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冰冷杀局,天云令牌-《万象归一:我即不朽源尊》

  夜风呼啸,卷起地上的残叶,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龙执事最后那句话,轻飘飘的,却比之前斩杀三名刺客的剑光还要锋利,精准地剖开了林辰最后的侥幸。三长老。那个在宗祠之上,痛心疾首,斥责他目无尊长、破坏规矩的老人。原来,那张义正言辞的面孔下,藏着的是一把早已递出的,最致命的刀。

  这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复仇故事,而是一场精密的计算。批准他支取冰心玉露,是把他推向火毒与寒气的生死炼狱。同意他进玄字一号,是把他送进灵气倒灌的漩涡中心,让他成为众矢之的。最后,再用一个长老会的印章,将所有流程“合法化”,堵上所有人的嘴。如此一来,无论林辰是死于冰火对冲,还是死于修炼失控,亦或是被灵脉异动惊动的高手“探查”而死,都与他三长老毫无关系。他甚至还能站在道德高地上,惋惜一句“天才夭折,家族不幸”。

  而“幽影”的刺杀,只是这场连环计中,最不留痕迹的一环。借刀杀人,杀人不见血。这才是真正的杀局。

  “好一个三长老。”林辰的胸膛剧烈起伏,旋即恢复平稳。怒火在沸腾,但他的大脑却前所未有的冷静。

  前世作为顶尖架构师,他最擅长的就是处理复杂到令人发指的系统逻辑。而眼前的局面,就是一个由人心、利益、阴谋构筑的,庞大而危险的系统。三长老,就是这个系统里,一个权限极高,又极其擅长利用规则漏洞的“高级程序员”。

  “现在怕了?”龙执事打了个哈欠,对林辰的沉默有些不耐。

  “怕?”林辰自嘲地扯了一下嘴角,“我只是在想,我这条命,在他们眼里到底值多少钱。能让一位家族长老,布下这么大一个局。”

  龙执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双半眯的眼睛里,难得地露出赞许。“你爹娘留下的东西,比你想象的更值钱。也更烫手。”

  他没有多说,转身处理院中的尸体,动作熟练得像扔了几袋垃圾。

  “天亮之前,林家会处理干净这里。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的崛起,打乱了某些人的部署。他们不会给你太多成长的时间。天云宗,是你唯一的活路。”龙执事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一地狼藉和一句冰冷的忠告。

  活路。林辰咀嚼着这个词。他回到屋里,林小雅已经因为惊吓过度,蜷缩在暗格里睡着了,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他将妹妹抱回床上,盖好被子。凝视着小雅恬静的睡颜,林辰心中那股被压抑的杀意,才平复下来。他不能死。他死了,小雅怎么办?

  林辰盘膝坐下,没有立刻去修炼那本《龟息诀》。他摊开手掌,家族魁首的奖励,一枚刻着“一百”字样的贡献点令牌,静静躺在那里。

  小比魁首,奖励一百贡献点。这在以前的林辰看来,是一笔天文数字。但现在,这或许是他撬动生机的第一根杠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林辰的身影出现在了家族的“百宝阁”。这是林家兑换功法、丹药、材料的地方。负责看守的执事,见到林辰,那张常年板着的脸,硬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林……林辰少爷,您来了。”

  一夜之间,称呼从“林辰”变成了“林辰少爷”。这就是开元境带来的变化。

  林辰没有理会他的谄媚,将令牌递了过去。“兑换东西。”他的列表很长,很古怪。

  “一品聚灵阵基石三十六块,附带空白阵旗。”

  “‘赤铜’十斤,‘寒铁砂’五斤。”

  “低阶妖兽‘铁线蛇’的蛇血三瓶。”

  ……

  “还有,所有一品疗伤丹药的药方,每样来一份。”

  执事看着那张清单,满头雾水。聚灵阵他懂,可这赤铜和寒铁砂,一个导热一个致寒,混在一起做什么?还有那铁线蛇的蛇血,腥臭无比,除了某些邪修,根本没人会用。最奇怪的是,林辰明明已经是开元境,却只要最低阶的一品丹方。

