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这女人手段了得-《重生不当太子妃,手撕渣夫夺帝位》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嘛。你今日约我出来时,明明说的是,军营里闷得慌,要出来快活的。哪里提过半句‘要紧事’?你这样骗弟妹,表哥我可都看不下去了。”

  他摊了摊手,一副“我只是实话实说”的无辜模样。

  “表哥!”霍启明简直要给他跪下了,脸色涨得通红,看向萧云澈的眼神充满了哀求,“你现在能不能……先别说话!”

  萧云澈从善如流,立刻抬手在自己唇边做了个“封口”的动作,眨了眨眼。

  然后转向沈惜念,“对不住啊弟妹,是表哥我失言了,多嘴多舌。其实吧……表弟他今日找我,确实……嗯,是有那么点‘要紧事’想谈的。”

  他刻意在“要紧事”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眼神却促狭地瞟向霍启明。

  沈惜念心中冷笑,萧云澈这厮果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巴不得她和霍启明闹得越僵越好。

  不过,他这般煽风点火,倒也正中她下怀。

  比起虚无缥缈的男女情爱,她更相信实实在在的愧疚感。

  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心怀愧疚时,往往更容易被影响,甚至被掌控。

  她幽幽叹了口气,抬手用帕子轻轻按了按眼角并不存在的泪,声音带着一种强忍悲伤后的“懂事”与“大度”:

  “妾身明白,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妾身也并非那等善妒不能容人的女子。”

  她抬起泪光朦胧的眼,楚楚可怜地望着霍启明,语气越发哀婉:

  “妾身只是……只是心中难过。妾身初来北境,人生地不熟,与夫君成婚开始便独守空房,至今已是一月有余。如今,府中上下皆知你我夫妻……分房而居。”

  “夫君可知,在这内宅之中,一个不得丈夫重视、甚至被冷落的主母,会遭受怎样的非议与白眼?”

  “那些下人虽不敢明说,可背地里的议论,妾身并非全然不知。在这世道,一个女子若不得夫君爱重,便如同无根浮萍,是会被唾沫星子和嘲讽的目光生生淹死的。”

  她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将一个远嫁他乡、孤立无援、又遭丈夫冷落的新妇的惶恐与无助表现得淋漓尽致。

  没有激烈的指责,只有小心翼翼的诉说和令人心碎的隐忍。

  霍启明听得心头一震,那股愧疚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她一个女子,远嫁边关,举目无亲,自己这个做丈夫的,不仅没有给她依靠和温暖,反而新婚即冷落,让她独自面对府中可能的流言蜚语……

  他之前只顾着逃避和别扭,从未站在她的角度想过这些。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安慰或解释的话,却觉得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萧云澈微微眯起了眼。

  他看着沈惜念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又看了看自家表弟那副被愧疚冲昏头脑、几乎要当场赌咒发誓补偿的模样,心中警铃大作。

  这女人手段了得!

  三言两语,以退为进,不仅坐实了霍启明的“过错”,还把自己塑造成了绝对的弱者,轻而易举就勾起了启明那傻小子最大的责任感与愧疚心。

  不能再让她演下去了。

  再演下去,他这个心思单纯、在男女之事上近乎一张白纸的表弟,怕是真的要被这女人牢牢捏在手心里了。

  萧云澈轻哼一声,打断了屋内略显凝滞的气氛,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与直指核心的尖锐:

  “既然沈大小姐如此‘明事理’、‘识大体’,深知‘以夫为天’的妇道,那今日又何必特意寻来这百花楼,闹这么一出?哭哭啼啼,委屈求全,演给谁看呢?你这副矫揉造作、以退为进的模样,演得可真是不错。”

  他这话如同冷水泼面,毫不留情地撕开了沈惜念精心营造的柔弱表象。

  沈惜念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随即抬起眼,看向萧云澈,眼眶瞬间通红,仿佛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与委屈。

  她嘴唇哆嗦着,眼泪终是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随即低下头,声音带着破碎的哽咽:

  “是……是妾身的错……王爷教训的是。自古以来,女子便该遵从三从四德,以夫为纲,是妾身今日失了分寸,不该来此打扰夫君雅兴……妾身……妾身这就回去闭门思过……”

  说罢,她似乎再也承受不住,用手帕紧紧捂住脸,仿佛伤心欲绝,转身便小跑着冲出了雅间。

  “惜念!”霍启明心中一急,抬脚就要追上去。

  “站住!”萧云澈冷冽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霍启明脚步一顿,下意识地回头。

  萧云澈已经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看戏模样,眼神锐利如刀,直直盯着他,语气平淡却重若千钧:“还想不想要银子了?”

  霍启明那点心思,在他面前几乎是透明的。

  这小子从小在军营长大,心思耿直,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

  今日一反常态,扭扭捏捏地请他出来,还破天荒选了百花楼这种地方,酒菜备得如此殷勤,甚至不惜放下身段,学着“投其所好”……

  这一切反常举动,很能让人猜不出。

  北境最近不太平,北凉国频繁骚扰边境,小规模冲突不断。

  打仗打的是什么?

  是钱粮!是军械!是补给!

  霍家军再骁勇,也架不住朝廷的军费拨付层层拖延,再加上某些有心人在背后使绊子,这笔救命的银子,怕是遥遥无期。

  霍启明身为少将军,压力可想而知。

  他这个表弟,本质上是个再正经不过的人,今日这番“委曲求全”,怕是已经逼到极限了。

  霍启明听到萧云澈直接点破,脸上的震惊久久未能散去:“你……你居然早就知道了?”

  萧云澈嗤笑一声,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嫌弃:“就你这点城府,什么事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傻子才猜不出来。”

  他顿了顿,抬了抬下巴,示意旁边的座位,“坐下说话,站着挡光。”

  霍启明依言坐下,目光却还是忍不住往门口瞟,显然还在担心刚刚哭着跑出去的沈惜念。

  萧云澈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又是一声冷笑。

  “行了,别看了。你那媳妇,可比你机灵多了,也狠心多了。你以为她真是伤心欲绝跑出去的?她是算准了你会愧疚,以退为进逼你回去哄她呢。与其担心她,不如先想想,怎么从本王这儿,把那笔要命的军费弄到手。”

  霍启明被他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终颓然地叹了口气。

  既然话已挑明,他也懒得再绕弯子,直接问道:“那……宸王殿下,这银子,您……借是不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