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鼠疫-《我活多世,谁能有我体验多》

  “记住药方,一丝不苟地去办!”慕容月云将手写的药方郑重地递给高启强 。

  同时,她又点了几个侍卫,带着一部分精兵,雷厉风行地奔赴周边城池,“搜罗药材!越多越好!告诉那些城主,这是陛下的旨意,谁敢耽搁,提头来见!”

  而慕容月云自己,则带着另外两名侍卫,装模作样地钻进了深山老林,实则是找机会从她的“小世界”里偷偷取出珍藏的药材。

  她拿出的药方可不是那种一概而论的寻常方子,而是针对鼠疫不同病程的精准方案:有预防之方,初染病变之方,中期加重之方,乃至最危重症的救命方!等到她和侍卫们“满载而归”时,背后的篮子里都塞满了各式药材,沉甸甸的,仿佛背负着无数条性命的希望。

  此刻的宴南郡城外,已经初具规模地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难民营。临时搭起的凉棚错落有致,将灾民们分成好几拨安置。其中,隔得最远的,便是那些尚未染病之人暂时歇息的区域,仿佛一道无形的生命防线。

  城内,则由高启强的人马负责清理。城池暂时不适合居住,他们便将城内的道路反复泼洒开水,竭尽全力进行消毒,希望将那些看不见的死神彻底驱逐。

  见慕容月云回来,留守在凉棚里照看病人的士兵们立刻激动地迎了上来,那殷切的眼神,仿佛看到了救世主降临,急切地询问着:“大人!您看我们能帮什么忙?请尽管吩咐!”

  慕容月云没有丝毫保留,耐心地一点点告诉他们:哪些药材需要晒干炮制,哪些又可以直接入药煎煮。

  她所需的材料早已准备妥当:十几口大陶罐,几百只碗,还有从附近山脚下挖出的那口未被污染的古井水——那是这片死地唯一的生命之源,被重兵保护,严禁靠近。

  很快,凉棚区域升起了十几座炉子,装满药材的陶罐被架在上面,火光跳跃,药水很快便沸腾起来,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驱散了死亡的腐臭。

  远处,那些被分成三类的病患们,尽管身体虚弱,却都挣扎着抬起头,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希望之光,死死地盯着这边升腾的药气。

  等到第一批药汁熬好,慕容月云亲自指挥,优先送给那些病情最轻的人服用。随后,其他陶罐的药也陆续熬制完成。那口唯一的完好井水被重重保护,每一件器皿在使用前,都必须经过开水消毒,力求做到万无一失。

  这无疑是一项耗时耗力的浩大工程。更令人头疼的是,宴南郡的一些病患发病较晚,或是为了求生,已逃亡至其他城市。好在慕容月云撰写的药方详细之极,只要药材到位,那些城市甚至能比宴南郡更快地抑制住鼠疫的蔓延!

  慕容月云就像一个永动机,日夜不停地守在这里,亲自熬药,再挨个检查病人的身体状况。她根据病人的反应和治愈情况,随时调整用药方案,力求达到最佳效果。

  值得庆幸的是,这个时代的人体质未经现代药物的荼毒,尚未产生抗药性。因此,药方的效果比她想象中要好得多,简直是立竿见影!

  源源不断的药材被送达,慕容月云用药也更加肆无忌惮。在这般高强度、精准的治疗下,原本只是轻微感染的病人很快痊愈,他们甚至主动加入到清理城内的行列中,成了高启强的得力助手。

  眨眼之间,半个月过去了。如今,就只剩下一部分病重之人还未彻底痊愈,而城内也已被清理得差不多了,百姓们开始陆续搬回。

  城中,一切百废待兴。好在慕容月云送来了大笔钱财,其中一半便是从南鸿郡那群贪官污吏家中搜刮而来的“黑心钱”。有了这笔巨款,虽然无法让百姓们一夜暴富,但至少温饱问题得到了解决。而隔壁几个城池,也在慕容月云的令牌威压之下,彻底打开了城门,不再拒绝灾民。

  至此,宴南郡的危机基本解除,慕容月云也准备启程离开了。

  高启强得知慕容月云要离开,终于从繁忙的事务中暂时抽身,急切地赶来询问:“不知司马兄此番,要去往何处?”

