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庐的晨雾还没散，混着新熬的药草香，在青石案前漾开一层朦胧的白。林晚星正用银勺搅拌着瓷盅里的膏体，乳白的膏子泛着细腻的光泽，里面掺了点新采的忍冬花蜜，甜香冲淡了药材的苦，闻着就让人安心。
“主母，沈太医到了。”丫鬟轻手轻脚地进来，声音压得很低。
林晚星抬头，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忙将瓷盅往案里推了推，故意用帕子擦了擦指尖的药膏，语气带着点“慌乱”：“快请他进来，就说我……我这膏子刚熬好，正愁没人试呢。”
她早算准了沈清辞的性子——若直接说“请您来试膏”，他多半会以“医不涉商”拒之；可若让他撞见自己“试药无门”，以他骨子里的医者仁心，未必会袖手旁观。
沈清辞走进来时，正撞见林晚星踮脚去够高处的药碾子，袖口沾着点绿色的药汁，发间还别着支没来得及取下的银簪，簪头沾着片忍冬花瓣，像只停驻的蝶。
“沈太医？”林晚星“惊”了一下，手忙脚乱地放下药碾子，脸颊微红，“您怎么来了？我还没去太医院送……”
“路过。”沈清辞的声音依旧平淡，目光却扫过案上的瓷盅，膏体的光泽透过晨雾渗出来，引得他眉峰微蹙，“在试新膏？”
“是……”林晚星低下头，指尖绞着帕子，语气带着点“苦恼”，“按您上次的方子改了，加了忍冬花蜜中和苦味，可府里的人都说好用，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她抬起头，眼里带着点恳切的“求助”，“您是行家，能不能……帮我看看？就当是……医者看药，与商事无关？”
她特意加重了“医者看药”四个字，正戳在沈清辞的软肋上。
沈清辞沉默片刻，目光落在她沾着药汁的袖口上，那抹绿色与她浅粉的衣衫相衬，竟不显得狼狈，反倒有种鲜活的气。他终是走了过去，在案边站定，声音听不出情绪：“拿来看看。”
林晚星心里暗喜，面上却依旧是“忐忑”的模样，双手捧起瓷盅递过去。递到半空时，手腕忽然“不稳”，瓷盅轻轻一晃，半勺膏体溅了出来，正好落在沈清辞的手背上。
“哎呀！”林晚星慌忙去擦，指尖仓促间撞上他的手背，温热的指尖擦过他冰凉的皮肤，像火星落在雪上，两人都顿了顿。
沈清辞的手很白，骨节分明，那点乳白的膏体沾在上面，格外显眼。林晚星的指尖带着药膏的润，轻轻蹭过他的皮肤，动作又快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却还是感觉到他手背上瞬间泛起的细小红晕——不是过敏，倒像是被烫到似的。
“对不住，对不住。”林晚星缩回手，脸颊红得更厉害，“我不是故意的……”
沈清辞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手背上的膏体。他没擦，反而用指腹轻轻碾了碾，膏体细腻得惊人，触肤即化，留下层淡淡的凉，混着忍冬花的甜，竟比他预想的更妥帖。
“确实加了忍冬花蜜。”他淡淡道，语气里听不出褒贬，却抬起手，将沾着膏体的指尖凑到鼻尖轻嗅，“炮制得还行。”
林晚星眼睛一亮，顺势将瓷盅往他面前推了推：“那……您再试试上脸的效果？我总觉得抹在手上和脸上不一样，可府里的丫鬟皮肤都嫩，试不出好坏……”
她故意找了个“合理”的借口，目光落在沈清辞的脸颊上——他皮肤很白，却带着点常年不见光的冷白，眼下还有淡淡的青黑，像是熬夜看诊留下的。
沈清辞的动作顿住了。让他试女子的膏子？这若是传出去，怕是要被太医院的同僚笑掉大牙。
可看着林晚星期待的眼，像只等着被夸奖的小兽，他拒绝的话竟堵在了喉咙口。尤其是想起方才指尖相触时的温热，和她手忙脚乱道歉的样子，心里那点“不合规矩”的抗拒，竟悄悄松动了。
“不必。”他终是别开眼，却拿起案上的银勺，舀了点膏体，轻轻点在自己的虎口处——那里的皮肤粗糙些，更能试出膏体的渗透力，“这里就行。”
