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风卷九州-《我给洪武朝卷绩效》

  五月初七,小仓城外。

  朱棣站在一处高坡上,望着三里外的城池。晨雾中的小仓城像个灰色的影子,城墙低矮,守军稀疏——显然,他们完全没料到明军会出现在这里。

  “殿下,”副将低声道,“哨探回报,城中守军约两千,多为老弱。守将是个叫黑田的武士,昨夜喝醉了,现在还没醒。”

  “酒囊饭袋。”朱棣嗤笑,转头问,“我军到了多少?”

  “一万八千人已集结完毕,还有两千在后方看押辎重。”

  “够了。”朱棣拔出佩刀,“传令:神机营前出,火炮准备。一炷香后,攻城!”

  “咚咚咚!”战鼓擂响。

  三十门小型火炮被推到阵前,炮口对准城门。这些都是沐英从云南带来的山地炮,可拆解运输,最适合这种突袭战。

  “放!”

  “轰!轰!轰!”

  炮弹呼啸着砸向城门。木制的城门在第三轮齐射中轰然破碎,碎木四溅。城头终于响起了警钟声,但已经晚了。

  “杀!”朱棣一马当先,率军冲入城门。

  战斗毫无悬念。刚从酒醉中惊醒的黑田守将,提着太刀冲出来,迎面就撞上了明军的枪阵。他想后退,却被溃兵堵住去路。一支长枪从他后背刺入,前胸穿出。

  “降者不杀!抵抗者死!”明军齐声高呼。

  剩下的守军纷纷丢下兵器,跪地求饶。从攻城到结束,不到一个时辰。

  朱棣踏进城主府时,黑田的尸体还横在门口,眼睛瞪得老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清点伤亡,收缴兵器,安抚百姓。”朱棣连下数道命令,这才有空打量这座府邸——陈设简陋,连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墙上挂着几把破旧的太刀。

  “穷酸。”他评价道。

  “殿下,”一个通译兴奋地跑来,“在仓库发现粮食八千石!还有白银三千两!”

  “好!粮食充作军粮,白银分赏将士!”朱棣大手一挥,“传令全军,休整一个时辰,然后继续北上——目标,门司!”

  几乎是同一时间,丰前国,中津城。

  沐英站在城外三里处,看着这座建在山丘上的小城,眉头微皱。中津城虽小,但地势险要,只有一条山路可通城门。强攻的话,伤亡不会小。

  “侯爷,”副将道,“哨探说城中守军不过千人,但都是本地武士,悍勇得很。守将叫细川,据说在倭国有点名气。”

  “有名气?”沐英笑了,“本侯打的就是有名气的。”

  他观察地形良久,忽然问:“城中水源在哪?”

  “回侯爷,城中只有一口井,在山顶城主府旁。”

  “好。”沐英眼中闪过精光,“传令:围城。不许攻,只许围。在城外三里处扎营,深沟高垒,给我围死了。”

  “围而不攻?”副将不解。

  “倭人悍勇,但缺粮少水。”沐英抚须道,“一千守军,加上城中百姓,少说两三千人。一口井,够喝几天?粮仓能支撑几日?”

  他望向城门:“等他们渴了,饿了,自会开门。就算不开…困也困死他们。”

  “可这会耽误时间…”

  “耽误不了。”沐英胸有成竹,“你算算,城中存粮,最多支撑半月。半月后,要么投降,要么饿死。而我们,可以分兵继续北上。”

  副将恍然大悟:“侯爷高明!”

  于是,一万五千明军在中津城外三里处扎营,挖壕沟,筑土墙,摆出一副长期围困的架势。城头的细川守将看得莫名其妙——明军这是要干什么?围而不攻?

  他哪里知道,沐英根本就没打算强攻。老将用兵,最重实效。能困死,何必强攻?

  五月初八,丰后国,府内城。

  大友宗麟站在天守阁顶层,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明军营寨,脸色铁青。他今年四十出头,是九州最强大的大名之一,拥兵八千,战将如云。可此刻,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明军有多少人?”他问家臣。

  “看营寨规模…至少一万五千人。”家臣涩声道,“而且装备精良,有大炮。”

  “大炮…”大友宗麟想起前日逃回来的溃兵描述——博多城墙,在明军炮火下一触即溃。那种威力,远超倭国现有的任何武器。

  “平田一郎那个废物!”他咬牙骂道,“三个月,就三个月,就把博多丢了!”

  “主公,”另一家臣小心翼翼道,“明军派来使者,说是…劝降。”

  “使者?谁?”

  “是…是平田一郎。”

  “什么?!”大友宗麟暴怒,“那个懦夫还敢来?把他拖进来!”

  平田一郎被五花大绑押进来,一见面就跪地大哭:“大友公!救我!明军势大,博多一日即破!您…您也降了吧!”

  “混账!”大友宗麟一脚踹翻他,“我大友家世代镇守丰后,岂能不战而降?”

  “可是明军有神炮啊!”平田一郎涕泪横流,“一炮城墙就塌了!他们还说要…要亡国灭种!大友公,为了百姓,降了吧!”

  “亡国灭种?”大友宗麟瞳孔一缩,“明人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领军的那个李鲤,说…说倭人不配为人,要杀光十五岁以上男子,女子配给将士,孩童全部教化…”

  天守阁内一片死寂。家臣们面面相觑,眼中露出恐惧。

  “他敢!”大友宗麟怒吼,但声音有些发虚。

  “他真敢啊!”平田一郎哭道,“我在博多亲眼看见,明军纪律严明,令行禁止。那个李鲤一声令下,说杀就杀,说放就放…这样的人,说到做到啊!”