  “灵溪城。”慕容月云言简意赅。

  高启强闻言,眉眼间终于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就在我们隔壁!听闻司马兄经常四处游玩,待到真的要离开江南这一带时,可别忘了过来道个别,到时候再来看看这里恢复成了什么模样!”他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慕容月云笑着点头,随即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我给你留下四百个人,让他们帮你一起恢复这座城池吧。而你……就暂时当一下宴南郡的城主!”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高启强大惊失色,连连摇头,他那张俊朗的脸上写满了惶恐,“我不过是小小的县令,若真如此,陛下……陛下怕是要灭了我啊!”

  慕容月云却毫不在意,她伸手拍了拍高启强的肩膀,用一种语重心长、却又带着帝王威压的语气道:“高启强,你别怕! 如今新帝登基,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我给你引荐!你只管好好表现,以你治理宴南郡的这份政绩,未来晋升,绝对不是问题!”

  高启强先是一喜,随即又有些为难,他摇了摇头,语气复杂:“司马兄,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何会屈居一个小小县令吗?实不相瞒……我之前得罪过湛南侯!如今虽然新帝登基,但他的权势犹在,一旦我露头,绝对讨不到好果子吃!”

  湛南侯?慕容月云心中一动,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个人物。不是皇亲国戚,只是祖辈功高,被先帝封了这个爵位,有些权势,但并不算举足轻重。

  慕容月云疑惑地打量了高启强一眼,目光玩味,忍不住八卦了一句:“是不是……他家闺女看上你了?”

  “……对!”高启强先是一怔,随即竟认真地点头,脸上带着一种读书人的“正气凛然”:“读书之人,岂可攀附荣华?我已有妻子,自然不能休妻再娶!”

  “噗嗤!” 慕容月云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只觉得高启强刚刚那副一本正经的脸,此刻看来,简直分外可爱。

  她笑意盈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绝对的自信和霸气:“没事!我给你撑腰!区区一个湛南侯,他斗不过我的!”

  高启强再次惊讶了,他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迟疑地问道:“真的?”

  “真的!”慕容月云语气肯定,眼神锐利得仿佛能洞穿人心。

  “那……那我一定好好表现!” 高启强终于放下心来,他再次拱手,眼中已经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和斗志!

  与高启强短暂道别后,慕容月云便带着剩下的精兵,马不停蹄地继续前进。宴南郡的鼠疫之患已基本解决,接下来,就轮到隔壁的灵溪城,以及那个“不安分”的李子辰了。

  “也不知道耽搁了这么久,那李子辰有没有被那些前朝余孽说服?” 慕容月云心中盘算着,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

  两座城池相距不远,不过小半天的功夫,慕容月云便已骑马抵达灵溪城。在城门口经过一番例行盘查,守卫确认她并无异常后,便放她入城。

  刚进城门不久,慕容月云便敏锐地发现了一处流民栖息的地方。一些穿着家丁服的年轻男子,一看到有衣衫褴褛的流民走来,便立刻将人往一个特定方向引导。

  “呵,这效率,看来那些‘客人’已经到了。” 慕容月云唇角微勾,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会儿,便转了个方向,随意拦住一个路人,打听李子辰府邸的所在。

  当初,慕容月云特意交代过,让李子辰一家正大光明地生活,连昔日凌王府的侍从也悉数归还,就是为了让他们能够平安无虞。可也正是因为这份“正大光明”,那些企图造反的前朝余孽,才能如此轻易地找到李子辰。

  被问路的妇人本有些不耐烦,一回头,却见眼前站着一位器宇轩昂的俊秀公子,那张略施粉黛的俊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妇人脸色瞬间由阴转晴,扬起笑容,声音都甜了几分:“小哥,有何事?”

  “敢问……李府怎么走?”慕容月云笑眯眯地问道,语气温和有礼。

  对方一听,顿时了然,热情地指点起来:“哦,你说李府啊!最近怎么老有人问路呢?你从这里左拐,走一段路再右拐……”

  慕容月云将路线默默记在心里,随后道谢一声,便加快脚步离开了。

  李府坐落在城池的中心位置,慕容月云一行人走了大概半个小时才抵达。然而,李府大门紧闭,门口也看不见什么人影,显得有些过于安静。

  慕容月云有些奇怪地问身边的侍卫:“怎么回事?这里怎么像个空宅子?”

