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桑署的烛火从清晨燃到日暮，张伟面前的粗纸堆得老高，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画满了表格。桌案左侧摊着《秦律?仓律》的竹简，右侧是他之前记录的粮仓防潮、防虫实操笔记，手里的炭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时不时停下来翻阅竹简，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张吏员，这都写了三天了，还没编完？” 粮仓管理员老陈端着一碗水走进来，看着张伟布满血丝的眼睛，忍不住劝道，“歇歇吧，县丞也没催得那么急。”
张伟接过水一饮而尽，揉了揉太阳穴：“不是急，是这手册不好编啊。太偏现代，赵佐史他们肯定挑刺；太守古法，又没什么用，白瞎了之前的防潮经验。”
他拿起刚写好的几页纸，上面列着 “粮仓日常管理细则”：每日巡查粮囤湿度、每周翻晒粮囤表层、每月更换草木灰吸潮层…… 这些都是实操中总结的有效方法，可张伟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直到他翻开《秦律?仓律》第三卷 “储粮规范”，看到 “仓廪需通风、粮囤勤翻晒、虫霉即时处置” 的记载，眼睛突然亮了 —— 他的方法不是凭空创造，而是对古法的优化和细化。
接下来的两天，张伟重新调整手册结构。开篇先引用《秦律?仓律》相关条款，明确手册的合规性；中间分 “防潮”“防虫”“储粮”“盘查” 四个章节，每个章节都先列古法依据，再附实操方法：“防潮” 章节引用 “通风避潮”，对应 “可调节通风窗 垫高粮囤”；“防虫” 章节引用 “驱虫除霉”，对应 “草木灰吸潮 花椒艾草驱虫”；“盘查” 章节则创新设计 “粮囤盘查表格”，按 “日期、粮囤编号、湿度、虫霉情况、处置措施” 分类，方便管理员记录。
手册初稿完成那天，张伟特意把赵佐史请来审阅。赵佐史接过手册，从头翻到尾，脸色越来越难看，尤其是看到 “盘查表格” 那一页，直接把手册扔在桌上：“张吏员，你这编的是什么东西？《秦律》里只说要盘查，从没说要用什么表格！还有这些所谓的‘优化方法’，看着花里胡哨，根本不符合古法规范，这手册要是推广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周围的吏员们也跟着议论起来，有的说 “表格确实怪异，不如竹简记录直观”，有的说 “草木灰防虫虽管用，但没在典籍里明确记载，怕是不合规矩”。
张伟没有生气，捡起手册，翻到开篇的《秦律》引用部分：“赵佐史，您先看这里，手册里的每一个方法，都有《秦律?仓律》作为依据。比如通风窗，是对‘仓廪需通风’的细化；草木灰防虫，是对‘驱虫除霉’的补充，这些都是在古法基础上改进的，不是凭空捏造。”
他又拿起表格，走到粮囤记录竹简旁：“您再看这表格，之前盘查一个粮仓的 3 年数据，得翻几十卷竹简，至少要一个时辰；用这表格，按‘粮囤编号 日期’检索，一炷香就能查完，效率提高多少？而且表格记录清晰，后续核查也方便，这有什么不好？”
赵佐史撇撇嘴：“古法传承千年，自然有它的道理，哪用得着你画蛇添足？我看你就是想标新立异！”
两人争执不下，只好请县丞来裁决。县丞拿着手册，仔细翻看了半个时辰，又听了两人的争论，沉吟道：“赵佐史说得有道理，手册确实要符合古法；但张伟说得也没错，实用才是根本。朝廷推广农桑，最终是为了减少粮食损耗，要是手册能让粮仓管理更高效，稍微变通一下也无妨。”
张伟立刻接话：“县丞大人明鉴！我这手册不仅有古法依据，还能解决实际问题。不如咱们现场演示一下，看看表格和竹简哪个更高效？”
县丞点头同意。张伟让人取来去年的粮仓盘查竹简和刚填好的表格，让老陈分别用两种方式查找 “东仓 3 号粮囤去年 5 月的虫霉情况”。老陈先翻竹简，翻了二十多卷，花了近一个时辰才找到记录；再看表格，按 “东仓 3 号 5 月” 检索，不到一炷香就找到了对应的记录，还附带处置措施。
“怎么样？” 张伟看向赵佐史，“表格不仅高效，还能避免竹简丢失、字迹模糊的问题，这对粮仓管理百利而无一害。”
县丞哈哈大笑：“好！这手册编得好！既有古法依据，又有实用创新，就按这个版本定稿！赵佐史，你也学学这表格法，以后粮仓盘查就按这个来，能省不少功夫。”
