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改走萧策提议的“小西路”后，路况比预想中更恶劣。车轮碾过尖锐的砾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骆驼和马匹的蹄子时常陷入松散的沙窝，行进速度锐减。更棘手的是，沿途水源远少于预期，原本储备的清水只够支撑三日，如今才过两日，水桶便已见了底。
“主母，最后两皮囊水也只够每人润润嘴唇了。”负责管水的护卫垂首禀报，声音里满是焦灼。
林晚星掀开马车帘，只见戈壁滩在烈日下泛着刺眼的白光，空气燥热得仿佛能点燃干草，几名护卫已经嘴唇干裂、脸色潮红，连呼吸都变得沉重。阿木攥着空水囊，不时舔舐起皮的嘴唇，却懂事地没吭一声。
耶律瑾勒马来到车旁，眉头拧成疙瘩：“这一带古称‘无水滩’，我原以为能找到几处零散泉眼，没想到连年干旱，都枯了。”他翻身下马，蹲下身抓起一把沙土，指尖的细沙瞬间被风吹散，“再找不到水，人和牲畜都撑不住。”
萧策巡视一圈，发现有两峰骆驼已经开始萎靡不振，当即下令：“原地扎营！减少体力消耗。护卫队分成三组，向东西南三个方向探查水源，日落前必须返回。”
护卫们立刻行动起来，带着仅剩的半皮囊水出发了。林晚星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沉甸甸的。沈清辞正用湿布为中暑的护卫擦拭额头，见状开口道：“沙漠表层虽干旱，地下未必无暗水。古人曾有‘艾草寻水’之法，或许可行。”
“艾草寻水？”林晚星眼中闪过亮光。
“没错。”沈清辞点头解释，“艾草燃烧的热力会顺着地下缝隙渗透，若遇水源便会随水汽蒸腾，地面会浮现细微水雾。卫青北征匈奴时，便曾用此法在沙漠中找到水源。”
耶律瑾立刻吩咐：“阿木，你跟着侍从去附近找找艾草，越多越好！”
阿木应声而去，不多时便带着几捆干枯的艾草回来，这些都是他方才清理营地时在沙缝里发现的。沈清辞指挥护卫在营地中央挖了个浅坑，将艾草堆放其中点燃。浓烟袅袅升起，在无风的烈日下直直向上飘去。众人屏息凝神，紧盯着坑边的地面。
半个时辰过去，地面依旧毫无动静。一名年轻护卫忍不住低声嘟囔：“会不会根本没用啊？”话音刚落，就被身旁的老兵瞪了回去。
林晚星也有些心急，却强作镇定地说：“再等等，暗水或许藏得深。”她看向沈清辞，见他神色平静，便知此法确有依据，只是需要耐心。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阿木突然指着坑边惊呼：“快看！有水珠！”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坑沿的沙土上，果然凝结出细小的水珠，正顺着沙粒缓缓滚落。沈清辞立刻说道：“就在这里开挖！注意顺着艾草热力渗透的方向挖竖井。”
耶律瑾亲自带人开挖，铁锹下去，起初全是干燥的沙土，挖至丈许深时，终于触到了湿润的土层。护卫们精神大振，加快了挖掘速度。当挖到近三丈深时，一股清水缓缓渗出，顺着井壁流淌而下，积成了浅浅一汪。
“出水了！”欢呼声在营地炸开。沈清辞让人取来陶罐，小心翼翼地舀起水，先尝了一口，确认无毒后才说：“可以饮用，但需省着点用。这处水源不丰，只能解燃眉之急。”
护卫们轮流用皮囊取水，每人只分到小半囊，却已足以缓解干渴。耶律瑾用柳枝和杂草将井口盖好，只留一个小口取水，“这样能减少蒸发，也能防止风沙落进去。”
暮色降临时，探查水源的三组护卫陆续返回，其中两组空手而归，另一组则带来了更令人振奋的消息：“萧将军，西南方向三十里外有处废弃的坎儿井遗迹，虽然明渠干涸了，但竖井还在，或许能打出水来！”
