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就是不喜欢那个女人-《重生不当太子妃,手撕渣夫夺帝位》

  东襄阁内,烛火通明,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霍启明背朝上,趴在铺着软垫的矮榻上。

  坚实的背部肌肤上,一道道红肿淤紫的板痕交错,有几处甚至破了皮,渗出细微的血珠,看起来触目惊心。

  章毅星半跪在榻边,手里拿着浸了药酒的棉布,正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伤口上药。

  他的动作极轻,眉头却拧成了一个疙瘩,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心疼与不忿。

  “少主,你这又是何苦呢?”章毅星声音发闷,带着压抑的怒气,“你自己心里清楚,上次重伤未愈,加上寒气侵体,大夫再三叮嘱要静养,不能劳累,更不能受外伤。”

  “你倒好,自己上赶着去挨这顿板子!那板子虽说不算太重,可打在你这还没好利索的身上,不是雪上加霜吗?”

  霍启明趴着,脸埋在软枕里,闻言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有些发闷:“李妈妈犯了错,按府规,该罚。这一点,毋庸置疑。”

  “那也不用你来替啊!”章毅星急道。

  “但她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对我有哺育之恩。”霍启明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那剩下的十五记板子,那对她这个年纪来说,太重了。可我也不能让惜念难做。她刚掌家,正是立威的时候,若我强行阻拦,她这个主母以后还如何管家?”

  章毅星手下动作一顿,抬起头,眼中满是替他不值的光芒:“少主!你到现在还替那个女人着想?”

  “你看看她!眼睁睁看着你受罚,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那心肠,简直比石头还硬!她哪里把你当成丈夫了?”

  “我看她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巴不得借此机会打压你身边的人,好彻底掌控霍府,偏偏你还由着她胡来。”

  ……

  霍启明微微侧过脸,露出半边沉静的侧颜。

  他抿了抿唇,声音依旧平和:“她并没有胡来。她说得对,无规矩不成方圆。李妈妈之前在府中的一些行径,我虽远在军营,也略有耳闻,只是念着旧情,又不常回府,便未深究,总是不忍心责罚。如今看来,倒是我的纵容,让她越发失了分寸。”

  他顿了顿,继续道:“惜念她知进退,懂分寸。这次回来,我能明显感觉到,府中上下井井有条,下人规矩了许多,连账目都清晰了不少。”

  “她是真的把霍府当成自己的家,在用心打理。我既然将中馈交给了她,便不能让她因为我的情面而主母威严扫地,令她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所以,这板子,由我来受,既全了李妈妈的颜面和我的一点孝心,也保全了惜念的管家之权,是最合适不过的。”

  章毅星听着他这番条理清晰,处处为他人着想的话,只觉得胸口憋闷得厉害,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他咬了咬牙,最终只是倔强地嘟囔道:“反正……不管少主你怎么说,我就是不喜欢那个女人!冷心冷肺的,看着就让人不痛快!”

  霍启明无奈地摇了摇头,刚想再说什么,门外有下人轻声禀报:

  “小将军,少夫人派人送了上好的金疮药和化瘀膏过来。”

  章毅星一听,立刻没好气地道:“扔出去!谁稀罕她假惺惺的示好!早干嘛去了?现在送药来,黄鼠狼给鸡拜年!”

  “毅星!”霍启明低喝一声,止住了他的气话,对门外道,“拿进来吧,放下就好。替我跟少夫人说声……有心了。”

  “是。”门外的丫鬟应声,轻手轻脚地进来,将一个精致的药盒放在桌上,又捧起一旁染了血迹的脏衣服,悄声退了出去。

  章毅星冷哼一声,拿过一件干净柔软的外袍,小心地帮霍启明披上,仔细地拢好,嘴里念叨着:“这几日可得仔细些,伤口不能见风,更不能着凉。你这身子,一受凉就肚子疼的老毛病可别再犯了。”

  说着,他又端过一直温在炭炉旁的一碗红糖水,递到霍启明手边:“先把这喝了,暖暖身子,也补补气血。”

  霍启明接过碗,低声道:“我自己来。”

  他慢慢喝着温热的红糖水,甜意带着暖流滑入腹中,稍稍驱散了背部的疼痛和夜间的寒意。

  章毅星看着他喝完,又变戏法似的从旁边端过一个小碟子,上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颗饱满的红枣,直接递到他面前:

  “喏,这个也得吃。我知道你不爱吃这个,嫌甜腻,但这是补血的,你今夜流了血,必须得补回来。这一碟,都得吃完。”

  霍启明看着那满满一碟红枣,眉头下意识地皱了起来。

  他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点孩子气的神色。

  抬眼看向章毅星,试图商量:“这……能不能……只吃半碟?”

  章毅星板着脸,斩钉截铁地吐出两个字:“不、能。”

  语气坚决,毫无转圜余地。

  霍启明看着他那副没得商量的样子,又看了看那碟红枣,认命般地叹了口气,乖乖伸出手,捏起一颗,送入口中,慢慢咀嚼起来。

  章毅星看着他这副样子,宠溺地勾起了唇角。

  他们家少将军,天不怕地不怕,不怕吃苦不怕受累,就怕吃甜食。

  ——

  东院,书房内灯火摇曳,却驱不散空气中凝滞的沉重。

  萧云澈坐在书案后,面色沉郁。

  他手中捏着一封刚刚送来的密信,薄薄的几页纸,已被他反复看了数遍。

  信上详细罗列了沈惜念从出生到出嫁前,所有能查到的生平轨迹。

  沈家嫡长女,生母陈氏早逝,跟继母王氏不睦,与太子青梅竹马,痴恋多年,略通诗书,女红尚可,于医术一道,仅有其母陈氏留下的几本医书,并无深入研习的记录……

  桩桩件件,看似清晰,却与他所认识的那个心思深沉、手段狠辣、医术诡谲、甚至知晓他诸多隐秘的女人,判若两人。

  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没有接触隐秘势力的迹象,没有性格突变的重大事件。

  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正常得……极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