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退隐幕后-《港综之我怎么成了靓坤》

  从葵青货柜码头韩宾的办公室离开后,靓坤没有立刻返回浅水湾,而是让王建国驱车沿着海岸线缓缓而行。窗外是鳞次栉比的集装箱、鸣笛穿梭的远洋巨轮,一派繁忙喧嚣,可他的思绪,却早已飘向了千里之外的北方。

  苏联,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红色庞然大物,在他心头的轮廓愈发清晰。近一年的对苏贸易,不仅为他带来了天文数字般的财富,更让他透过一沓沓贬值的卢布、一船船紧俏的货物,还有那些苏方人员眼底藏不住的焦虑与急切,窥见了一个帝国从内里腐烂的危机与混乱。

  他指尖轻轻敲击着车窗,心里飞速盘算:在这头北极熊彻底倒下、分崩离析之前,甚至在它崩塌后的废墟之上,只要运作得当,这条贸易通道非但不会断绝,反而能挖掘出比现在更惊人的利益。他们在那边织下的关系网——从边防部队的基层军官到手握实权的高层,从敷衍塞责的地方官僚到若即若离的克格勃人员——早已盘根错节,深厚得超乎想象。

  车窗外,维多利亚港的暮色渐渐四合,橙红色的晚霞染透了半边天。靓坤收回目光,另一件关乎他未来走向的大事,也到了必须提上日程、明确推进的时刻。

  香港的黑道格局,经过这一轮血腥洗牌与港英政府的高压管控,短期内恐怕再难掀起大风浪。

  倪家倒了,东星残了,14K与和联胜虽趁机瓜分了部分利益,却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韩琛在三合会的残局里勉强稳住阵脚,东星则仓皇将重心迁往海外……各方势力心照不宣,都默契地选择了收敛锋芒。

  在如今的时势下,再像过去那样提着砍刀上街抢地盘、火拼厮杀,不仅风险高得离谱,收益更是与付出完全不成正比。

  求变,求转型,洗白上岸走正道,或者至少把表面功夫做足,已然成为各大社团心照不宣的生存法则。即便还有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营生,也只会转入更深的地下,绝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摆上台面。

  综合权衡了外部环境与自身规划,靓坤心中那个酝酿已久的念头,愈发坚定。

  当晚,浅水湾别墅内灯火温馨,暖黄的光晕将客厅映照得格外柔和。靓坤握着秋堤的手,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宝贝,我想是时候从洪兴旺角扛把子的位置上退下来了。我们明面上有金鹰安保公司撑着,弟弟又是洪兴元老,以后我的精力,要全部转向商业。我需要一个更清晰、更纯粹的商人形象。”

  秋堤安静地听着,眼神温柔而通透。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会躲在他身后担惊受怕的小女人,跟随靓坤这些年,见惯了江湖风雨与社团转型的波谲云诡,眼界与心智早已淬炼得非同一般。

  “亲爱的,我懂你的意思。”她轻轻靠在他肩头,声音软糯却坚定,“你做的每一个决定,我都支持。我相信你心里有数。只是……蒋先生那边,会点头吗?”

  靓坤闻言,忍不住洒脱地笑了笑,点了点头:“我早跟他通过气了。说句实话,蒋天生怕是巴不得我早点从旺角扛把子的位置上退下来。”

  秋堤微微一怔,满脸疑惑地抬眼看向他:“为什么呀?”

  靓坤凝视着眼前心爱的女人,眼底盛满了笑意与宠溺,耐心解释道:“自从我放弃粉线生意,提出的那些赚钱项目,哪一个没给洪兴的转型帮上大忙?我在洪兴各堂口扛把子心里的分量,只会越来越重。蒋天生他,是怕我功高震主啊。”

  “原来是这样!”秋堤恍然大悟,随即笑着打趣,“这么说来,蒋天生巴不得你赶紧退下来,这样对你、对他,都算是两全其美,是不是?”