林晚星忙凑过去看，鼻尖几乎碰到他的手腕，呼吸拂过他的皮肤，带着忍冬花的甜。她看着膏体在他虎口处慢慢化开，皮肤渐渐变得水润，忍不住赞道：“您看！真的很透！比上次的琉璃膏还好！”
沈清辞低头，正好对上她亮晶晶的眼，那双眼里映着他的影子，还有毫不掩饰的雀跃，像盛满了星光。他的耳尖忽然有些发烫，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声音硬了几分：“尚可。”
“只是尚可？”林晚星故意逗他，伸手想去碰他虎口的膏体，“我觉得……”
指尖又一次擦过他的皮肤，这次沈清辞没躲，只是睫毛轻轻颤了颤，像被风吹动的蝶翼。
“药材配比稳妥，炮制也用心。”他终是松了口，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认可，“只是忍冬花蜜加得稍多，久用恐致腻，减两钱更好。”
“我记下了！”林晚星笑得眉眼弯弯，像偷到糖的孩子，“多谢沈太医！您真是帮大忙了！”
沈清辞没再说话，只是转身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官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虎口处残留的膏体，那里的凉意在晨雾里渐渐散去，却留下点说不清的暖。
他走出药庐时，晨雾刚好散开，阳光落在他的背影上，石青色的官袍泛着淡淡的光。林晚星看着他的背影，手里捏着那支沾着忍冬花瓣的银簪，忍不住笑了——这局，她赢了。
而沈清辞走在太医院的回廊上，总觉得手背和虎口处，还残留着药膏的甜香，和她指尖不经意划过的温热，像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圈圈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涟漪。
原来清冷如他，也会在某个晨雾未散的时刻，为一抹不经意的触碰，乱了心神。
“主母，沈太医到了。”丫鬟轻手轻脚地进来，声音压得很低。
林晚星抬头，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忙将瓷盅往案里推了推，故意用帕子擦了擦指尖的药膏，语气带着点“慌乱”：“快请他进来，就说我……我这膏子刚熬好，正愁没人试呢。”
她早算准了沈清辞的性子——若直接说“请您来试膏”，他多半会以“医不涉商”拒之；可若让他撞见自己“试药无门”，以他骨子里的医者仁心，未必会袖手旁观。
沈清辞走进来时，正撞见林晚星踮脚去够高处的药碾子，袖口沾着点绿色的药汁，发间还别着支没来得及取下的银簪，簪头沾着片忍冬花瓣，像只停驻的蝶。
“沈太医？”林晚星“惊”了一下，手忙脚乱地放下药碾子，脸颊微红，“您怎么来了？我还没去太医院送……”
“路过。”沈清辞的声音依旧平淡，目光却扫过案上的瓷盅，膏体的光泽透过晨雾渗出来，引得他眉峰微蹙，“在试新膏？”
“是……”林晚星低下头，指尖绞着帕子，语气带着点“苦恼”，“按您上次的方子改了，加了忍冬花蜜中和苦味，可府里的人都说好用，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她抬起头，眼里带着点恳切的“求助”，“您是行家，能不能……帮我看看？就当是……医者看药，与商事无关？”
她特意加重了“医者看药”四个字，正戳在沈清辞的软肋上。
沈清辞沉默片刻，目光落在她沾着药汁的袖口上，那抹绿色与她浅粉的衣衫相衬，竟不显得狼狈，反倒有种鲜活的气。他终是走了过去，在案边站定，声音听不出情绪：“拿来看看。”
林晚星心里暗喜，面上却依旧是“忐忑”的模样，双手捧起瓷盅递过去。递到半空时，手腕忽然“不稳”，瓷盅轻轻一晃，半勺膏体溅了出来，正好落在沈清辞的手背上。
