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军火焦虑-《末日钓徒》

  “奇迹峰之夜”文艺汇演暨惊吓派对草草收场。劫后余生的女人们惊魂未定地收拾着残局,孩子们被哄去睡觉(估计要做噩梦),空气中弥漫着未散尽的硝烟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尿骚味(可能是某个胆子小的没憋住)。

  林峰主背着手,在他那“指挥部”大石头前来回踱步,就像是一头烦躁的困兽。刚才那伙不入流的劫匪虽然被吓跑了,但给他敲响了警钟,也留下了一肚子窝火和……焦虑。

  “妈的!敢打扰老子的颁奖晚会!还敢跟老子要女人?呸!”他骂骂咧咧,一脚踢飞了一块小石子(结果硌了脚趾头,疼得龇牙咧嘴):“要不是老子心地善良(主要是怕浪费子弹和结仇),早就把他们突突成筛子了!”

  但是冷静下来后(揉着脚趾头),他的心里也清楚,这次能够吓跑对方,全靠地形优势和对方只是群乌合之众。

  万一哪天来的是更狠、人更多、装备更好的队伍呢?比如……“方舟”的巡逻队?或者另一伙有重火力的亡命徒?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后山那个被伪装得很好、重兵把守(其实就是娘子军轮流站岗)的军火库。

  那里面,可是躺着真家伙!机枪、火箭筒、手雷……那才是真正的硬通货,是能让人安心睡觉的保障。

  “把家伙拿出来!”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呐喊:“架上两挺机枪在制高点!再来个火箭筒镇场子!看谁还敢来撒野!老子把他们连人带船轰上天!”

  这个想法极具诱惑力,想象着自己站在垛口后,操控着重机枪横扫水面的英姿,林奇差点就热血沸腾了。

  但是下一秒,另一个更冷静(或者说更腹黑多疑)的声音就冒了出来:“拿出来?给谁用?那帮娘们?你信得过谁?苏芊芊?她拿得动机枪还是端得稳火箭筒?何嘉怡?她倒是稳,但她会听你的朝人开火吗?沈依晴?她估计更乐意用那玩意计算弹道抛物线!”

  他脑海里瞬间闪过一系列噩梦般的场景:

  场景一:某个对他心怀不满(或者单纯手滑)的娘子军队员,半夜抱着机枪对着他的“指挥部”来一梭子……那他可就真成“蜂窝煤峰主”了。

  场景二:外敌来袭,混乱中,火箭筒被抢走,然后调转炮口……

  场景三:甚至更糟,内部有人勾结外敌,里应外合,军火库直接易主……

  “嘶……”林奇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后背有点发凉。信任?在这末日里,这玩意儿比淡水还稀缺!他连晚上谁爬他床都得掂量掂量,更何况是把能要他命的重武器交出去?

  “不行!绝对不行!”他猛地摇头,否定了这个诱人又危险的想法:“重武器必须牢牢攥在老子自己手里!顶多……顶多再给最信得过的几个人配发步枪,子弹还得老子亲自数着发!”

  可是,防御压力是实实在在的。那帮劫匪虽然跑了,但保不齐会卷土重来,或者把“奇迹峰”肥得流油(相对而言)的消息散播出去,引来更多的饿狼。

  “记账的!”他烦躁地吼了一嗓子。

  沈依晴很快出现,手里拿着日志本,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船长。”

  “刚才那伙人,分析出啥了没?”林奇问。

  “根据观察,对方船只简陋,约三至四艘快艇,人数估计十至十五人。火力疑似只有土制火箭弹或信号弹,准头差,威胁等级中等偏下,但具备一定骚扰和破坏能力。”沈依晴汇报:“其战术意图应为试探性抢劫,欺软怕硬可能性高。”

  “妈的,就知道是群瘪三!”林奇骂了一句,稍微放心了点,但警惕性没放松:“但他们要是再来,或者叫来更多人呢?咱们的防御……光靠几杆步枪和围墙,够呛啊!”

  沈依晴推了推眼镜:“目前防御体系优势在于地形和预警。劣势在于缺乏远程重火力压制和反载具能力。建议:一、加强夜间了望和巡逻密度,配备探照灯和信号弹。二、在关键水道布置水下障碍物(如暗桩、废弃渔网)。三、考虑制作一些土制爆炸物(如燃烧瓶)作为应急储备。四、……谨慎评估重武器启用方案及人员忠诚度。”

  林奇摸着下巴,沈依晴的建议很务实,尤其是最后一点,说到了他心坎里。

  “水下障碍物……这个可以搞!让那帮娘们没事就去砍树削木桩!土制燃烧瓶……也行,让厨师去找点空瓶子和废油!”林奇下了决定:“重武器……再说吧!先把能搞的搞起来!”

  于是,第二天,“奇迹峰”的画风从“生产建设大比武”迅速切换到了“战备总动员”。

  女人们被动员起来,在沈依晴的规划和娘子军的监督下,砍伐树木,制作尖锐的木桩,趁着夜色和低潮期,偷偷布置在码头附近的关键水道水下。

  苏芊芊则带着几个人,收集各种玻璃瓶和废弃油脂,尝试制作简陋的燃烧瓶(过程惊险,差点把厨房点了)。了望哨增加到了双岗,探照灯也进行了加固。

  整个基地弥漫着一股临战前的紧张气氛。女人们干活时都带着警惕,眼神时不时瞟向水面。

  林奇则把自己关在军火库里半天,对着那堆冰冷的“大杀器”流了半天口水,最后忍痛只拿出了少量额外的步枪子弹补充给保安队,并亲自校对了每一把枪的编号和配发的子弹数量,记在小本本上。

  “省着点用!老子子弹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训话道:“谁要是敢浪费一颗,或者走火打到自己人,老子把她扔下去喂鱼!”

  晚上,林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军火库的钥匙就压在他枕头底下,硌得慌。外面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惊坐起来,侧耳倾听半天。

  他甚至开始做噩梦,梦见一群穿着比基尼(为什么是比基尼?)的女队员端着机枪对他疯狂扫射,一边扫还一边喊:“让你克扣口粮!”、“让你半夜让人汇报工作!”

  “妈的……这日子没法过了……”他顶着黑眼圈爬起来,觉得当个峰主也太难了,既要防外贼,还得防内鬼……尤其是内鬼,防不胜防啊,这要是晚上来汇报工作时,从后面“噗呲”一下拔出个冰锥出来乱捅一通咋办?

  他看着窗外巡逻的娘子军队员的身影,眼神复杂。这些曾经让他觉得是“忠诚保障”的力量,现在看谁都像潜在的二五仔。

  “不行,得想个办法……”他嘀咕着:“得加强控制……得让她们更怕老子……更依赖老子……还得……嗯……搞点分化?不能让她们太团结……”

  一个念头渐渐在他心里成型:也许,下次发奖励的时候,可以更“偏心”一点?或者,故意制造点小矛盾,让她们没心思联合起来对付自己?

  沈依晴在日志上记录:“……袭击事件后,基地进入战备状态,重点建设被动防御设施。船长对重武器使用极度谨慎,表现出严重信任焦虑,内部管理有向高压、分化方向发展的趋势。长期恐影响凝聚力。外部威胁等级维持,需持续监控。”

  她看着船长那疑神疑鬼、又试图强装镇定的样子,知道这位峰主的“安全感”,并没有因为击退了一次袭击而增加,反而减少了。

  叶琳的笛声今夜吹得有些犹豫和警惕,音符在夜空中间歇地响起,仿佛也在提防着黑暗中可能存在的威胁,映照着峰主那颗七上八下、充满算计又缺乏安全感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