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尸蛇-《北派盗墓诡事录》

  张北辰攥紧拳头。

  他不想被卷进这种破事里。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林初雪呢?”他看向炕上蜷缩着的女人。“她知道这些吗?”

  “她?”江成冷笑。“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什么意思?”

  “林初雪不是林道远的亲孙女。”

  张北辰一愣。

  “她是林道远从外面捡回来的。养到大,就是为了当祭品。”

  祭品?

  张北辰看向林初雪,心里发凉。

  这姑娘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她以为自己是林家的血脉,一直在追查爷爷的下落。

  殊不知她从头到尾都是一颗棋子。

  “林道远要用她祭什么?”

  “不知道。”江成摇头。“但肯定是大事。不然不会养她二十多年。”

  张北辰陷入沉默。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他本来只是想查清辽代墓里那具尸体的来历,没想到扯出这么大一个局。

  现在他被卷进去了。

  想抽身都难。

  “天快亮了。”

  江成看了眼窗外。

  东边的天际已经泛起一丝鱼肚白。

  “白天我们去镇上。”江成说。“我得找人处理脸上的伤。你们跟我一起。”

  张北辰点头。

  现在他们三个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分开反而更危险。

  “那之后呢?”他问。“还去林家老宅?”

  江成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当然去。”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等了三年,不会半途而废。”

  张北辰没说话。

  他看向窗外渐渐发亮的天空,心里却越来越沉。

  今晚只是开始。

  真正的麻烦,还在后头。

  就在这时,炕上传来一声惊叫。

  两人同时转头——

  林初雪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手臂。

  她的小臂上,不知何时多了一行字。

  像是被烙铁烫上去的,字迹焦黑,冒着青烟。

  张北辰凑过去一看,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那行字写的是:

  “三日之后,血债血偿。”

  林初雪的尖叫刺破黎明前的寂静。

  她蜷在炕角,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

  张北辰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抓住她的手臂——

  那行字烫得厉害,周围的皮肤都泛起水泡。

  “别碰!”江成拦住他。

  但已经晚了。

  张北辰的手指刚触碰到那些字迹,一股钻心的痛从指尖传来。他瞬间缩手,掌心竟然也浮现出几个焦黑的印记。

  “我说了别碰。”江成蹲下身,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这是咒印。沾上就传染。”

  他倒出白色粉末,撒在林初雪的手臂上。

  粉末接触到那些字的瞬间,发出嗤嗤声响,冒起青烟。

  林初雪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忍着点。”江成面无表情地继续撒药。“不烧掉表层皮肤,这东西会一直往里渗。”

  张北辰看着自己的掌心。

  那几个印记正慢慢扩散,像是活物在皮下蠕动。

  “给我也来点。”

  江成瞥他一眼,把瓷瓶扔过来。

  张北辰咬着牙往手上倒药粉。

  钻心的痛让他冷汗直冒,但他硬是没吭一声。

  林初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江成没搭理她。

  他收起瓷瓶,走到窗边点了根烟。

  “林道远已经知道我们在这儿了。”

  张北辰看向窗外。

  天边泛起橘红色的光。

  太阳快出来了。

  “三日之后是什么意思?”他问。

  “字面意思。”江成吐出一口烟。“三天后,林道远会来取她的命。”

  “为什么是三天?”

  “因为需要时间做准备。”江成弹了弹烟灰。“养了二十多年的祭品,不可能随便杀了就完事。肯定要挑黄道吉日,布置法坛,准备祭文。”

  张北辰握紧拳头。

  他不信这些鬼神之说。

  但刚才那咒印确实邪门。

  “我们得离开这儿。”

  “往哪儿跑?”江成转身看着他。“林道远既然动手了,就说明他有把握抓到人。整个东北,哪儿是他的地盘哪儿不是,你心里没点数?”

  张北辰沉默了。

  江成说得没错。

  林道远在这片地界经营了几十年,关系网盘根错节。

  冯青山能当上那家公司老总,背后肯定有林道远的手笔。

  他们三个现在就是瓮中之鳖。

  “那就坐着等死?”

  “当然不是。”江成把烟头按灭。“我们去镇上。找个人。”

  “谁?”

  “一个欠我命的人。”

  江成没多解释,转身去收拾东西。

  林初雪抱着胳膊坐在炕上,眼神空洞得可怕。

  张北辰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这姑娘从小就被当成工具养着,以为自己是林家血脉,结果连身世都是假的。

  现在更惨,连命都保不住了。

  “林初雪。”他走过去,蹲在炕边。“你相信我吗?”

