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圃的风卷着稻草的碎屑，打在竹篱笆上沙沙响。沈清辞攥着空竹篮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像是在用力克制着什么。方才林晚星那句“是不是动心了”像根细针，刺破了他故作镇定的壳，露出里面慌乱的芯。
“太医院还有事，我先走了。”他避开林晚星含笑的眼，声音硬邦邦的，像冻住的冰，“白芷种记得埋深些，盖三寸土才耐寒。”
他说着就要转身，却被林晚星轻轻拉住了衣袖。她的指尖带着泥土的温，蹭过他石青色的衣料，留下个淡淡的印子：“急什么？刚送来的种子，不等我道谢就走？”
沈清辞的身子僵了僵，耳尖的红还没褪，被她拉着的地方像着了火，烫得他想躲，却又舍不得。“不必谢。”他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哑，“只是顺手……”
“顺手送安神汤，顺手送毡布，顺手记着我药圃的土性？”林晚星故意歪着头看他，眼里的笑意像化了的蜜糖，“沈太医的‘顺手’，是不是太贴心了些？”
沈清辞被问得哑口无言，猛地抽回衣袖，动作快得像被烫到，却在转身时，脚步顿了顿。他不敢再看她，只硬声道：“胡搅蛮缠。”
话虽硬，脚步却慢得不像话。
林晚星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他的脊梁挺得笔直，像株不肯弯腰的竹，可那脚步却拖沓着，每走两步就微微顿一下，像是在等什么。
果然，走到篱笆门口时，沈清辞忽然停住了。他没回头，肩膀却轻轻动了动，像是在犹豫。风掀起他的衣袍角，露出里面月白的中衣，素净得像他的人。
林晚星故意扬声：“沈太医慢走，开春了我让丫鬟给您送新出的当归苗！”
沈清辞的背影几不可察地晃了晃，终于还是没回头，抬脚跨出了篱笆。可刚走没两步，他的头忽然极快地往旁边偏了偏——那是个极其隐晦的回头，目光像偷溜的贼，飞快地扫过药圃里的林晚星，见她还站在原地笑，耳尖“腾”地又红了，慌忙转回去，步子却迈得更乱了。
“噗嗤。”林晚星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哪是清冷孤高的沈太医，分明是个嘴硬心软的少年郎。
她看着他走出老远，快到巷口时，竟又顿住了。这次他没再掩饰，微微侧过身，目光穿过稀疏的篱笆，直直落在她身上。阳光落在他脸上，映得他眼底的慌乱无所遁形，像藏不住心事的孩子。
四目相对的瞬间，沈清辞像被抓包的小偷，猛地转回身，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连衣袍被风吹得翻卷都顾不上，却在拐过巷口的前一刻，又极快地回头瞥了一眼。
那一眼，短得像流星划过，却被林晚星牢牢接住了。
她站在药圃里，摸着被风吹乱的发，心里暖得像揣了个小炭炉。原来再清冷的人，动心时也会这样笨拙——嘴上说着“胡搅蛮缠”，脚步却舍不得迈开；说着“太医院有事”，却一步三回头，把牵挂藏在每一次停顿里。
沈清辞拐过巷口，背靠着墙，胸口还在剧烈起伏。他抬手按了按发烫的耳尖，脑子里全是林晚星方才的笑眼，像有团火在烧，烧得他指尖都在颤。
他明明想装作不在意，明明想维持那点可怜的清冷，可怎么就……控制不住回头的脚？
巷口的风还在吹，带着药圃的泥土香，混着她身上淡淡的药甜，像根无形的线，牵着他的目光，也牵着他那颗不肯承认的心。
林晚星蹲回当归苗边，重新盖好稻草，指尖划过湿润的泥土，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住。她知道，沈清辞的“嘴硬”，不过是最后的防线。那一次次回头，早已把他的心意，说得明明白白。
冬日的阳光渐渐西斜，药圃里的当归苗在稻草下安静睡着，像在孕育一个温暖的春天。而林晚星知道，有些种子，不止埋在土里，也埋在了某个人的心里，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就能破土而出，长成参天的模样。
