，推开一扇不起眼的铁门，顺着石阶往下。酒窖的冷气扑面而来，空气里弥漫着木桶和陈年酒液的味道。他喘了口气，抬头看向最里面的恒温柜——那里有个暗格，藏着他最后的退路。
可他刚迈出一步，身后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杨辰站在门口，双手插在西装裤兜里，脸上没有表情。灯光从他背后照进来，在地面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你早就知道我会来。”杨杰声音发紧。
“你只有这条路可走。”杨辰说，“账本不能毁，证据也不能丢，你得留着它当筹码，哪怕已经没用了。”
杨杰冷笑，手伸进外套内侧。下一秒，他猛地转身，一把拽住刚推门进来的苏婉，手臂勒上她的脖子，将她拉到身前。
“别动！”他吼道，“再靠近我就掐断她的脖子！”
苏婉脸色发白，却没有挣扎。她只是看着杨辰，眼神很稳。
杨辰停在原地，目光落在杨杰的手腕上。那手腕在抖。
“你以为她是你的人质？”杨辰开口，“你连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都不知道。”
话音落下，右侧整排酒架无声后移，金属滑轨几乎没发出声音。暗道露出，幽深漆黑。
紧接着，通风管的格栅被掀开。一个人影从上方跃下，落地时膝盖微屈，右手稳稳抵住杨杰后腰。
是雷震。
消音手枪贴着脊椎，力道不重，但足够致命。
“你雇的狙击手，”雷震低声道，“三公里外咖啡馆二楼靠窗位。他已经拍了十七张照片，全是你的背影。”
杨杰身体一僵。
“他不是帮你盯场子，是在记录你失败的过程。”杨辰走近两步，“等你倒下，他会把照片卖给最高出价的人。毕竟，谁会为一个输光一切的废物保密？”
“你……你怎么可能知道……”
“你不该用家族账户付定金。”杨辰说，“五百万，转账备注‘项目尾款’。秦峰十分钟就挖出了中间人。”
杨杰呼吸急促，手臂还在勒着苏婉，但力道松了些。
杨辰不再看他，走向恒温柜。玻璃门自动滑开，冷气溢出。里面整齐摆放着十八瓶红酒，每一瓶都贴着不同的标签。
第一个，是某奶粉厂的标志——三年前因重金属超标被查封，杨杰曾为其提供渠道担保。
第二个，化工企业logo，排放废水致村庄水源污染，杨杰经手过环评审批的“协调费”。
第三个，非法采矿公司，背后有境外资金链，合同签字人正是杨杰。
一瓶接一瓶，全是黑心企业，全是他亲手合作又刻意隐瞒的污点。
“这些合同签字时，你说是为了家族利益。”杨辰手指轻点玻璃，“现在它们都是物证。行贿、洗钱、危害公共安全，哪一条都不轻。这些，够判无期吗？”
杨杰瞪着那些标签，嘴唇发抖。他想反驳，却发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些企业他以为早已切割干净，没想到会被一一挖出，还做成红酒标签，陈列在这里，像一场审判展览。
“你疯了……”他喃喃，“你根本不在乎家族！”
“我比你更在乎。”杨辰转头看他，“但家族不该是罪恶的遮羞布。你做的事，只会让它烂得更快。”
“那你呢？你靠什么赢我？系统？死士？还是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我靠的是准备。”杨辰说，“你每走一步，我都算到了。你逃，我设局；你藏，我追踪；你动手，我的人已经在你背后。”
他抬手，示意雷震收枪。
雷震没有动。
“等等。”杨辰说。
他拿出手机，屏幕亮起。一条系统提示弹出：【死士完成任务，获得海外资产线索】
他看完，收起手机。
“你知道为什么我能站在这里？”杨辰看着杨杰，“因为你所有的退路，我都封死了。包括你在开曼群岛的离岸公司，包括你藏在瑞士银行的信托基金。现在，我拿到了最后一块拼图。”
杨杰瞳孔猛缩。
“不可能……那份文件只有我自己知道……”
“你忘了赵虎搜你办公室时，顺走了你的钢笔。”杨辰说，“笔帽内层刻着一组坐标。我以为是密码，结果是私人岛屿的位置。上面有座小仓库，存着你十年来的原始账本备份。”
“那地方没人能找到……”
“但有人能飞过去。”杨辰说，“三百架无人机，改装过续航模块，飞了八小时。天亮前，数据已经传回。”
杨杰双腿一软，差点跪下。他靠着酒架撑住身体，额头冒汗。
“你输了。”杨辰说，“从你第一次动歪心思开始，你就输了。”
苏婉这时轻轻挣开他的手臂，退到杨辰身边。她没说话，只是伸手握住杨辰的手。
杨辰低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对雷震点头。
雷震收枪入怀，左手一抓，直接将杨杰拎起来。对方挣扎了一下，被雷震反手一拧，肩膀脱臼，痛得叫出声。
两名黑衣人从暗道走出，戴着面具，动作利落。他们架起杨杰，往深处走去。
杨杰一边被拖行，一边回头嘶喊：“你不会赢到最后！还有人在盯着你！他们不会放过你——”
声音渐渐远去，消失在通道尽头。
酒窖恢复安静。
杨辰站在恒温柜前，手指划过一瓶红酒的标签。玻璃映出他的脸，眼神平静。
他抬起左手，无意识转动钢表的表冠。一圈，又一圈。
苏婉靠在他肩上，轻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等。”他说，“等他招供，等海外账户冻结，等法律程序启动。”
“你不报警？”
“不用我报。”杨辰说，“刚才那些影像，已经自动上传到三个司法备案平台。只要他被关押超过四十八小时，系统就会触发公开机制。”
苏婉点点头，没再问。
外面传来雨声，打在酒窖通风口的金属罩上，噼啪作响。
杨辰忽然想起什么，打开手机，调出一段录音。是半小时前，秦峰发来的。
他按下播放。
音频里，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信号已接入。代号‘黑风衣’，确认存活。请求下一步指令。”
杨辰听完，关闭录音。
他抬头看向通风管，格栅还在微微晃动。
雷震站在角落，默默擦拭枪管。
杨辰把手机放回口袋，走到苏婉身边。
“我们上去吧。”他说。
苏婉应了一声，两人并肩走向楼梯。
就在他们即将踏出酒窖时，杨辰忽然停下。
他回头看了眼恒温柜。
十八瓶红酒静静立着，标签上的企业标志清晰可见。
其中一瓶，标签边缘有一道细小的折痕，像是被人反复折叠过。
杨辰盯着那道折痕，眼神微动。
他没说话，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