赵佐史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虽不情愿，但也不得不承认表格的优势，悻悻道：“既然县丞大人认可，我没意见。”
手册定稿后，张伟又做了两件事：一是在手册末尾附上 “术语解释”，把 “湿度”“分层储粮” 等现代概念，用秦朝人能理解的语言解释清楚，比如 “湿度” 解释为 “粮囤内潮气轻重，以手摸粟米干爽无黏腻感为宜”；二是绘制了简单的示意图，比如通风窗的结构、粮囤垫高的样式、表格的填写示例，方便不识字的管理员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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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丞让人把手册用粗纸印刷了五十份，分发到全县五个大粮仓和十个乡亭的小粮仓，还特意让张伟给管理员们做了一次集中培训。培训现场，老陈拿着手册，笑得合不拢嘴：“有了这手册，以后管理粮仓就有章可循了，再也不用凭经验瞎忙活！” 其他管理员也纷纷表示，手册里的方法简单易懂，表格填写方便，比之前全靠记忆和竹简记录强太多。
消息传开后，周边的清河县、沙河县也派人来抄录手册。清河县的王吏员看完手册，忍不住赞叹：“张吏员真是厉害，能把古法和实用方法结合得这么好，这手册我们回去也推广，肯定能减少不少粮食损耗！”
县丞见状，心里十分高兴，特意赏赐了张伟一套精装的《农桑典籍》，里面有不少关于仓储、种植的珍贵记载：“张伟，你编的这本手册，不仅解决了咱们县的粮仓管理问题，还为周边县提供了参考，为咱们县争了光！”
张伟接过典籍，心里却没放松。他知道，手册推广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 —— 朝廷派来的农桑数据核查专员已经在路上了。专员不仅要核查粮仓的粮食储备情况，还要检查农桑数据的统计方式，而他推广的表格统计法，虽然在县衙和粮仓用得得心应手，但未必能得到朝廷专员的认可。
毕竟，秦朝的官方统计一直沿用竹简记录，表格法是他凭空创造的，没有明确的朝廷规范作为依据。要是专员觉得表格法 “不合规制”，不仅会否定他的工作，还可能影响全县的农桑考评，甚至牵连县丞。
夕阳西下，张伟坐在农桑署里，翻看着手册和《秦律?仓律》，心里琢磨着应对之策。他想在专员来之前，把所有用表格统计的数据，都补充对应的竹简记录作为备份，同时准备好详细的说明，解释表格法的优势和依据。
可他不知道，专员对新鲜事物的接受度如何，会不会像赵佐史一样固执己见。更让他担心的是，赵佐史会不会在专员面前说他的坏话，故意抹黑表格法。
夜色渐浓，农桑署的烛火再次亮起。张伟拿出之前统计的农桑数据表格，开始逐一把数据转录到竹简上。烛光下，他的动作一丝不苟，可心里却充满了忐忑。
“张吏员，这都写了三天了，还没编完？” 粮仓管理员老陈端着一碗水走进来，看着张伟布满血丝的眼睛，忍不住劝道，“歇歇吧，县丞也没催得那么急。”
张伟接过水一饮而尽，揉了揉太阳穴：“不是急，是这手册不好编啊。太偏现代，赵佐史他们肯定挑刺；太守古法，又没什么用，白瞎了之前的防潮经验。”
他拿起刚写好的几页纸，上面列着 “粮仓日常管理细则”：每日巡查粮囤湿度、每周翻晒粮囤表层、每月更换草木灰吸潮层…… 这些都是实操中总结的有效方法，可张伟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直到他翻开《秦律?仓律》第三卷 “储粮规范”，看到 “仓廪需通风、粮囤勤翻晒、虫霉即时处置” 的记载，眼睛突然亮了 —— 他的方法不是凭空创造，而是对古法的优化和细化。
接下来的两天，张伟重新调整手册结构。开篇先引用《秦律?仓律》相关条款，明确手册的合规性；中间分 “防潮”“防虫”“储粮”“盘查” 四个章节，每个章节都先列古法依据，再附实操方法：“防潮” 章节引用 “通风避潮”，对应 “可调节通风窗 垫高粮囤”；“防虫” 章节引用 “驱虫除霉”，对应 “草木灰吸潮 花椒艾草驱虫”；“盘查” 章节则创新设计 “粮囤盘查表格”，按 “日期、粮囤编号、湿度、虫霉情况、处置措施” 分类，方便管理员记录。
手册初稿完成那天，张伟特意把赵佐史请来审阅。赵佐史接过手册，从头翻到尾，脸色越来越难看，尤其是看到 “盘查表格” 那一页，直接把手册扔在桌上：“张吏员，你这编的是什么东西？《秦律》里只说要盘查，从没说要用什么表格！还有这些所谓的‘优化方法’，看着花里胡哨，根本不符合古法规范，这手册要是推广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周围的吏员们也跟着议论起来，有的说 “表格确实怪异，不如竹简记录直观”，有的说 “草木灰防虫虽管用，但没在典籍里明确记载，怕是不合规矩”。