至于那个还在巷口脸红的沈太医，大概还在为自己那几次“没忍住”的回头，懊恼又窃喜吧。
“太医院还有事，我先走了。”他避开林晚星含笑的眼，声音硬邦邦的，像冻住的冰，“白芷种记得埋深些，盖三寸土才耐寒。”
他说着就要转身，却被林晚星轻轻拉住了衣袖。她的指尖带着泥土的温，蹭过他石青色的衣料，留下个淡淡的印子：“急什么？刚送来的种子，不等我道谢就走？”
沈清辞的身子僵了僵，耳尖的红还没褪，被她拉着的地方像着了火，烫得他想躲，却又舍不得。“不必谢。”他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哑，“只是顺手……”
“顺手送安神汤，顺手送毡布，顺手记着我药圃的土性？”林晚星故意歪着头看他，眼里的笑意像化了的蜜糖，“沈太医的‘顺手’，是不是太贴心了些？”
沈清辞被问得哑口无言，猛地抽回衣袖，动作快得像被烫到，却在转身时，脚步顿了顿。他不敢再看她，只硬声道：“胡搅蛮缠。”
话虽硬，脚步却慢得不像话。
林晚星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他的脊梁挺得笔直，像株不肯弯腰的竹，可那脚步却拖沓着，每走两步就微微顿一下，像是在等什么。
果然，走到篱笆门口时，沈清辞忽然停住了。他没回头，肩膀却轻轻动了动，像是在犹豫。风掀起他的衣袍角，露出里面月白的中衣，素净得像他的人。
林晚星故意扬声：“沈太医慢走，开春了我让丫鬟给您送新出的当归苗！”
沈清辞的背影几不可察地晃了晃，终于还是没回头，抬脚跨出了篱笆。可刚走没两步，他的头忽然极快地往旁边偏了偏——那是个极其隐晦的回头，目光像偷溜的贼，飞快地扫过药圃里的林晚星，见她还站在原地笑，耳尖“腾”地又红了，慌忙转回去，步子却迈得更乱了。
“噗嗤。”林晚星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哪是清冷孤高的沈太医，分明是个嘴硬心软的少年郎。
她看着他走出老远，快到巷口时，竟又顿住了。这次他没再掩饰，微微侧过身，目光穿过稀疏的篱笆，直直落在她身上。阳光落在他脸上，映得他眼底的慌乱无所遁形，像藏不住心事的孩子。
四目相对的瞬间，沈清辞像被抓包的小偷，猛地转回身，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连衣袍被风吹得翻卷都顾不上，却在拐过巷口的前一刻，又极快地回头瞥了一眼。
那一眼，短得像流星划过，却被林晚星牢牢接住了。
她站在药圃里，摸着被风吹乱的发，心里暖得像揣了个小炭炉。原来再清冷的人，动心时也会这样笨拙——嘴上说着“胡搅蛮缠”，脚步却舍不得迈开；说着“太医院有事”，却一步三回头，把牵挂藏在每一次停顿里。
沈清辞拐过巷口，背靠着墙，胸口还在剧烈起伏。他抬手按了按发烫的耳尖，脑子里全是林晚星方才的笑眼，像有团火在烧，烧得他指尖都在颤。
他明明想装作不在意，明明想维持那点可怜的清冷，可怎么就……控制不住回头的脚？
巷口的风还在吹，带着药圃的泥土香，混着她身上淡淡的药甜，像根无形的线，牵着他的目光，也牵着他那颗不肯承认的心。
林晚星蹲回当归苗边，重新盖好稻草，指尖划过湿润的泥土，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住。她知道，沈清辞的“嘴硬”，不过是最后的防线。那一次次回头，早已把他的心意，说得明明白白。
冬日的阳光渐渐西斜，药圃里的当归苗在稻草下安静睡着，像在孕育一个温暖的春天。而林晚星知道，有些种子，不止埋在土里，也埋在了某个人的心里，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就能破土而出，长成参天的模样。
至于那个还在巷口脸红的沈太医，大概还在为自己那几次“没忍住”的回头，懊恼又窃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