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萧策护驾,剑指靠近者“伤主母者死”-《锦绣佳缘,主母与五位夫君》

  疫区边缘的巷子像条被水泡涨的麻绳,又窄又挤。潮湿的空气里飘着草药和汗臭的混合味,逃难的百姓、运尸的兵卒、送药的医官挤在一起,脚步声、哭喊声、呵斥声缠成一团,乱得像锅煮坏的粥。

  林晚星坐在马车上,掀着帘角往外看。刚给诊棚送完最后一批金银花,萧策说这条近路能避开封锁的主干道,却没料到会这么乱。车辙碾过积水的坑洼,溅起的泥水打在车壁上,“啪啪”作响,像有人在外面敲。

  “主母,坐稳些。”萧策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带着惯有的沉稳,却比平日更紧绷,“这巷子邪乎得很,我先去前面探探。”

  林晚星刚应了声,马车忽然猛地一顿,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下。她身子一歪,差点撞在车壁上,耳边随即响起萧策的怒喝:“找死!”

  掀帘一看,只见个衣衫褴褛的汉子正趴在车轮上,不知是染了疫病还是喝醉了,嘴里胡喊着“给我药!我要活!”,手还在往车帘上抓,指甲缝里全是黑泥。

  “让开!”萧策一把揪住汉子的后领,想把他拉开。可那汉子像疯了似的,忽然转头,张开嘴就往萧策胳膊上咬——他的嘴唇泛着青紫,嘴角还挂着涎水,显然是疫病重症,已经失了神智。

  萧策眼疾手快,侧身躲开,反手将汉子按在地上。可这动静像捅了马蜂窝,巷子里几个同样失了神智的病患闻声围过来,眼神涣散,嘴里嘟囔着“药……活……”,一步步往马车这边挪。

  “主母,别动!”萧策低吼一声,腰间的佩刀“噌”地出鞘,寒光在昏暗的巷子里一闪,惊得周围的人纷纷后退。他单膝跪在马车旁,刀刃斜指地面,目光像淬了冰,死死盯着围过来的病患:“谁敢再往前一步,休怪我刀下无情!”

  他的声音带着股慑人的狠劲,平日里对林晚星的憨直全收了起来,只剩护卫的凌厉。那些失智的病患被刀光吓住,脚步顿在原地,却还在低低嘶吼,像被困住的野兽。

  林晚星心里一紧,从车里拿出药箱里的镇静散,扬声道:“阿策,别伤他们!他们是病人!”

  “主母!”萧策头也没回,握刀的手更紧了,指节泛白,“这些人已经没理智了!伤着您怎么办?”他的目光扫过最前面那个目露凶光的汉子,刀刃微微抬起,“伤主母者,死!”

  最后三个字咬得极重,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股玉石俱焚的决绝。周围的百姓都被这气势镇住了,连哭喊声都低了几分。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清辞带着两个医官跑过来,石青色的衣袍沾了泥,手里还提着药箱:“怎么回事?”

  “沈太医!”林晚星松了口气,“他们是重症病患,失了神智,拦着马车……”

  沈清辞没多问,对医官使了个眼色:“用麻沸散!快!”医官们立刻拿出浸了药的布条,趁着病患被萧策的刀震慑的间隙,迅速捂住他们的口鼻。不过片刻,那几个汉子就软倒在地,不再挣扎。

  萧策这才收了刀,却依旧挡在马车前,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像只没放松警惕的狼。沈清辞走过来,看着他紧握刀柄的手,眉头微蹙:“他们是病人,不是敌人。”

  “威胁到主母,就是敌人。”萧策的声音硬邦邦的,没看他,只望着林晚星,“主母,您没事吧?”

  林晚星摇了摇头,掀帘下车:“我没事。多亏了你,阿策。”她走到沈清辞身边,低声道,“这些人……麻烦您了。”

  “分内之事。”沈清辞的目光落在萧策紧绷的侧脸上,又转向林晚星,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他既佩服萧策的护主心切,又隐隐觉得,这份守护里藏着的在意,比他想象的更深。

  萧策看着沈清辞给病患检查,忽然开口:“沈太医,这里太乱,我送主母先走。剩下的物资,让护卫送来。”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显然是怕再出意外。

  林晚星知道他的性子,点了点头:“好。”

  马车重新启动时,萧策骑马护在车侧,佩刀还握在手里,目光一刻也没离开周围的人群。林晚星掀着帘子看他,他的侧脸在巷口微光的映照下,线条冷硬,却透着让人安心的稳。

  “阿策,”她轻声说,“刚才……谢谢你。”

  萧策的耳根微微发烫,却没回头,只闷闷地说:“我是您的护卫,护着您是应该的。”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只要我在,就没人能伤您一根头发。”

  马车驶出巷子,阳光落在车帘上,暖得像层薄被。林晚星靠在车壁上,想起萧策剑指病患时那句“伤主母者死”,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又暖又酸。

  她知道,萧策的护驾从不是空言。那把刀,那份狠劲,都是为了护她周全。这份沉甸甸的在意,像巷子里那道未散的刀光,虽冷,却足够照亮所有危险的角落。

  而留在巷口的沈清辞,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对医官说:“把这些病患送去隔离棚。”他的目光落在萧策方才站过的地方,那里的泥水还带着刀鞘划过的痕迹,像个无声的证明——证明有人在用最锋利的方式,守护着他放在心上的人。

  疫病的阴霾还未散去,但这巷子里的一场虚惊,却让彼此的心意更清晰了些。有人用刀护驾,有人用药救命,而被守护的那个人,心里装着的,是这所有的滚烫与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