  但他不敢问。“林辰少爷,您要的这些,总计……九十八点贡献点。”执事小心翼翼地报出价格。几乎是全部身家。

  “兑。”林辰只有一个字。

  抱着一大堆看似杂乱无章的材料回到小院,林辰立刻关上了院门。他放出自己因昨夜刺杀牵动旧伤,需要“闭关静养”的消息,谢绝了所有访客。这是他放出的第一个烟幕弹。

  接下来的三天,林辰没有修炼,而是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小院的改造中。他没有直接套用任何一种现成的防御阵法。在他眼中,那些阵法图谱,就像是一堆未经优化的祖传代码,充满了冗余和逻辑漏洞。他要做的是,重构。

  以聚灵阵为底层能源供应。以赤铜和寒铁砂构建冷热交替的触发机关。以蛇血的特殊腥气作为示警的介质。他将前世的编程思维,发挥到了极致。阵法的嵌套,触发的逻辑判断,预警的层级……一个以小院为中心的,集预警、迷惑、防御、反击于一体的“安全系统”,正在他手中快速成型。

  期间,龙执事又丢过来一本残破的古籍,上面记载的正是更深奥的阵法知识。林辰如获至宝。那些晦涩的阵纹,在他开启【增强内视】后,分解成最基础的能量流向和结构单元。对他来说,这根本不是玄学,而是一门可以被解析和优化的精密科学。

  到了第五天,林辰停下了手中的活。他盘膝坐下,翻开了那本《龟息诀》。功法不难,核心在于模拟万物寂灭时的状态,将自身的气息、心跳、玄气波动降至最低。对别人来说,这需要长时间的观想和模仿。对林辰来说,这就像是给自己的身体系统下达了一个“低功耗”指令。《万象归一诀》运转,精神力沉入四肢百骸,他开始调整心率、血流速度、玄气循环频率……

  半个时辰后。原本坐在那里的林辰,整个人的气息,凭空消失了。他明明就在那里,但无论是精神力感知,还是肉眼去看,都感觉那里是一片虚无,与周围的空气融为一体。这给了他喘息的机会。

  “哥。”林小雅端着一碗热粥,怯生生地站在门口。这几天,她看着林辰在院子里忙碌,虽然不懂,但她能感觉到,哥哥正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林辰的气息恢复正常,他接过热粥,温和地笑了笑。“小雅,再过几天,等天云宗招收弟子的日子到了,我就去参加入门试炼。”

  “等我在宗门里站稳脚跟,就想办法把你接过去。”他看着妹妹清澈的眼睛,认真地承诺。“到时候,我给你找最好的炼丹师傅,买所有你想要的药材。我们小雅,将来一定会成为最厉害的炼丹师。”林小雅的眼睛亮了。“嗯!”她重重地点头,所有的不安和恐惧,都在哥哥的承诺中烟消云散。

  安顿好妹妹,林辰站在院中,感受着自己布下的天罗地网。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在等。等那些藏在暗处的毒蛇,再一次探出头来。

  然而,他等来的,不是刺客。第七天的深夜。“咚,咚,咚。”一阵极有礼貌,却又带着不容拒绝意味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林辰的心猛地一跳。不是刺客!刺客不会敲门。

  他走到院门前,透过门缝向外看去。门外站着一名身穿青色云纹长袍的青年,神态倨傲,衣领处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祥云。那是天云宗内门弟子的服饰!他怎么会来?距离宗门考核,还有半个多月!

  林辰压下心中的惊疑,打开了院门。那青年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扫过院内林辰布下的简陋阵基,嘴角勾起毫不掩饰的轻蔑。“你就是林辰?”

  不等林辰回答,他便从怀中取出一枚青玉令牌,扔了过来。“流云城的名额提前了。三日后,在城东演武场集合,进行最终试炼。”

  “过时不候。”说完,他转身就走,多一个字都懒得说,和林辰说话,对他而言是种侮辱。青玉令牌在月光下,散发着幽幽的冷光。三日后?林辰捏着那枚冰冷的令牌,所有的计划,在这一刻,被彻底打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