张伟没有生气，捡起手册，翻到开篇的《秦律》引用部分：“赵佐史，您先看这里，手册里的每一个方法，都有《秦律?仓律》作为依据。比如通风窗，是对‘仓廪需通风’的细化；草木灰防虫，是对‘驱虫除霉’的补充，这些都是在古法基础上改进的，不是凭空捏造。”
他又拿起表格，走到粮囤记录竹简旁：“您再看这表格，之前盘查一个粮仓的 3 年数据，得翻几十卷竹简，至少要一个时辰；用这表格，按‘粮囤编号 日期’检索，一炷香就能查完，效率提高多少？而且表格记录清晰，后续核查也方便，这有什么不好？”
赵佐史撇撇嘴：“古法传承千年，自然有它的道理，哪用得着你画蛇添足？我看你就是想标新立异！”
两人争执不下，只好请县丞来裁决。县丞拿着手册，仔细翻看了半个时辰，又听了两人的争论，沉吟道：“赵佐史说得有道理，手册确实要符合古法；但张伟说得也没错，实用才是根本。朝廷推广农桑，最终是为了减少粮食损耗，要是手册能让粮仓管理更高效，稍微变通一下也无妨。”
张伟立刻接话：“县丞大人明鉴！我这手册不仅有古法依据，还能解决实际问题。不如咱们现场演示一下，看看表格和竹简哪个更高效？”
县丞点头同意。张伟让人取来去年的粮仓盘查竹简和刚填好的表格，让老陈分别用两种方式查找 “东仓 3 号粮囤去年 5 月的虫霉情况”。老陈先翻竹简，翻了二十多卷，花了近一个时辰才找到记录；再看表格，按 “东仓 3 号 5 月” 检索，不到一炷香就找到了对应的记录，还附带处置措施。
“怎么样？” 张伟看向赵佐史，“表格不仅高效，还能避免竹简丢失、字迹模糊的问题，这对粮仓管理百利而无一害。”
县丞哈哈大笑：“好！这手册编得好！既有古法依据，又有实用创新，就按这个版本定稿！赵佐史，你也学学这表格法，以后粮仓盘查就按这个来，能省不少功夫。”
赵佐史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虽不情愿，但也不得不承认表格的优势，悻悻道：“既然县丞大人认可，我没意见。”
手册定稿后，张伟又做了两件事：一是在手册末尾附上 “术语解释”，把 “湿度”“分层储粮” 等现代概念，用秦朝人能理解的语言解释清楚，比如 “湿度” 解释为 “粮囤内潮气轻重，以手摸粟米干爽无黏腻感为宜”；二是绘制了简单的示意图，比如通风窗的结构、粮囤垫高的样式、表格的填写示例，方便不识字的管理员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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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丞见状，心里十分高兴，特意赏赐了张伟一套精装的《农桑典籍》，里面有不少关于仓储、种植的珍贵记载：“张伟，你编的这本手册，不仅解决了咱们县的粮仓管理问题，还为周边县提供了参考，为咱们县争了光！”
张伟接过典籍，心里却没放松。他知道，手册推广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 —— 朝廷派来的农桑数据核查专员已经在路上了。专员不仅要核查粮仓的粮食储备情况，还要检查农桑数据的统计方式，而他推广的表格统计法，虽然在县衙和粮仓用得得心应手，但未必能得到朝廷专员的认可。
毕竟，秦朝的官方统计一直沿用竹简记录，表格法是他凭空创造的，没有明确的朝廷规范作为依据。要是专员觉得表格法 “不合规制”，不仅会否定他的工作，还可能影响全县的农桑考评，甚至牵连县丞。
夕阳西下，张伟坐在农桑署里，翻看着手册和《秦律?仓律》，心里琢磨着应对之策。他想在专员来之前，把所有用表格统计的数据，都补充对应的竹简记录作为备份，同时准备好详细的说明，解释表格法的优势和依据。
可他不知道，专员对新鲜事物的接受度如何，会不会像赵佐史一样固执己见。更让他担心的是，赵佐史会不会在专员面前说他的坏话，故意抹黑表格法。
夜色渐浓，农桑署的烛火再次亮起。张伟拿出之前统计的农桑数据表格，开始逐一把数据转录到竹简上。烛光下，他的动作一丝不苟，可心里却充满了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