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竹筏运料抢农时,拒粮商高价船-《我在秦朝当大忽悠》

  暴雨歇时,县北村的田埂已被冲得不成模样。张伟踩着没踝的泥水往村里赶,裤脚裹满黄泥,每走一步都要费些力气 —— 前一晚刚把农桑合作社的账册理完,赵三就骑着快马撞进工坊,说县北村的渡槽断了、田埂塌了,刚种的荞麦眼看要烂在水里。

  “再晚半天,这一季的荞麦就全毁了!” 赵三跟在后面,声音发颤,手里的竹简被泥水浸得发皱,“村口的路被冲成了泥沟,马车进不来,工具和种子全堆在三里外的晒谷场,运不过来啊!”

  刚到村边,就见村民们围着垮掉的竹管渡槽发愁。李伯蹲在断口旁,摸着裂开的竹管叹气:“这渡槽刚用了俩月,就被冲成这样。没水浇地,荞麦苗撑不过三天!” 几个年轻村民试着扛着铁锹往晒谷场走,没走半里就陷在泥里,铁锹也掉在了地上。

  “让让,让让!” 一阵吆喝声传来,周粮商带着四个伙计,驾着五艘木船停在河边,船板上还挂着水珠。他叉着腰站在船头,嘴角撇得老高:“张吏员,听说你们运不了料?我这木船刚好闲着,五十文一次的租金,今天给你算一百五十文,咋样?”

  “你这是趁火打劫!” 王二牛第一个跳出来,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平时五十文,现在翻三倍,你咋不去抢!”

  周粮商冷笑一声:“抢?我这是救你们的急!除了我的船,没人能把料运进来。要是耽误了农时,荞麦烂了,你家张吏员的考评可就泡汤了 —— 到时候,他这农桑吏的位子,还坐不坐得住?”

  村民们顿时安静下来,有人偷偷看向张伟。谁都知道,朝廷的农桑考评就在下月,县北村的收成要是出问题,张伟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张伟盯着河面,没理会周粮商的挑衅。水流虽急,但河道浅,木船吃水深,反而不如轻便的工具灵活。他忽然瞥见村后茂密的竹林,眼睛一亮:“不用租船,咱们扎竹筏!”

  “竹筏?” 李伯愣了愣,“那玩意儿软趴趴的,能运工具?别到水里就散了!”

  “竹子浮力大,扎成筏子稳得很!” 张伟蹲下身,捡起一根断竹比划,“每十根竹子捆成一组,上面铺块木板,一次能运两百斤料,比木船灵活,还不用花一文钱!”

  周粮商在旁嗤笑:“别在这瞎琢磨了!竹筏哪经得起水流冲?到时候翻了船,工具和种子全没了,你赔得起吗?”

  “赔不赔,试了就知道!” 张伟没再理他,转身对村民们说,“赵三,你带十个壮丁去砍竹子,要碗口粗的毛竹;李伯,你找些麻绳和旧木板来;剩下的人跟我搭扎筏的架子!”

  村民们虽有疑虑,但眼下也没别的办法,纷纷行动起来。王二牛扛着斧头就往竹林跑,砍竹子时力气太猛,差点把自己带倒,引得众人笑:“二牛,你这是跟竹子有仇啊!” 他红着脸摆手:“快干活!耽误了农时,看张小哥不罚你!”

  扎竹筏时,笑话也没少出。王二牛捆麻绳时太用力,把竹子勒得 “咯吱” 响,差点断成两截,张伟赶紧拦住:“轻点!绑结实就行,断了就白忙活了!” 赵三帮忙铺木板,脚下一滑摔在泥里,木板压在腿上,疼得他直咧嘴,还嘴硬:“没事!这是给竹筏‘接地气’,等会儿划着更稳!”