  靓坤苦笑一声,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就退呗。”秋堤握紧他的手,眉眼弯弯,“早点退下来,还能维持住兄弟们的情分,多好。”

  得到秋堤的全力支持,靓坤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烟消云散。接下来,只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在社团内部正式提出这个决定。

  前段时间江湖纷乱,各堂口自顾不暇,洪兴每月例行的教数会议,硬生生拖延了近一个月。直到局势初步稳定,蒋天生才终于发出通知,召集各堂口扛把子、社团白纸扇及核心元老,齐聚总堂议事厅,一方面清缴上月账目,另一方面商讨社团近期的发展方向。

  议事厅内,长条形的红木会议桌庄严肃穆。蒋天生端坐主位,两侧依次落座着陈耀、靓坤、大D、十三妹、太子、韩宾、耀文、火爆明、马王简、无良、大佬B、飞鸿等一众话事人,还有几位负责打理社团生意的叔父辈。整个大厅的气氛,比以往肃穆了许多,少了几分往日的草莽喧嚣。

  会议按部就班进行,先是财务人员逐一汇报上月各堂口合法生意的收益、分红,以及需上缴社团的数额。待各项账目理清,蒋天生才清了清嗓子,话锋一转,切入正题:“近期江湖上的风波,大家都看在眼里。洪兴能稳住局面,让兄弟们安安分分赚钱,实属不易。接下来,社团的重心要彻底放在正行生意上,规矩也要立得更严。今天,还有一件事——阿坤,你有话要跟大家说。”

  话音落下,众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聚焦到靓坤身上。

  靓坤从容起身,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每一张熟悉的面孔,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有力:“蒋先生,各位兄弟。我靓坤在洪兴这么多年,承蒙各位关照提携,才有今天的我。洪兴是我家,这句话,永远作数。”

  他稍作停顿,目光愈发坚定:“但时代在变,洪兴要变,我也要变。如今我的正当生意越做越大,需要一个干净的身份去运作。所以,经过慎重考虑,也征得了蒋先生的同意,我今天正式提出——辞去旺角堂口揸Fit人的位置。”

  此言一出,议事厅内顿时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尽管早有风声流传,但亲耳听到靓坤亲口提出请辞,一众大佬还是免不了感到震动。

  “旺角是我起家的地方,也是社团的核心地盘,不能没人坐镇。”靓坤话锋一转,语气郑重,“我推荐王中杰接任。阿杰跟了我这么多年,能力、忠心,大家有目共睹,对旺角的一草一木更是熟门熟路。有他带着旺角的兄弟们,我一百个放心。当然,最终的决定,还要听蒋先生和各位兄弟的意思。”

  蒋天生适时开口,一锤定音般说道:“阿坤的想法,我早已知晓。他这是为社团的长远发展考虑,甘愿退一步,把机会留给后生晚辈,同时也能更专注于社团的整体布局和外部生意。我个人,同意阿坤的请辞,也认可王中杰的能力。各位有什么意见,不妨直说。”

  短暂的沉默后,大佬B率先拍着桌子表态:“阿坤为社团做的贡献,大家有目共睹!现在他想退下来搞大生意,我们怎么会不支持?阿杰那小子,做事踏实,我同意!”

  “没错!”大D粗着嗓子附和,嗓门洪亮,“女人街的生意多亏坤哥带着我们做,旺角现在铁板一块,阿杰接班,我看行!坤哥以后只管带我们发财就好!”

  紧接着,耀文、十三妹、韩宾、太子等人也纷纷开口附和。他们或多或少都受过靓坤的提携,要么是生意上的帮扶,要么是关键时刻的援手。更重要的是,靓坤如今展现出的能量与格局,早已超出了一个堂口扛把子的范畴。让他退居幕后,以更超然的姿态为洪兴掌舵,对所有人而言,都是共赢的局面。

  见全场无人反对,蒋天生当即敲定:“好!既然各位兄弟都无异议,从今日起,王中杰正式接任洪兴旺角堂口揸Fit人!阿坤,晋升为社团长老,退居二线,今后主要负责社团重大战略决策及对外投资合作!”