  林初雪抬起头,眼里全是泪。

  “我现在谁都不信。”

  “那就信自己。”张北辰看着她。“你爷爷要你的命,但你可以自己选择怎么活。”

  “我能怎么选?”林初雪哭出声来。“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你就是林初雪。”张北辰说得很慢。“管他当初是怎么捡回来的,你活了二十多年,就是你自己。”

  林初雪愣住了。

  她看着张北辰,眼神渐渐有了焦点。

  “走吧。”江成已经背上包。“再不走天就亮透了。”

  三人出了房门。

  晨光洒在院子里,积雪反射着刺眼的白光。

  张北辰眯着眼往外看——

  村口停着一辆黑色越野车。

  车边站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正举着望远镜往这边看。

  “有人盯梢。”

  江成面不改色。“知道。”

  “那你还往外走?”

  “不走更麻烦。”江成径直朝院门走去。“他们要敢动手,早就冲进来了。”

  张北辰跟在后头,心里发虚。

  三人走出院子,沿着村道往外走。

  那辆越野车的发动机启动了,缓缓跟在后面。

  “别回头。”江成压低声音。“装作没看见。”

  张北辰手心冒汗。

  他能感觉到背后有目光钉在身上,冰冷得像刀子。

  走了大概一公里,前面出现岔路口。

  一条通往镇上,一条进山。

  江成毫不犹豫拐向进山的那条。

  “你不是说去镇上?”张北辰皱眉。

  “去镇上。但不走大路。”

  江成说完加快脚步。

  三人钻进路边的树林。

  身后的越野车在岔路口停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追。

  最终车子没跟来。

  但张北辰知道,这不代表安全了。

  林道远的人盯上他们,根本甩不掉。

  三人在树林里穿行了半个多小时。

  脚下是厚厚的积雪,每一步都陷得很深。

  林初雪体力跟不上,走得气喘吁吁。

  “能不能歇会儿?”她扶着树干,脸色苍白。

  “不能。”江成头也不回。“天亮了林子里不安全。”

  张北辰看了眼四周。

  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来,在雪地上投出斑驳的影子。

  周围静得可怕。

  连鸟叫声都没有。

  不对劲。

  大兴安岭的林子里,这个时候应该有野鸡和乌鸦的叫声才对。

  现在却安静得像死了一样。

  “江成。”张北辰压低声音。“有东西跟着。”

  江成停下脚步。

  他侧耳听了听,脸色变了。

  “快走。”

  他拽着林初雪就跑。

  张北辰紧跟在后面。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雪地里爬行。

  越来越近。

  张北辰回头瞥了一眼——

  雪地上出现一道道黑色的痕迹,蜿蜒曲折,朝他们追来。

  那不是脚印。

  更像是什么软体动物爬过的痕迹。

  “别管后面!”江成喊道。“往前跑!”

  三人拼命往前冲。

  林初雪被树枝刮破脸,鲜血流下来,但她咬着牙没停。

  前方出现一片空地。

  江成冲出树林,停在空地边缘。

  “跳下去!”

  张北辰探头往下看——

  下面是条冰封的河道,离地面大概五六米高。

  “跳?这能摔死人!”

  “不跳也会死。”江成说完纵身一跃。

  他落在冰面上,身子一个翻滚卸力,站了起来。

  张北辰咬咬牙,抓着林初雪的手臂。

  “闭眼。”

  两人同时跳下去。

  落地的瞬间,张北辰感觉膝盖差点断了。

  他强忍着痛爬起来,拉着林初雪往前跑。

  身后传来沉闷的落地声。

  那东西也跳下来了。

  张北辰不敢回头看。

  三人沿着结冰的河道狂奔,冰面在脚下咔嚓咔嚓作响。

  “那他妈到底是什么玩意?”张北辰喘着粗气问。

  “尸蛇。”江成面色铁青。“林道远养的。”

  尸蛇?

  张北辰头皮发麻。

  他听说过这东西。

  传说是用人的尸油和毒蛇培育出来的邪物,专门追踪活人气息。

  前面出现一座木桥。

  桥下的冰面已经开裂,露出黑漆漆的河水。

  “从桥上过!”江成率先冲上去。

  张北辰拉着林初雪紧随其后。

  就在三人跑到桥中央时——

  咔嚓一声。

  桥板断了。

  林初雪惊叫着往下坠。

  张北辰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自己也失去平衡,身子往后仰。

  千钧一发之际,江成拽住他的衣领。

  三人吊在断裂的桥板上,摇摇欲坠。

  下方是刺骨的河水,随时会冻死人。

  身后的尸蛇追上来了。

  它盘踞在桥头,吐着信子,一双绿莹莹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

  那玩意足足有水桶粗,浑身漆黑,鳞片泛着金属光泽。

  最恐怖的是它的脑袋——竟然隐约能看出人脸的轮廓。

  “操!”张北辰骂出声来。

  江成额头青筋暴起,拼命往上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