  侍卫摇了摇头,分析道:“回禀陛下,凌王自从来到这里后,一直深居简出。除了偶尔陪着妻子出来逛逛,几乎从不出门。这几天又有流民过来,还伴随着鼠疫,他大概是不敢出来吧。”

  慕容月云耸耸肩,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既然如此……翻墙吧!”

  “……是!”侍卫们嘴角抽了抽,但面对女帝的命令,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遵从。

  但慕容月云早已下令,一名侍卫当先一马当先,身形矫健地翻身跃过高墙,率先进去探路。确认没有危险后,他向慕容月云打出安全信号。

  慕容月云这才紧随其后。

  他们选择的是后院,一翻身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园的奇花异草,与慕容月云自己后院那些堆满蔬菜水果的“农家乐”完全不同。

  鼻尖传来淡淡的百合幽香,慕容月云大大方方地走着,全然没有一丝偷入别人家的心虚。

  然而,才走了两步,一个转角,便看到一名女子正弯着腰,牵着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她身旁还跟着两名年轻的侍女。

  对方显然也没料到会突然有人闯入,一见到慕容月云他们,那名侍女立刻就要尖叫出声。可她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慕容月云身边的侍卫已眼疾手快,一记手刀砍在她的后颈,那侍女瞬间翻着白眼,软绵绵地晕了过去。

  孩子失去了搀扶,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摔倒在地。慕容月云眼疾手快,手臂一捞,便稳稳地将孩子接住了。

  “咯咯咯——”那孩子显然以为这是在跟他玩游戏,小胖手还“咯咯咯”地笑着,肉乎乎的小指头,甚至要来捏慕容月云的脸蛋。

  慕容月云还有些发懵,脸上被那小胖手捏了个正着。

  “这……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她心中暗叹。按理说,家里有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不在后院安排几个侍卫看守呢?

  “不过……后院一般都是女子居住的地方,很少会派侍卫守着吧。”慕容月云转念一想,便也释然了。

  “小乖乖,好久不见啦!”慕容月云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蛋。这孩子刚出生不久,就被接到皇宫,他们也算是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了。

  孩子似乎也对慕容月云有些印象,一点都不怕生,抱着她的手玩得不亦乐乎。

  手中握着足以扭转乾坤的利器,慕容月云信心十足地对侍卫们道:“走吧!直接去找他家书房!那帮人,应该是在书房里密谋着呢!”

  “是!”侍卫领命,他想了想,将被打晕的侍女又给弄醒了,逼问了一番,问清楚了书房的路线,便带着慕容月云快步赶去。

  几分钟后,正在书房里与人密谈的李子辰,在听到下人惊慌失措的禀报后,猛地推开书房大门!然而,映入他眼帘的,却是一个陌生而俊美的年轻男人,正抱着他的儿子!

  李子辰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沉默了几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最终,他咬牙切齿地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怒:“这位公子,我早就说过,我不想掺和什么起义!祸不及妻儿!你……你没必要用孩子来威胁我吧?!”

  慕容月云唇角微勾,发出了一声带着几分玩味和自嘲的轻笑。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这才想起自己刻意化了男妆,又压低了声音,难怪李子辰没认出来。她不再刻意伪装,声音恢复了原有的轻柔与女性化,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好歹也见过一面,凌王殿下,没觉得……很眼熟吗?”

  李子辰听到这熟悉又陌生的轻柔女声,整个人猛地一震,那双深邃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慕容月云的脸庞,仔细辨认着。两秒之后,他的瞳孔骤然紧缩,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陛……陛下?!”

  “对呀!”慕容月云微微挑眉,脸上带着一丝看好戏的表情。她将怀里那咯咯直笑的孩子,轻轻巧巧地还给李子辰,语气玩味:“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有没有被那些‘老鼠’劝服。看样子……是没有?”

  李子辰大大地松了口气,如释重负。他正要开口说什么,却听到身后传来“吱呀”一声开门声,随即一个带着疑惑的声音响起:“凌王,这人是谁?!”

  慕容月云眼中寒光一闪,干脆利落地拍了拍手,那动作,简直帅到掉渣,如同下达死刑判决一般,冷声道:“动手!”

  “是!”她身后的十名侍卫如同闪电般冲出,动作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这些企图煽动李子辰造反的人,不过是一群曾经的世家子弟,平时只知花天酒地,哪里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侍卫的对手?在慕容月云一声令下,他们瞬间没了招架之力,被干脆利落地捆绑起来,动弹不得!