“哎呀！”林晚星慌忙去擦，指尖仓促间撞上他的手背，温热的指尖擦过他冰凉的皮肤，像火星落在雪上，两人都顿了顿。
沈清辞的手很白，骨节分明，那点乳白的膏体沾在上面，格外显眼。林晚星的指尖带着药膏的润，轻轻蹭过他的皮肤，动作又快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却还是感觉到他手背上瞬间泛起的细小红晕——不是过敏，倒像是被烫到似的。
“对不住，对不住。”林晚星缩回手，脸颊红得更厉害，“我不是故意的……”
沈清辞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手背上的膏体。他没擦，反而用指腹轻轻碾了碾，膏体细腻得惊人，触肤即化，留下层淡淡的凉，混着忍冬花的甜，竟比他预想的更妥帖。
“确实加了忍冬花蜜。”他淡淡道，语气里听不出褒贬，却抬起手，将沾着膏体的指尖凑到鼻尖轻嗅，“炮制得还行。”
林晚星眼睛一亮，顺势将瓷盅往他面前推了推：“那……您再试试上脸的效果？我总觉得抹在手上和脸上不一样，可府里的丫鬟皮肤都嫩，试不出好坏……”
她故意找了个“合理”的借口，目光落在沈清辞的脸颊上——他皮肤很白，却带着点常年不见光的冷白，眼下还有淡淡的青黑，像是熬夜看诊留下的。
沈清辞的动作顿住了。让他试女子的膏子？这若是传出去，怕是要被太医院的同僚笑掉大牙。
可看着林晚星期待的眼，像只等着被夸奖的小兽，他拒绝的话竟堵在了喉咙口。尤其是想起方才指尖相触时的温热，和她手忙脚乱道歉的样子，心里那点“不合规矩”的抗拒，竟悄悄松动了。
“不必。”他终是别开眼，却拿起案上的银勺，舀了点膏体，轻轻点在自己的虎口处——那里的皮肤粗糙些，更能试出膏体的渗透力，“这里就行。”
林晚星忙凑过去看，鼻尖几乎碰到他的手腕，呼吸拂过他的皮肤，带着忍冬花的甜。她看着膏体在他虎口处慢慢化开，皮肤渐渐变得水润，忍不住赞道：“您看！真的很透！比上次的琉璃膏还好！”
沈清辞低头，正好对上她亮晶晶的眼，那双眼里映着他的影子，还有毫不掩饰的雀跃，像盛满了星光。他的耳尖忽然有些发烫，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声音硬了几分：“尚可。”
“只是尚可？”林晚星故意逗他，伸手想去碰他虎口的膏体，“我觉得……”
指尖又一次擦过他的皮肤，这次沈清辞没躲，只是睫毛轻轻颤了颤，像被风吹动的蝶翼。
“药材配比稳妥，炮制也用心。”他终是松了口，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认可，“只是忍冬花蜜加得稍多，久用恐致腻，减两钱更好。”
“我记下了！”林晚星笑得眉眼弯弯，像偷到糖的孩子，“多谢沈太医！您真是帮大忙了！”
沈清辞没再说话，只是转身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官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虎口处残留的膏体，那里的凉意在晨雾里渐渐散去，却留下点说不清的暖。
他走出药庐时，晨雾刚好散开，阳光落在他的背影上，石青色的官袍泛着淡淡的光。林晚星看着他的背影，手里捏着那支沾着忍冬花瓣的银簪，忍不住笑了——这局，她赢了。
而沈清辞走在太医院的回廊上，总觉得手背和虎口处，还残留着药膏的甜香，和她指尖不经意划过的温热，像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圈圈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涟漪。
原来清冷如他，也会在某个晨雾未散的时刻，为一抹不经意的触碰，乱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