  折腾了一个时辰,第一艘竹筏终于扎好了。张伟跳上去,拿起长竹竿往河底一点,竹筏稳稳地顺着水流往前漂,没晃一下。“成了!” 村民们欢呼起来,干劲更足了 —— 有人负责砍竹,有人负责捆扎,有人负责搬运,不到三个时辰,五十艘竹筏就整齐地排在了河边。

  周粮商站在船头,脸都青了。他没想到张伟真能想出法子,原本以为能趁机赚一笔,还能搅黄县北村的抢修,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他不甘心地喊:“张吏员,竹筏哪有木船安全?万一翻了,你担得起责任吗?我再让一步,一百文一次,咋样?”

  张伟停下手里的活,转头看他:“周东家,按秦律,趁灾抬价、阻挠农桑,可是要罚粮的。你要是真想帮忙,就把木船免费借给村民用;要是不想,就别在这碍事。”

  周围的村民也跟着起哄:“就是!别在这晃悠了,我们不用你的船!” 周粮商被怼得说不出话,狠狠瞪了张伟一眼,带着伙计驾着木船灰溜溜地走了。

  竹筏运料的效率比预想中还高。五十艘竹筏来回穿梭,不到两个时辰,晒谷场的工具和种子就全运到了村里。张伟把村民分成两组:一组跟着李伯修田埂、补渡槽,用原木打桩固定田埂,再用草木灰和黏土把断裂的竹管粘好;另一组跟着王二牛抢种荞麦,趁着泥土还湿润,把种子撒进田里,再用锄头轻轻翻一层土。

  “荞麦要撒匀,每亩撒三升种子!” 张伟一边帮着撒种,一边叮嘱,“撒完别踩太实,不然芽发不出来!” 王二牛撒种时手太快,有的地方撒得密,有的地方稀,张伟就教他用竹筒做了个简易的播种器,钻几个小孔,种子漏出来刚好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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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快落山时,抢修和抢种终于完了。修好的田埂用原木顶着,再也不怕水流冲;渡槽重新通了水,清澈的水流顺着竹管流进麦田,荞麦苗喝到水,慢慢直起了腰。李伯掐着算盘算:“按现在的长势,减产能控制在 5% 以内,不影响考评!”

  村民们围着张伟欢呼,有人端来粟米粥,有人拿来烤红薯,非要让他尝尝。王二牛捧着一个烤红薯递过来:“小哥,你快尝尝,这是俺家最后一个红薯,甜得很!”

  张伟刚接过红薯,就见王阿婆拄着拐杖,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脸上满是焦急:“张伟小哥!不好了!小石头…… 小石头误食了霉变的粟米,现在上吐下泻,都昏迷了!村里的郎中说没办法,你快想想办法啊!”

  张伟心里一沉。霉变的粟米里有霉毒,古代缺医少药,孩子要是救不及时,怕是要出人命。他赶紧把红薯塞给王二牛,跟着王阿婆往村里跑:“阿婆,你别急,先跟我说说,小石头吃了多少霉变的粟米?什么时候吃的?”

  “就今早吃了小半碗,中午就开始吐,现在都没醒……” 王阿婆抹着眼泪,脚步踉跄,“俺们家的粮仓漏雨,粟米潮了,俺以为晒晒就能吃,没想到……”

  张伟越听心里越急。他只知道霉变粮食有毒,可具体怎么解毒,脑子里只有些模糊的印象 —— 好像要催吐,还要补水,可孩子已经昏迷了,催吐怕是行不通。而且村里缺医少药,连最基本的草药都没有,这可怎么办?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泥泞的田埂上。张伟跑着,心里满是担忧:小石头能不能挺过来?要是救不好,他怎么向村民交代?更重要的是,县北村还有多少人家的粮仓漏雨?还有多少霉变的粟米?要是再有人误食,后果不堪设想。

  快到小石头家时,就听见屋里传来孩子母亲的哭声。张伟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 昏暗的屋里,小石头躺在床上,小脸通红,嘴唇干裂,时不时还抽搐一下。他快步走过去,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滚烫得吓人。

  “小哥,你快救救他!” 孩子母亲抓住张伟的手,哭得浑身发抖。张伟看着孩子微弱的呼吸,心里清楚,这是他穿越以来遇到的最棘手的事 —— 没有现代药品,没有医疗设备,只能靠仅有的常识硬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