萧策眼中一亮：“坎儿井？”他曾听闻这种中原传来的引水技术，在西域干旱之地颇为实用，是通过地下暗渠将远山的水源引至近处，即便明渠枯了，暗渠也可能藏有水脉。
次日天未亮，商队便朝着坎儿井遗迹进发。抵达时，众人果然看到一片排列整齐的竖井，井口被风沙半掩，隐约能看到下方幽深的暗渠。沈清辞俯身观察井口，嗅到一丝湿润的气息：“下面有水流声，只是被泥沙堵塞了。”
护卫们立刻清理井口的积沙，耶律瑾则带着人顺着竖井下去疏通暗渠。暗渠内空间狭窄，布满了淤泥和碎石，几人清理了整整一个上午，才终于打通了堵塞的路段。当清水顺着暗渠缓缓流入竖井时，岸上的人再次欢呼起来。
“这下不用担心缺水了。”林晚星望着清澈的井水，长长舒了口气。她让护卫们将水桶装满，同时加固了竖井和暗渠的入口，“这里可以作为临时补给点，返程时还能再来取水。”
休整期间，阿木拿着沈清辞给的医书，指着其中关于艾草的记载问道：“沈先生，艾草除了能寻水，还能治病吗？”
沈清辞笑着点头：“不仅能治病，还能防疫。将艾草点燃熏烤，能驱散蚊虫，预防疫病。当年张骞通西域，商队便常带艾草随行。”他取出一些晒干的艾草，教阿木如何辨认和使用，阿木听得格外认真，飞快地在本子上记下要点。
第三日清晨，商队再次出发。有了充足的水源补给，牲畜恢复了体力，护卫们也精神焕发。萧策依旧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对耶律瑾道：“这‘小西路’虽隐蔽，但前日遇到的沙盗或许会循着踪迹追来，咱们还是得加快速度。”
耶律瑾颔首同意：“我已经让人在前边探路，若遇到异常，会及时发信号。”
林晚星坐在马车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骆驼刺，心里踏实了许多。从沙盗袭击到缺水危机，每一次困境都靠着众人合力化解。她相信，只要他们始终同心协力，再艰险的路途也能平安渡过。
商队在戈壁中继续前行，驼铃声清脆悠扬，在空旷的天地间回荡，朝着中原的方向稳步迈进。
“主母，最后两皮囊水也只够每人润润嘴唇了。”负责管水的护卫垂首禀报，声音里满是焦灼。
林晚星掀开马车帘，只见戈壁滩在烈日下泛着刺眼的白光，空气燥热得仿佛能点燃干草，几名护卫已经嘴唇干裂、脸色潮红，连呼吸都变得沉重。阿木攥着空水囊，不时舔舐起皮的嘴唇，却懂事地没吭一声。
耶律瑾勒马来到车旁，眉头拧成疙瘩：“这一带古称‘无水滩’，我原以为能找到几处零散泉眼，没想到连年干旱，都枯了。”他翻身下马，蹲下身抓起一把沙土，指尖的细沙瞬间被风吹散，“再找不到水，人和牲畜都撑不住。”
萧策巡视一圈，发现有两峰骆驼已经开始萎靡不振，当即下令：“原地扎营！减少体力消耗。护卫队分成三组，向东西南三个方向探查水源，日落前必须返回。”
护卫们立刻行动起来，带着仅剩的半皮囊水出发了。林晚星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沉甸甸的。沈清辞正用湿布为中暑的护卫擦拭额头，见状开口道：“沙漠表层虽干旱，地下未必无暗水。古人曾有‘艾草寻水’之法，或许可行。”
“艾草寻水？”林晚星眼中闪过亮光。
“没错。”沈清辞点头解释，“艾草燃烧的热力会顺着地下缝隙渗透，若遇水源便会随水汽蒸腾，地面会浮现细微水雾。卫青北征匈奴时，便曾用此法在沙漠中找到水源。”
耶律瑾立刻吩咐：“阿木，你跟着侍从去附近找找艾草，越多越好！”
阿木应声而去，不多时便带着几捆干枯的艾草回来，这些都是他方才清理营地时在沙缝里发现的。沈清辞指挥护卫在营地中央挖了个浅坑，将艾草堆放其中点燃。浓烟袅袅升起，在无风的烈日下直直向上飘去。众人屏息凝神，紧盯着坑边的地面。
