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汇报成效获肯定,获荐赴咸阳学习-《我在秦朝当大忽悠》

  农桑署的烛火燃到了后半夜,张伟还在桌案前反复核对汇报材料。粗纸上的表格画了又改,从 “赋税改革前后对比” 到 “防虫法推广成效”,每一组数据都用红笔标注了来源 —— 有的是合作社账本,有的是村民签字的证言,还有的是他蹲在麦田里记录的苗情变化。赵三趴在旁边打盹,手里还攥着没整理完的防虫法口诀,嘴角挂着口水。

  “赵三,醒醒!再把沙洼村的防虫数据对一遍!” 张伟推了推他,指尖划过表格里的 “虫口减退率 90%”,心里还是没底。咸阳来的专员是农桑司的资深官员陈主事,听说最看重 “典籍依据” 和 “数据严谨”,而他的 “草木灰 石灰防虫法”,虽有实效,却没在《农桑典籍》里找到完全对应的记载,就怕被斥为 “无据之谈”。

  天刚亮,县衙外就传来了马蹄声。陈主事穿着藏青色官服,带着两名随从,脸色严肃地走进农桑署,刚坐下就开门见山:“张吏员,说说赋税改革和防虫的实际情况,别讲虚话,要数据,要实例。”

  张伟定了定神,先递上 “赋税改革汇总表”,指着其中一栏说:“回主事,改革前我县按人头交税,平均每户年交 1.5 石;改革后按实际产量计税,增产部分税率减半,现在每户平均交 1.6 石,但户均年产量从 12 石涨到 16 石,实际留粮多了 3.9 石 —— 这是张村张婶家的账本,她家 4 口人,去年留粮 9 石,今年能留 12.6 石,您看。”

  陈主事接过账本,逐页翻看,又问:“要是遇到灾年减产,村民会不会比以前交得更多?”

  “不会!” 张伟立刻拿出《赋税改革承诺书》,“我们加了保底条款,亩产低于去年,就按去年的人头税交,县衙还预留了 500 石救灾粮,保证村民不亏。比如乱石村去年亩产 2.8 石,今年要是只收 2.5 石,还是按 1.2 石交税,跟去年一样。”

  旁边的县丞补充道:“改革推行至今,没有一户村民投诉,反而有 15 个村落主动申报明年扩种高产粟种,积极性比以前高多了。”

  陈主事点点头,脸色缓和了些,又指向另一摞材料:“那防虫法呢?我听说你用草木灰和石灰混合,这方法有依据吗?会不会损伤土地?”

  这个问题正中张伟的顾虑。他赶紧拿出《农桑典籍》,翻到 “草木灰防虫”“石灰消毒” 的章节:“主事,典籍里虽没说两者混合使用,但草木灰能杀地虫、石灰能防霉变,是古法已有记载的。我按 1:1 调配,先在沙洼村做了试验田,三天虫口减退 90%,苗情恢复,而且三个月后测土,土地肥力没降 —— 这是测土记录,还有村民的证言。”

  他还让人抬来两株粟苗,一株是用了防虫法的,叶片翠绿,根系健壮;另一株是没用药的病苗,叶片发黄,带着虫眼。“您看,这是同一地块的苗,用了方法的不仅治好了病,长势还比以前好。”

  陈主事凑近看了看,又用手指蹭了蹭粟苗的叶片,突然问:“要是推广到其他作物,比如麦子、麻,也能用吗?”

  “能!” 张伟早有准备,“清河县已经用这个方法试治小麦蚜虫,把比例调成 2:1 减少石灰用量,效果也很好,这是他们传来的反馈竹简。”

  陈主事接过竹简,反复看了几遍,终于露出了笑容:“不错!你这方法既务实,又有变通,比那些只懂啃典籍的吏员强多了。赋税改革稳民生,防虫法解难题,这试点做得扎实。”

  县丞趁机说:“陈主事,张伟不仅能干,还肯钻研,要是能去咸阳学习深造,回来肯定能为关中农桑多做贡献。”

  陈主事眼睛一亮,看向张伟:“我正有此意。朝廷要办‘全国农桑新政学习班’,选拔各地务实的吏员去学习,你这两项成果,刚好符合要求。我回去就上报农桑司,举荐你去咸阳,为期三个月,怎么样?”

  张伟又惊又喜,连忙拱手:“谢主事提拔!晚辈定当好好学,回来报效关中农桑!”

  消息传回各村,村民们都来祝贺。王二牛扛着一袋子新磨的粟米:“小哥,这是俺家新收的粟米,你带去咸阳,让京城的人也尝尝咱们县的粮!” 李伯则把合作社的账本交给他:“你放心去,合作社有俺们盯着,绝不会出乱子。”

  张伟心里暖暖的,开始着手交接工作。他把《防虫法操作手册》《赋税改革细则》整理成册,交给王二牛和李伯,又特意叮嘱:“要是周粮商再来捣乱,别跟他硬拼,先报县衙,我在咸阳也会跟你们传信。”

  可就在他准备出发的前一天,李伯突然急匆匆地跑来,手里攥着合作社的账本,脸色发白:“张伟,不对劲!这月的‘原料采购’支出,比往常多了 20 贯,我查了进货记录,根本没买那么多麻料,记账的刘二说不清楚,怕是有问题!”

  张伟心里一沉,接过账本翻看。果然,“麻料采购” 一栏写着 “50 斤,30 贯”,可工坊的入库记录只有 30 斤,而且价格比市价高了一倍。他立刻找来刘二,刘二是合作社刚招的记账员,平时看着老实,此刻却眼神闪烁,支支吾吾说不出进货的商家地址。

  “是不是周粮商让你做的假账?” 张伟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发冷。刘二浑身一颤,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是…… 是周东家让俺做的,他说给俺 5 贯钱,让俺多记支出,把钱贪出来…… 俺知道错了!”

  张伟又气又急,周粮商这是想从合作社内部搞破坏,要是没发现,不仅合作社的资金会被贪墨,还可能影响后续的原料供应。他让人把刘二看住,准备报县衙处置,可转念一想,自己明天就要去咸阳,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李伯他们怕是镇不住场面。

  夕阳西下,张伟看着账本上的假账记录,又想起明天就要启程的咸阳之行,心里五味杂陈。他刚解决了赋税和防虫的难题,又遇上了内鬼,周粮商这是铁了心要跟他作对。把刘二交给县衙后,合作社的账本谁来管?李伯年纪大了,王二牛不懂记账,会不会再出问题?

  夜色渐浓,张伟在农桑署里写下两封信,一封交给县丞,说明假账情况,请他帮忙监督合作社;另一封留给王二牛,叮嘱他每月核对账本,有问题立刻传信去咸阳。可就算这样,他还是放心不下 —— 咸阳离本县有几百里路,传信一来一回要十天,要是周粮商趁他不在,搞出更大的乱子,该怎么办?

  第二天清晨,村民们在村口为张伟送行。王二牛拎着他的行囊,眼眶红红的:“小哥,你在咸阳要照顾好自己,俺们等你回来!” 张伟点点头,翻身上马,可目光落在合作社的方向,心里却满是牵挂。这场咸阳之行,既是机遇,也是考验,他不在的这三个月,县域农桑会不会再出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