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残躯与困局-《万象归一:我即不朽源尊》

  门外的窸窣声细不可闻,若非林辰处于高度警觉,且【增强内视】带来的感知远超常人,根本无法察觉。

  那声音不是窥探,而是某种小心翼翼的放置。林辰屏住呼吸,无声挪到门边,并未立刻开门。

  他屏气将【增强内视】聚焦门外——这种用法耗费精神力,范围仅限周身数尺,此刻却能发挥奇效。感知一闪,矮小身影,气息微弱,正飞速远去。

  那身影在他门口停了片刻,放下一个小小、热气腾腾的物体,如受惊小兽般溜走。

  没有恶意。甚至带着怯生生的善意。是谁?林辰轻拉门缝,目光扫向门外。廊下空寂,仅余远处风过叶梢的沙沙声。

  他低头看去,门槛边放着一个用干净布帕包裹的小包裹,热气腾腾。他迅速将包裹拿进屋内,关好门。

  打开布帕,里面是两块烤得微焦,却香气扑鼻的麦饼,还有一个红彤彤的野果。

  麦饼粗糙,分量实在;野果略显干瘪,却洗得干干净净。记忆碎片翻涌,林小雅的名字浮现心头。

  是被林家收养的孤儿,比他小几岁,平日易惊的小兔子。

  原身性子懦弱,心地不坏,偶尔会将自己那少得可怜的食物分给同样无人问津的小女孩。

  这或许是她能拿出的最好东西。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有温暖,在这冰冷异世寻得一丝善意;有酸楚,为这对挣扎求生的孩童;更有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他必须活,必须强,至少,要守护住这份微薄温暖。他拿起麦饼,慢慢咀嚼。

  粗糙口感刮过喉咙,带来真实的饱腹感。野果酸涩,补充水分与微弱能量。食物下肚,身体虚弱稍缓。

  可精神疲惫与经脉疏通后的隐约空洞,警示他现状依旧严峻。

  他重新盘膝内视,评估身体真实状况。【超频思维】辅助下的内视清晰得刺眼。

  主要经脉虽被药力初步疏通些许节点,却依旧狭窄脆弱,像悬崖边凿出的小道,随时可能因玄气稍猛而再次崩塌或堵塞。

  更多旁支细脉仍被厚厚“淤泥”封死,仿佛城市地下废弃堵塞的管网,想彻底清理,工程浩大,且需更强劲、更持久的“疏通剂”。

  而丹田处气海,情况更糟。并非积蓄能量的湖泊,像一块布满细微裂痕、吸收效率极低的干枯海绵。

  好不容易引入的玄气,十成有九成九从这些“裂痕”中散逸,仅留微不足道一丝浸润“海绵”。

  这意味着他的修炼效率,低到令人发指。“硬件基础太差了……”林辰以程序思维审视,“即便优化了‘算法’(功法),清理了‘缓存’(淤塞),但‘存储介质’(气海)的物理损坏和极低容量,严重限制了整体性能。

  需要长期、缓慢的温养和扩容,或者……寻找能修复‘硬件’的天材地宝。

  ”而这一切,都需要资源!钱!贡献点!丹药!更好的功法!原身留下财产,除了几包低等药材,就只剩床头破罐子里的三枚灰扑扑铜板。

  这点钱,连半株最次的活血草都买不到。家族每月那点微薄例钱,对他如今需求来说,杯水车薪。

  而且,距离下次发放还有大半个月。指望家族怜悯?今日议事堂上那些冷漠面孔,便知不可能。

  他们巴不得“废物”早日消失,免玷污家族名声。自力更生?他淬体一重、岌岌可危的实力,连走出林家大门狩猎最低级妖兽的资格都没有。

  去城里找活干?谁会雇佣一个风吹欲倒、林家“着名废物”的少年?每条路都被堵死。刚见曙光,便要再陷绝境?不!绝不!他猛地起身,在狭小屋内踱步。来自信息时代的灵魂,最不缺的就是在规则内寻找漏洞、绝境中挖掘机会的韧性。

  “一定有办法……一定有我能做,而这世界的人想不到或做不到的……”他喃喃自语,目光如扫描仪般掠过屋内每件物品,试图从中找到破局灵感。

  破陶罐、药杵、几包药材、硬板床、旧木桌、歪腿椅子……还有,他之前为去集市换钱而画的改良捕兽夹和洗衣皂设计图草稿!图纸!他的目光猛地定格在那几张粗糙草纸上。

  这个世界虽有修炼文明,但在许多生活细节、工具制造上,相对粗糙。

  他那来自现代工程学和化学的些许知识,或能在此地生出奇效!捕兽夹设计太复杂,需铁匠打造,成本高,见效慢。

  洗衣皂……?材料不难找,草木灰、动物油脂……这些成本极低,甚至能免费获取!若能制造出效果远超时代皂角的洗涤品,或许能快速打开市场,赚取第一桶金!念头生,心跳骤然加速。但他随即冷静。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当前第一步,是验证想法,弄到最初实验材料。草木灰不缺,灶膛里就有。动物油脂……厨房泔水桶或可捞些残渣?或,设法弄点最便宜的肥肉膘?还有纯碱……这世界叫什么?碱石?口碱?或去药店问有无“石碱”?需一点点尝试。

  他看一眼窗外,天色已暗。此刻就去厨房附近?风险大,易被发现,但夜晚或有机会……权衡间,将欲冒险,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

  这一次,沉稳熟悉的脚步声,径直走向他小屋,停在门口。“咚、咚、咚。”敲门声起,不轻不重,带着老人特有的温和与节制。

  是福伯!林辰心中微动,迅速将桌上图纸草稿塞到床铺底下,整理表情,走去开门。门外果然是老管家福伯,手提食盒,脸上依旧慈祥,眼神深处却比往日更添复杂难言,欲言又止。

  “辰少爷,”福伯将食盒递过,“我看你晚上没去厨房,给你送点吃的。”

  食盒内香气比麦饼诱人得多。林辰接过食盒,轻声道:“谢谢福伯。”福伯看着他,叹息一声,声压更低:“辰少爷,今天的事……唉,你太冲动了。柳家怕是记恨上了,林枫少爷那边……你也得多加小心。”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忧虑,似乎下定决心,继续说道:“老奴方从前院回,闻得消息……家族长老因今日之事颇为不悦,有长老提议,下月家族小比提前,且奖惩更严,尤其针对……表现不佳弟子。”

  福伯言语含糊,意图却再明白不过——家族忍耐已至极限,小比提前,奖惩加重,分明冲他而来!若再无表现,恐怕不只发配!压力,骤然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