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中计了-《北派盗墓诡事录》

  张北辰靠在墙上,闭上眼。

  他需要冷静。

  现在慌没用。

  他已经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但他没死。

  只要没死,就还有机会。

  他睁开眼,打开手机。

  屏幕亮起来,微弱的光照亮了墓道。

  信号果然没了。

  电量还剩百分之三十七。

  他关掉手机,省电。

  黑暗再次笼罩下来。

  他摸索着往前走,手贴着墙壁,一步一步挪动。

  墓道不长,大概二十米左右。

  尽头是那扇石门,紧紧闭合。

  他走到门前,用力推。

  纹丝不动。

  他又踢了几脚,除了疼,没别的感觉。

  石门太厚了。

  至少有半米。

  光靠蛮力根本打不开。

  他转身往回走,重新搜索墓道。

  墙壁是青砖砌的,很平整,没有缝隙。

  地面铺着石板,也很结实。

  他蹲下来,用手指敲击石板。

  声音沉闷。

  下面应该是实心的。

  他站起来,抬头看天花板。

  天花板也是石板,严丝合缝。

  这座墓修得太好了。

  好到没有任何破绽。

  他靠在墙上,缓缓坐下来。

  大脑开始转动。

  那个女人说他身上流着她的血。

  什么意思?

  他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没有伤口。

  难道是比喻?

  还是说他真跟她有血缘关系?

  太爷爷和她到底签了什么鬼契约?

  为什么要把他绑进来?

  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

  “北辰,别去找玉佩……”

  原来父亲知道。

  他一直知道。

  所以他从不让张北辰碰那枚玉佩,也从不跟他提太爷爷的事。

  可他还是把玉佩留下了。

  为什么?

  张北辰想不通。

  如果父亲真想保护他,应该直接销毁玉佩才对。

  为什么要留着?

  除非……

  除非父亲也没办法。

  他猛地抬起头。

  对了。

  那个女人说他身上流着她的血。

  说走到哪里都能找到他。

  那么父亲是不是也一样?

  父亲是不是也逃不掉?

  他的瘫痪,他的早逝,会不会都跟这件事有关?

  张北辰的拳头攥紧了。

  那个女人说他爹不是自己摔的,他娘不是累死的。

  她在暗示什么?

  暗示是她动的手?

  张北辰浑身的血液开始沸腾。

  如果真是这样……

  如果真是这个女人害死了他的父母……

  他一定要弄死她。

  管她是人是鬼,管她有多大本事。

  老子一定弄死她。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生气没用。

  他得先想办法出去。

  他重新打开手机,借着光往周围看。

  墓道里除了他,什么都没有。

  连个陪葬品都没有。

  这不对劲。

  墓道通常会放一些殉葬物,比如陶俑、铜器之类的。

  但这里空空荡荡。

  像是专门为囚禁他准备的。

  他咬了咬牙。

  看来那个女人早就算计好了。

  她知道他会来。

  知道他会带着玉佩来。

  所以布下这个局,等着他自投罗网。

  操。

  他骂了一句,关掉手机。

  电量不能浪费。

  他在黑暗中坐了很久。

  肚子开始咕咕叫。

  他今天早上只吃了一个包子,现在已经下午了。

  身上没有食物,也没有水。

  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天他就会脱水而死。

  他站起来,又走到石门前。

  伸手摸那个凹槽。

  玉佩还在里面。

  他试着往外掏,但玉佩卡得太紧了,根本拔不出来。

  他又试着用手机砸。

  砸了几下,手机屏幕出现裂纹。

  他停下来。

  不能再砸了。

  手机坏了,连照明都没了。

  他转身,重新坐回原地。

  闭上眼。

  脑子里开始回忆进墓之后的每一个细节。

  那个女人是怎么出现的?

  他当时正看着棺材。

  然后听见脚步声。

  回头一看,她就站在那儿了。

  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墓室里没有别的出口。

  只有他进来的那条墓道。

  但她显然不是从墓道进来的。

  那她是从哪儿来的?

  张北辰睁开眼。

  棺材。

  她是从棺材里出来的。

  他当时看见棺材盖是虚掩的,还以为是被盗墓贼开过。

  现在想想,根本不是。

  那个女人就躺在棺材里。

  等他进来之后才出来的。

  所以……

  她是墓主?

  张北辰的心跳加速。

  如果她是墓主,那这座墓是她的。

  她一定对墓的结构了如指掌。

  她知道怎么进来,也知道怎么出去。

  只是不想让他知道而已。

  他重新站起来,走到石门前。

  用手摸索着门框。

  指尖滑过每一块石砖,仔细感受有没有松动的地方。

  没有。

  每一块砖都严丝合缝。

  他又蹲下来,摸地面。

  石板也很结实。

  他不死心,继续往前摸。

  手指突然碰到了一个凸起的东西。

  他愣了一下。

  打开手机一看。

  是一枚铜钱。

  就贴在地面上,嵌在石缝里。

  他用指甲抠,抠不出来。

  铜钱很古老,上面的字已经磨得看不清了。

  他盯着铜钱看了一会儿,突然有了个想法。

  这枚铜钱会不会是机关的一部分?

