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晚星惊醒,捉住他手问“留否”-《锦绣佳缘,主母与五位夫君》

  烛火彻底熄了,屋里只剩月光,像摊开的银箔,薄薄地铺在床沿。沈清辞刚直起身,手腕忽然被一股温软的力道攥住,不算紧,却带着股不容挣脱的执拗。

  他浑身一僵,低头看去——林晚星不知何时醒了,眼睛还蒙着层初醒的水汽,像含着两汪月,直直地望着他。她的睫毛上沾着点湿,想来是刚睁开眼,连聚焦都带着点迷茫,可攥着他手腕的手,却稳得很。

  “沈太医?”她的声音哑得厉害,像被砂纸轻轻磨过,带着点梦呓的黏,“你怎么在这儿?”

  沈清辞的喉结滚了滚,想说“路过”,想说“来送药”,可对上她那双刚从梦里挣脱的眼,所有借口都堵在了喉咙口。他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汗,温温的,带着点紧张的湿,攥得他手腕微微发烫。

  “我……”他张了张嘴,声音竟也跟着发哑,“见你睡不安稳,来看看。”

  这话半真半假,却骗不了此刻的林晚星。她眨了眨眼,水汽渐渐散去,目光落在他还悬在半空的指尖上——那指尖还带着点微凉,像刚离开她眉心的温度。

  “是你按我眉心的?”她问,语气里没什么波澜,却带着点笃定。

  沈清辞的耳尖在月光下红透了,像被染了胭脂,他想抽回手,却被她攥得更紧了些。“只是按按穴位,散郁气。”他解释道,声音轻得像怕惊了月光,“你思虑太重,这样睡……对身子不好。”

  林晚星看着他泛红的耳尖,看着他眼底藏不住的慌乱,忽然笑了,笑意从嘴角漫到眼底,像被月光融开的冰。她没再追问,只是轻轻往床边挪了挪,腾出半寸位置,然后抬起头,望着他,眼神亮得惊人。

  “那……”她顿了顿,声音软得像棉花,“你留否?”

  一个“留”字,轻得像叹息,却重重砸在沈清辞心上。他愣住了,瞳孔微微收缩,怀疑自己听错了。留?留在她的房里?这念头刚冒出来,就烫得他指尖发颤。

  “林掌柜,这……”他想拒绝,想说“男女授受不亲”,想说“太医院还有事”,可看着她眼底那点藏不住的依赖——像迷路的孩子抓住了最后一根绳,那些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他想起白日里她强撑着招呼客人的样子,想起她账册上密密麻麻的批注,想起她梦里嘟囔的“别掺假”,忽然觉得,这声“留否”里,藏了太多她没说出口的累。

  月光从窗棂钻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她的手温软,他的手微凉,却奇异地融成了一股暖。沈清辞看着她眼底的光,那光里没有戏谑,没有试探,只有纯粹的、想要一点陪伴的恳切。

  “我……”他喉结又滚了滚,最终,所有的拒绝都化成了一声极轻的“嗯”。

  林晚星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燃的灯,她松开攥着他手腕的手,往里面又挪了挪,拍了拍腾出的位置:“坐这儿吧,别着凉。”

  沈清辞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在床边坐下,脊背挺得笔直,像块绷紧的弦。床沿的褥子带着她的温度,暖得有些烫人,他甚至能闻到她发间的忍冬香,混着床头合欢花的淡,像织了张温柔的网,把他牢牢罩在里面。

  屋里静极了,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林晚星侧躺着,没再说话,只是目光落在他的侧脸上,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看着他月光下泛白的耳廓,心里忽然就踏实了。

  有个人在身边,哪怕什么都不说,好像那些压在心头的事,也轻了些。

  沈清辞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像羽毛轻轻搔过他的皮肤,让他浑身不自在,却又舍不得移开。他抬手,想去拿床头的合欢花,指尖刚碰到布包,就听见林晚星的呼吸渐渐匀了,像终于找到了安稳的港湾。

  他回头看,见她已经睡着了,眉头舒展着,唇角还带着点浅淡的笑,比之前安稳了百倍。月光落在她脸上,柔和得像幅画。

  沈清辞轻轻舒了口气,紧绷的脊背终于放松了些。他没动,就坐在那里,像尊沉默的守护石像,目光落在她安稳的睡颜上,眼底的清冷渐渐褪去,只剩下化不开的温柔。

  原来“留下”,比“离开”更需要勇气,也更……让人安心。

  夜还很长,月光还很亮。床边的人坐着,床上的人睡着,交握过的手还残留着彼此的温度,像个未完的梦,暖得恰到好处。

  沈清辞知道,今夜之后,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他的清冷,他的界限,都在她那句“留否”里,彻底软了下来。

  而这一留,便成了心照不宣的秘密,藏在月光里,藏在呼吸间,藏在往后无数个需要彼此的夜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