半个时辰过去，地面依旧毫无动静。一名年轻护卫忍不住低声嘟囔：“会不会根本没用啊？”话音刚落，就被身旁的老兵瞪了回去。
林晚星也有些心急，却强作镇定地说：“再等等，暗水或许藏得深。”她看向沈清辞，见他神色平静，便知此法确有依据，只是需要耐心。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阿木突然指着坑边惊呼：“快看！有水珠！”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坑沿的沙土上，果然凝结出细小的水珠，正顺着沙粒缓缓滚落。沈清辞立刻说道：“就在这里开挖！注意顺着艾草热力渗透的方向挖竖井。”
耶律瑾亲自带人开挖，铁锹下去，起初全是干燥的沙土，挖至丈许深时，终于触到了湿润的土层。护卫们精神大振，加快了挖掘速度。当挖到近三丈深时，一股清水缓缓渗出，顺着井壁流淌而下，积成了浅浅一汪。
“出水了！”欢呼声在营地炸开。沈清辞让人取来陶罐，小心翼翼地舀起水，先尝了一口，确认无毒后才说：“可以饮用，但需省着点用。这处水源不丰，只能解燃眉之急。”
护卫们轮流用皮囊取水，每人只分到小半囊，却已足以缓解干渴。耶律瑾用柳枝和杂草将井口盖好，只留一个小口取水，“这样能减少蒸发，也能防止风沙落进去。”
暮色降临时，探查水源的三组护卫陆续返回，其中两组空手而归，另一组则带来了更令人振奋的消息：“萧将军，西南方向三十里外有处废弃的坎儿井遗迹，虽然明渠干涸了，但竖井还在，或许能打出水来！”
萧策眼中一亮：“坎儿井？”他曾听闻这种中原传来的引水技术，在西域干旱之地颇为实用，是通过地下暗渠将远山的水源引至近处，即便明渠枯了，暗渠也可能藏有水脉。
次日天未亮，商队便朝着坎儿井遗迹进发。抵达时，众人果然看到一片排列整齐的竖井，井口被风沙半掩，隐约能看到下方幽深的暗渠。沈清辞俯身观察井口，嗅到一丝湿润的气息：“下面有水流声，只是被泥沙堵塞了。”
护卫们立刻清理井口的积沙，耶律瑾则带着人顺着竖井下去疏通暗渠。暗渠内空间狭窄，布满了淤泥和碎石，几人清理了整整一个上午，才终于打通了堵塞的路段。当清水顺着暗渠缓缓流入竖井时，岸上的人再次欢呼起来。
“这下不用担心缺水了。”林晚星望着清澈的井水，长长舒了口气。她让护卫们将水桶装满，同时加固了竖井和暗渠的入口，“这里可以作为临时补给点，返程时还能再来取水。”
休整期间，阿木拿着沈清辞给的医书，指着其中关于艾草的记载问道：“沈先生，艾草除了能寻水，还能治病吗？”
沈清辞笑着点头：“不仅能治病，还能防疫。将艾草点燃熏烤，能驱散蚊虫，预防疫病。当年张骞通西域，商队便常带艾草随行。”他取出一些晒干的艾草，教阿木如何辨认和使用，阿木听得格外认真，飞快地在本子上记下要点。
第三日清晨，商队再次出发。有了充足的水源补给，牲畜恢复了体力，护卫们也精神焕发。萧策依旧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对耶律瑾道：“这‘小西路’虽隐蔽，但前日遇到的沙盗或许会循着踪迹追来，咱们还是得加快速度。”
耶律瑾颔首同意：“我已经让人在前边探路，若遇到异常，会及时发信号。”
林晚星坐在马车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骆驼刺，心里踏实了许多。从沙盗袭击到缺水危机，每一次困境都靠着众人合力化解。她相信，只要他们始终同心协力，再艰险的路途也能平安渡过。
商队在戈壁中继续前行，驼铃声清脆悠扬，在空旷的天地间回荡，朝着中原的方向稳步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