  “主公,”一个老臣颤声道,“若明人真有此心…我丰后八万百姓…”

  “闭嘴!”大友宗麟打断他,在阁中来回踱步。良久,他停下脚步,眼中闪过狠色:“传令各城,集结所有兵力。再派人去萨摩,请岛津家出兵相助。告诉他们——唇亡齿寒!”

  “那明军使者…”

  “拖出去,砍了!”大友宗麟咬牙,“首级挂在城头,让明军看看我大友家的决心!”

  平田一郎的惨叫很快响起,又很快消失。一颗头颅被挂在府内城头,在风中摇晃。

  城外明军营寨,徐辉祖收到消息,冷笑:“冥顽不灵。传令,明日辰时,攻城。”

  当夜,府内城暗流涌动。

  几个家老悄悄聚在一间密室中,神色惶恐。

  “明军势大,主公这是要拉着全城百姓陪葬啊!”

  “可投降…明人真会杀光男子吗?”

  “平田一郎说得未必是真,也许是明人故意吓唬我们…”

  “但万一是真的呢?”

  争吵到半夜,没有结果。但一颗种子,已经种下了。

  五月初九,黎明。

  府内城外,明军列阵。二十门红衣大炮被推到阵前,黑洞洞的炮口对准城墙。

  大友宗麟亲自披挂上阵,站在城头,对家臣们说:“今日,让明人看看,什么是武士的荣耀!”

  话音未落,炮声炸响。

  “轰!”

  第一轮齐射,城楼塌了半边。碎石木块如雨落下,砸死砸伤数十人。

  “稳住!稳住!”大友宗麟怒吼,但声音在炮声中微不足道。

  第二轮齐射,城门附近的城墙出现裂纹。

  第三轮齐射,裂纹扩大,一段城墙轰然倒塌,露出三丈宽的缺口。

  “杀!”明军如潮水般涌向缺口。

  大友家的武士确实悍勇。他们堵在缺口处,用血肉之躯组成防线。太刀挥舞,长枪突刺,竟然挡住了明军第一波进攻。

  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火铳手!”徐辉祖下令。

  三百火铳手在盾牌掩护下推进到百步内,排成三列。

  “放!”

  “砰砰砰!”

  白烟腾起,铅弹如蝗。堵在缺口的武士们如割麦子般倒下。有人身中数弹还在冲锋,但没冲几步就摔倒在地。

  “第二列,放!”

  又是一轮齐射。缺口处的抵抗彻底崩溃。

  “进城!”徐辉祖长剑一挥。

  明军涌入城中。巷战开始,但大友军已经失去斗志,节节败退。

  大友宗麟退到本丸,身边只剩几十个亲信。他看着满城烽烟,惨然一笑:“我大友家百年基业,今日竟亡于明人之手!”

  “主公,从密道走吧!”家臣急道。

  “走?往哪走?”大友宗麟摇头,“九州已无我容身之地。就算逃到本州,苟活几日,又有何意义?”

  他拔出太刀,仔细擦拭:“你们走吧。我…要像个武士一样战死。”

  “主公!”

  “走!”

  最后几个家臣含泪离去。大友宗麟整了整衣甲,端坐在本丸主殿中,刀横膝上,闭目待死。

  殿门被踢开。一队明军冲进来,火铳对准他。

  大友宗麟睁开眼,缓缓举起太刀,刀尖对准自己的腹部。

  “我,丰后守护大友宗麟,今日切腹,以谢天下!”

  刀光一闪,刺入腹中。他闷哼一声,用力一划,肠子流出。但他没死,还保持着端坐的姿势,眼神渐渐涣散。

  明军士兵们看着这一幕,没人上前。这是武士的尊严,他们给予最后的尊重。

  良久,大友宗麟的头缓缓垂下,气绝身亡。

  府内城,陷落。

  消息像野火一样传遍九州。大友家一日而亡,家主切腹——这个事实,彻底击碎了九州大名的抵抗意志。

  五月初十,丰前国,中津城。

  细川守将站在城头,看着城外明军营寨,又看看南方——那里,府内城方向,黑烟还未散尽。

  “主公,”家臣低声道,“大友家…亡了。”

  细川沉默良久,长叹一声:“开城,投降。”

  他不想像大友宗麟那样切腹,也不想让城中百姓陪葬。明军围而不攻,给了他体面投降的机会。

  城门缓缓打开。细川带着家臣,徒步出城,跪在明军营前。

  沐英走出大帐,看着跪了一地的倭人,淡淡道:“既降,便是我大明子民。放心,不杀降卒,不伤百姓。”

  “谢…谢将军!”细川以头抢地。

  至此,丰前、丰后,九州北部最富庶的两国,全部落入明军之手。整个过程,只用了七天。

  五月十一,关门海峡北岸。

  朱棣站在海岸边,望着对岸的本州岛,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大妹夫,咱们要会师了!”

  海峡宽不过三里,对岸的景物清晰可见。那里,应该就是长门国了。

  “殿下,”副将兴奋道,“沐侯爷的兵马明日就到。届时,咱们就能控制整个海峡!”

  “不止。”朱棣眼中闪着野心勃勃的光,“控制海峡只是第一步。下一步,是渡海,打本州!”

  他望向东方,那里是京都的方向。

  “听说倭国的天皇,就住在京都。本王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物,敢称天皇。”

  海风吹来,带着胜利的气息。九州战事,已定大半。

  而此刻的博多,李鲤收到了三路捷报。他站在地图前,用朱笔将九州北部全部涂红。

  “传令燕王、西平侯、魏国公:按原计划,巩固占领区,清剿残敌。五月二十,博多军议。”

  他看着地图上尚未涂红的南部——萨摩、大隅,以及…四国岛、本州岛。

  这才刚刚开始。

  好戏,还在后头。

  窗外,樱花已谢,绿叶成荫。春天结束了,而战争的盛夏,才刚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