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妾身对殿下可是还有救命之恩-《重生不当太子妃,手撕渣夫夺帝位》

  沈惜念不待他发问,便轻描淡写地给出了“解释”,语气寻常得像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殿下不必惊讶。此事,妾身是在太子殿下的书房,偶然瞥见了一份呈上的密报。”

  太子!

  萧云澈眼底瞬间寒芒乍现,周身气息都冷了几分。

  太子安插在自己身边的钉子,竟然已经触及到了如此核心的机密?

  连这等尚未启动的隐秘都被探知,还呈报到了东宫。

  看来,他身边那几只蛀虫,比他想象的还要藏得深,咬得狠。

  沈惜念端起桌上微凉的茶盏,轻轻呷了一口。

  这些事情,自然是源于前世的记忆。

  这一世,萧宁远同样重生,以他的性格和对萧云澈的忌惮,必定会抢先对这座未来能为萧云澈提供巨额财富的玉石山下手。

  她此刻点破,既是卖给萧云澈一个天大的人情,让他提前防范,又能为自己捞取实实在在的好处,同时还能给太子添堵,一举三得。

  萧云澈压下心头的寒意,重新看向沈惜念时,眼神已恢复了惯有的慵懒。

  只是那慵懒之下,多了几分冰冷的算计。

  他嗤笑一声:“三成?沈大小姐,你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些。”

  沈惜念放下茶盏,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她抬眸,目光清亮而锐利,语气却依旧平静:“殿下,私自开采矿藏,尤其是玉矿,按大渊律例,乃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妾身只要三成,未曾要求与殿下五五平分,已是顾念着夫君与您的表亲情分。更何况,妾身对殿下可是还有救命之恩呢。”

  萧云澈被她这番“理直气壮”的言论气得几乎笑出来。

  方才还说“勉为其难”,转头就搬出律法、亲情、恩情来压他?

  这死丫头,脸皮厚度倒是与日俱增!

  他盯着她。

  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这就是你说的勉为其难?”

  面对萧云澈的讽刺,沈惜念非但没有丝毫窘迫,反而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无辜的认真:

  “殿下明鉴,妾身确实是‘勉为其难’才接受这三成利的。”

  她微微蹙起秀眉,仿佛陷入了某种艰难的抉择,“不瞒殿下,起初妾身觉得,既是合作,五五分成方显公平。”

  “可转念一想,殿下与夫君乃是血脉至亲,妾身如今既嫁入霍家,与殿下也算是一家人了。若真要了五成,岂非伤了这份难得的亲情?妾身内心实在难安,反复思量,这才好不容易说服自己,退而求其次,只要三成便好。”

  她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仿佛自己做出了巨大的牺牲。

  萧云澈看着她那张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嘴脸,差点气笑了。

  巧舌如簧,颠倒黑白,他今日算是领教了。

  “呵!”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懒得再与她做这口舌之争。

  沈惜念见好就收,优雅地放下茶盏,站起身,对着萧云澈盈盈一拜。

  “殿下重伤初愈,还需好生静养,妾身便不打扰了。”

  她顿了顿,语气转为笃定:“至于内奸之事,殿下放心,今夜之前,必会给殿下一个交代。殿下只需安心休息,静候佳音即可。”

  说罢,她不再多看萧云澈一眼。

  转身,裙裾微扬,步履从容地离开了房间。

  萧云澈靠在软榻上,看着她消失在门外的背影,眸色深沉如夜,晦暗不明。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墨玉扳指,心中思绪翻涌。

  这个沈惜念,与记忆中那个只会追在太子身后、心思浅薄的小姑娘判若两人。

  她不仅知晓玉石山的秘密,更能精准地拿捏他的处境,提出他无法轻易拒绝的条件。

  更重要的是,她声称今夜就能揪出内奸……

  她究竟有何凭恃?

  萧云澈缓缓闭上眼,唇角却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

  不管她目的为何,这场游戏,似乎变得有趣起来了。

  他倒要看看,这只突然亮出爪子的小野猫,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

  云琅阁书房内,阳光透过窗棂,映亮了空气中浮动的微尘。

  沈惜念坐在宽大的书案后,面前堆叠着霍府历年来的账册。

  她随手拿起最上面一本,指尖翻动,目光快速扫过上面密密麻麻的墨字,神色平静无波。

  秋月端着刚沏好的热茶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白瓷茶盏轻轻放在书案一角,低声道:“小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用霜花的暗号,通知了那个叫‘七星’的奸细,今夜子时,紫竹林会面。”

  沈惜念目光仍停留在账册上,闻言只是几不可察地“嗯”了一声,表示知晓。

  秋月看着自家小姐沉静的侧脸,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小声抱怨道:“小姐,这霍府……规矩也忒松散了些。今日本该是您作为新妇,向大将军敬茶的日子就这样潦草地过去了。”

  她语气里带着几分替自家小姐感到的委屈和不平。

  宸王救活之后,军营那边又说有异动,霍大将军和霍小将军连早饭都没顾上吃,就急匆匆赶过去了。

  这敬茶礼府里竟也没个人来提一句,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新妇敬茶是大事,代表着婆家的认可和重视,如今这般轻慢,传出去只怕对小姐名声有损。

  沈惜念终于从账册上抬起眼,接过秋月递来的茶盏,揭开盖子,轻轻吹了吹浮沫,神色间却不见丝毫愠怒。

  “无妨。”她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语气平淡,“霍家满门忠烈,男儿皆以戍边卫国为重,军情紧急,自然顾不上这些虚礼。”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这间宽敞却陈设简单的书房,以及桌案上堆积的账本和对牌钥匙,唇角微扬:“况且,他们这不是把整个霍府的内务,都交给我了么?”

  比起前世在东宫,每日晨昏定省,在顾老妖婆面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应付各种繁文缛节和明枪暗箭,如今这般,反而让她更觉自在。

  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她正好可以腾出手来,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秋月见她确实不在意,这才稍稍安心。

  “李妈妈,李妈妈!您这是做什么?”门外骤然响起的喧哗打破了书房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