  这时,匆匆忙忙赶来的金雅秀也恰好看到这一幕。她的脸色瞬间煞白,对慕容月云的恐惧,早已深入骨髓,留下了深深地阴影。她猛地倒抽一口凉气,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撕心裂肺地哀求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李子辰脸色微变,他赶紧抱着孩子,将吓得魂不附体的金雅秀扶了起来,温声安慰道:“没事了,别担心,雅秀。”

  慕容月云双手抱胸,纳闷地看着金雅秀,眼神无辜得像是真不明白她在怕什么:“我也没怎么着你啊,就吓成这样了?”

  金雅秀已经被扶起来,脸色还是惨白得难看。她闻言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笑声,分外心虚。一双手还紧紧地拉着李子辰空出的手,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慕容月云见状,心中了然。“呵,她这是心虚自己和我那些不可言说的‘矛盾’啊!”

  慕容月云没再理会金雅秀,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那些被捆得结结实实,只能张嘴怒骂的前朝宗室。她声音平静,却透着一股凌厉的杀意:“之前,我给了你们活命的机会,让你们离开京城,为何……偏偏不安分呢?”

  众人被捆得动弹不得,只能张嘴骂骂咧咧。一个年轻男子梗着脖子,愤恨地吼道:“你可拉倒吧!猫哭耗子假慈悲!放我们走不就是在这儿等着吗?!现在好了,有理由将我们都给杀了吧?!”

  慕容月云闻言,竟赞同地点了点头,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你说对了。要是你们不造反,我还真的不好杀你们,免得留下一个暴君的形象。”

  众人:“……”

  一时间,有人心中暗自后悔,悔不该听信谗言,落得如此下场;也有血气方刚之辈,眼中喷火,恨不得与慕容月云拼个鱼死网破!

  然而,他们还想继续叫嚣,慕容月云却已没了耐心听他们废话。她目光冰冷,声音如同宣判:“不过是一群手下败将,也敢在本宫面前聒噪?!”

  她猛地一挥手,如同挥舞着死神的镰刀:“带走!送到太守那里,让他处理!明日午时,当着所有人的面,斩立决!”

  “是!”侍卫统领响亮应声,他接过慕容月云手中的令牌,手一挥,便带着精兵,押着那些吓得面如土色的前朝宗室,迅速离开了。只留下两名侍卫,保护在慕容月云身旁。

  李子辰看着这一幕,面皮忍不住抽了抽,他苦笑着对慕容月云拱手,语气复杂:“陛下……可还有事?”

  慕容月云点头,语气笃定:“有!”

  李子辰拉着妻子金雅秀的手微微收紧,他感觉到金雅秀身体的颤抖,却仍旧深吸一口气,问道:“您请说。”

  “这次洪灾,送过来的赈灾款都被贪污了。款项是拨到这里的,太守也在这里。”慕容月云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所以,你觉得……是谁贪污的?”

  李子辰抿了抿唇,刚要说话,身旁的金雅秀却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开口。然而,李子辰只是轻轻按住金雅秀的手,示意她安心,然后继续道:“沿路所有参与赈灾的人,都有嫌疑。”

  慕容月云的目光紧盯着他,眼中闪烁着考验与期待:“我把这件事情,交给你去查。能否查出来?”

  李子辰心中一惊,脸上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困惑:“陛下……您信任我?”

  “她到底想做什么?!” 李子辰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他的身份本就十分敏感,为了避嫌,他来到江南后一直深居简出,却不想一次次被卷入旋涡。现在慕容月云竟然还要他去查赈灾款的下落?!

  “信任。”慕容月云却异常认真地点头,那双清亮的眼眸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你的能力不错,现在我也正需要人才。放心,李子辰,你要真的敢造反,不管你防御多严实,我都能轻易让你们一家……去见阎罗王!”

  “陛下!李子辰不会的!他当初放弃了!以后都不会再对这些有想法的!”金雅秀吓得赶紧开口,声音尖锐而急促,为丈夫辩解。

  李子辰也立刻点头,沉声道:“陛下,臣绝无二心。”

  慕容月云满意地笑了,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掌控一切的霸气:“那行吧。你负责探查灵溪城这一块,我去查其他的。一个月内,我要找到证据!找不到证据……推测也行!反正不能明着杀,那就……暗杀!”

  “……是!”李子辰只觉得后背发凉,他知道,这位女帝的手段,比他想象的还要狠辣,还要果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