  有些墓的机关设计得很隐蔽,触发点往往不起眼。

  他伸手按了按铜钱。

  没反应。

  他试着往左转。

  还是没反应。

  他又往右转。

  咔嚓。

  一声轻响。

  他的心猛地一跳。

  有戏。

  他继续转动铜钱,转了三圈,突然感觉脚下一震。

  地面在移动。

  他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一块石板缓缓下沉,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他用手机照了照。

  是一条竖井。

  很深。

  看不到底。

  两侧有凿出来的脚窝,可以往下爬。

  张北辰犹豫了。

  这条竖井不知道通往哪里。

  有可能是出口,也有可能是陷阱。

  但他没有别的选择。

  留在墓道里只有死路一条。

  他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放进口袋。

  然后转身,双脚伸进洞口,踩在脚窝上。

  开始往下爬。

  竖井很窄,只容一个人通过。

  墙壁湿漉漉的,有青苔的味道。

  他一点一点往下挪,每一步都很小心。

  脚窝很浅,稍不留神就会滑下去。

  爬了大概十米,他的脚踩到了实地。

  到底了。

  他打开手机一看。

  这是一条横向的甬道。

  比上面的墓道窄得多,只能弯着腰走。

  两侧的墙壁上刻着图案。

  他凑近了看。

  图案很奇怪。

  有人,有兽,还有一些看不懂的符号。

  其中一幅画的是一个女人,穿着华丽的袍子,手里拿着一把剑。

  剑指向一个跪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的脖子上戴着一枚玉佩。

  张北辰的瞳孔猛地收缩。

  那枚玉佩的形状和他太爷爷留下的一模一样。

  他继续往前看。

  下一幅画的是同一个女人,站在一座高台上。

  台下跪着一排人。

  每个人脖子上都戴着玉佩。

  再下一幅,那些人变成了骷髅。

  玉佩还在。

  张北辰的手开始发抖。

  他明白了。

  太爷爷签的不是什么契约。

  是献祭。

  那个女人在收集人命。

  每一代人都要献上一个后代,给她续命。

  他往后退了一步,背靠在墙上。

  难怪那个女人说他从出生就是她的人。

  因为他生下来就是祭品。

  操。

  他骂了一句。

  突然,前方传来声音。

  很轻,像是有人在走动。

  他屏住呼吸,关掉手机。

  黑暗中,脚步声越来越近。

  然后停了。

  “找到了?”

  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她在甬道的另一头。

  离他不远。

  张北辰贴在墙上,一动不敢动。

  “比你太爷爷聪明。”女人轻声说,“他当年在上面困了三天才想到找机关。”

  她显然知道他下来了。

  甚至一直在看着他。

  “出来吧。”女人说,“躲着没意思。”

  张北辰没动。

  “不出来?”女人笑了,“那我过去找你。”

  脚步声响起。

  越来越近。

  张北辰咬了咬牙,猛地打开手机。

  光束照过去。

  甬道里空无一人。

  他愣了一下。

  声音明明就在前面。

  人呢?

  突然,背后传来呼吸声。

  他猛地转身。

  女人就站在他身后,贴得很近。

  苍白的脸在手机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吓到了?”她问。

  张北辰往后退了一步,举起手机当武器。

  “别过来。”

  女人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你想打我?”她说,“用手机?”

  张北辰没说话。

  他知道打不过她。

  但他不能退。

  “真有意思。”女人说,“你和你太爷爷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少他妈废话。”张北辰咬着牙说,“我爹我娘到底怎么死的?”

  女人的笑容淡了下去。

  “想知道?”

  “说。”

  “求我。”

  “做梦。”

  女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

  “你太爷爷当年也是这么硬气。”她说,“后来呢?还不是跪下了。”

  “那是他。”张北辰说,“我不是他。”

  “你是。”女人说,“你们都一样。”

  她抬起手,指了指甬道深处。

  “想活命,就往那边走。”她说,“尽头有个墓室,里面有水和食物。”

  张北辰看着她,没动。

  “不相信我?”女人笑了,“那你就留在这儿等死吧。”

  她说完,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彻底听不见了。

  张北辰站在原地,握紧了手机。

  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那个女人。

  但他确实没有别的选择。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甬道深处走去。

  甬道深处一片死寂。

  张北辰的手机光束在石壁上晃动,照出一条笔直的通道。

  两侧的壁画还在继续。

  他看到那个女人站在一座石台前,周围跪满了人。

  全是张家的。

  他认出了几张脸。

  爷爷、大伯、还有他爹。

  玉佩在每个人胸前发光。

  最后一幅画上,女人伸手指向一个婴儿。

  那婴儿脖子上也戴着玉佩。

  张北辰的心一沉。

  这他妈就是他自己。

  从出生那天起,命就不是自己的了。

  通道尽头出现一道石门。

  半掩着,里面透出昏暗的光。

  他放轻脚步,贴近门边往里看。

  墓室不大,四周摆满了陶罐。

  正中央放着一张石床,床边果然有水和干粮。

  但他没看到人。

  那个女人没跟进来。

  张北辰犹豫了几秒,推开门走了进去。

  刚进门,石门突然砰地一声关上。

  他猛地转身,去推门。

  推不动。

  “操!”他低骂一声。

  中计了。

  那个女人根本就是要把他关在这儿。

  他用力拍打石门,指节很快就红了。

  没用。

  门纹丝不动。

  他停下来,靠在门上喘气。

  冷静。

  得冷静。

  他转身打量墓室。

  除了石床和陶罐,角落里还堆着几个木箱子。

  箱子上落满灰尘,看起来放了很久。

  他走过去,打开最上面那个。

  里面是衣服,款式很旧,像是民国时期的。

  下一个箱子里装着书,都是手抄本。

  他随手翻开一本,扉页上写着一行字:“张家第十二代,张德福。”

  这是他太爷爷的名字。

  他心跳加快,继续往下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