  决议通过得异常顺利。靓坤心中明镜似的,这既是兄弟们给他的体面,更是各方利益交织下的必然结果。自此,他正式从洪兴一线管理岗位卸任,身份转变为更具象征意义与战略影响力的长老。

  众人本以为会议到此结束,没想到蒋天生话锋一转,又宣布召开洪兴集团季度经营会议。从物流公司的运力调配,到二手车交易市场的扩张计划,再到安保、物业、娱乐等板块的业绩汇报……一项项枯燥繁琐的议题接踵而至。

  靓坤虽已退居二线,但名下产业与社团合作的项目盘根错节,自然少不了参与讨论。于是,从上午的教数会议,到下午的集团经营会议,一行人竟在议事厅里整整耗了一天。

  中午,大家只是匆匆叫了附近茶餐厅的外卖,在会议室里囫囵吞枣地解决了午餐,饭后抽支烟、喝口茶,稍作休整,便又投入到密密麻麻的数据、报表与方案的争论中。

  靓坤坐在椅子上,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汇报与争执,忍不住在心里苦笑。想当年,他提着砍刀在街头火拼,刀口舔血的日子何等快意;如今倒好,竟混成了整天泡在会议室里开会的商务人士。

  这一整天的会议开下来,比跟人打一场硬仗还要累——累的是心。各种细节的权衡、利益的分配、方案的博弈,搅得他有些烦闷。但他也清楚,这就是转型必须付出的代价——从血与火的江湖,踏入看不见硝烟却同样残酷的商场。

  直到窗外华灯初上,暮色沉沉,所有议题才勉强讨论完毕。蒋天生宣布散会的那一刻,众人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

  “各位兄弟辛苦了一天!”靓坤站起身,脸上扬起爽朗的笑容,高声道,“今天是双喜临门——一来庆祝我顺利退居二线,二来恭喜阿杰当选旺角揸Fit人!晚上我做东,福临门,大家放开了吃,好好放松放松!”

  这话一出,立刻引来满堂欢呼。一行人分乘数辆豪车,浩浩荡荡地驶向福临门酒家。包厢早已提前订好,精致的粤菜佳肴流水般端上桌,陈年的茅台、拉菲摆满了餐桌,瞬间驱散了一整天的疲惫。

  席间推杯换盏,气氛热烈。没了会议上的严肃拘谨,多了几分兄弟间的亲近热络。靓坤虽已退居二线,却依旧是众人簇拥的中心,不断有人端着酒杯上前敬酒,言语间满是敬意。

  酒足饭饱,众人兴致未减。靓坤给秋堤打了个电话报备,随后便带着这群意犹未尽的洪兴大佬,转战兰桂坊的Faye Club。

  震耳欲聋的音乐,炫彩迷离的灯光,混合着烟酒气息的空气,瞬间将人从严肃的商务会谈拉入纸醉金迷的夜生活。靓坤包下了最大的卡座,香槟、洋酒源源不断地送上。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堂口大哥们,此刻都放下了身份包袱,随着强劲的鼓点扭动身体,与身边的女伴或相熟的姑娘嬉笑玩闹。

  靓坤坐在卡座中央,手中端着一杯轩尼诗,看着眼前这群并肩打下洪兴江山的兄弟们,在迷离的灯光下尽情释放。太子和大D正脸红脖子粗地拼酒,耀文、火爆明和爱莲玩着骰子,十三妹和韩宾在一旁起哄,大佬B搂着女伴扯着嗓子高歌……这一刻,没有江湖恩怨,没有生意算计,只有最纯粹的快乐与兄弟情谊。

  他也喝了不少,在震耳的音浪中,与前来敬酒的兄弟碰杯,直到深夜,众人都玩得尽兴,才陆续带着醉意与满足,各自散去。

  坐在返回浅水湾的车上,车窗外的香港夜景流光溢彩,繁华得如同一场不真实的梦。靓坤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满身疲惫,却又透着一股尘埃落定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