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水下“幽灵船”-《末日钓徒》

  在新潜水装备的加持下,让林奇船长连着好几天都处于一种技术宅般的兴奋状态。

  他几乎把所有的空闲时间都花在了保养、调试、以及“折磨”何嘉怡和沈依晴学习基础潜水技能上。甲板上经常回荡着他那暴躁的指导声:

  “吸气!慢一点!你以为气瓶里的气是大风刮来的吗?”

  “面镜进水了怎么办?排掉啊!瞪着我干嘛?我脸上有排水阀?”

  “ 浮力!控制你的浮力!不是让你当秤砣直直的往下沉!”

  何嘉怡学得咬牙坚持,沈依晴则是一边默记步骤一边在日志本上狂写笔记,两个人都被折腾得够呛。其他女人则是远远围观着,偷偷庆幸着自己逃过一劫,同时为水下搜刮小队的未来感到一丝忧虑。

  这天,就在沈依晴终于能在泳池(林奇临时用防水布围出来的)里勉强控制住中性浮力,不被船长骂得狗血淋头时,负责日常了望的米小允突然发出了不确定的呼喊:

  “船长……那边水下……好像有个很大的影子?”

  林奇立刻从“魔鬼教练”模式切换回“猎人”状态,抓起高倍望远镜看向米小允手指的方向。

  在相对清澈的一片水域下方,大约有二十米深处,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 细长的阴影静静的卧在海底。它的轮廓不像是常见的建筑残骸,反而更接近……

  “是条船。”林奇放下望远镜,眼神锐利起来:“一条大船……沉船。”

  沉船!这两个字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在末日水世界,一艘沉没的巨轮意味着什么?可能的物资宝藏?还是……更多的未知风险?

  “开过去看看!”林奇毫不犹豫地下令,兴趣完全被勾了起来。

  “海风号”缓缓靠近那片水域。声纳图上清晰地显示出了水下物体的轮廓——一艘长度超过百米的大型船舶,侧倾着躺在海床上,船体似乎保存得还算完整。

  “看吃水线和倾角,像是撞上什么或者是被巨浪拍沉没多久,”林奇分析着:“这种大船,如果是货轮,说不定舱室里还封存着不少好东西。如果是客轮……”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更复杂的光:“……那里面可能啥都有,但也可能啥都没了。”

  风险与机遇并存。水下情况复杂,沉船内部结构可能受损,通道狭窄危险,而且谁也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

  但是林奇的探索欲已经被彻底的点燃。“老子下去瞧瞧。”他开始熟练地穿戴那套新到手的干式潜水服和循环呼吸器。

  “船长,太危险了!”陈婉忍不住担忧道:“沉船里面很复杂的!”

  “就是因为复杂才可能有好东西。”林奇检查着气瓶压力:“放心吧,老子又不是第一次钻沉船。你们在上面看好绳子,盯紧声纳和我的信号。”

  他这次带上了更强大的水下照明灯和一根信号浮标绳,再次潜入水中。

  水下能见度尚可。

  随着下潜,那艘沉船的庞大身躯逐渐显现,带来一种无声的压迫感。船体上附着了一些藻类生物,舷窗大多破碎,像是空洞的眼睛。林奇绕着它游了小半圈,找到了一个巨大的破口,似乎是碰撞造成的,成为了天然的入口。

  他小心地从破口进入。内部一片狼藉,漂浮着各种杂物:桌椅、衣物、塑料制品……光线昏暗,只能依靠强光手电。他沿着倾斜的走廊缓慢前进,警惕地注意着任何可能的结构坍塌。

  首先进入的似乎是客舱区。大部分舱门都开着,里面空空如也,显然被幸存者或水流洗劫过。他继续向深处潜去,目标是可能存放物资的仓库或者机房。

  在一处标有“Crew Only”(仅限船员入内)的区域,他发现了一扇紧闭的金属门。门锁似乎因为水压变形卡死了。林奇拿出水下撬棍,费力地撬开门。

  门后的景象让他精神一振!这是一个船员储藏室!货架上竟然还有不少密封的箱子和罐子!他迅速游过去,撬开一个箱子——里面是未开封的瓶装水!另一个箱子里是压缩饼干和罐头!虽然数量不算特别多,但都是宝贵的即食物资!

  他还找到了一个工具柜,里面有一些防水手电、电池和多功能工具。收获还算不错!

  正当他准备继续探索时,手电光无意中扫过角落,照到了一个坐在椅子上的身影!

  林奇猛地一惊,下意识地握紧了撬棍。

  那是一个穿着船员制服的人,身体因为浸泡而肿胀变形,皮肤呈现诡异的灰白色,被安全带固定在椅子上,低着头,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即使在末日见多了死亡,这种水下幽闭环境里的无声遗体,依旧带来一股强烈的心理冲击。

  林奇定了定神,暗骂一句。他避开那具遗体,继续搜索,又在另一个锁着的柜子里找到了一个小型急救箱和几盒未开封的香烟,他毫不客气地塞进了自己的装备袋里。

  气瓶残压报警声轻微响起。林奇知道该上去了。虽然意犹未尽,但他严格遵守着自己的潜水规则。

  他拖着收获的物资,沿着浮标绳返回,顺利浮出水面。

  “有收获!”甲板上的女人们看到他拖着的箱子,都松了口气,连忙帮忙拉上来。

  清点物资:两箱瓶装水,一箱压缩饼干和肉类罐头,一箱工具,一个急救箱。收获颇丰,尤其是瓶装水,品质远比他们自己净化的要好。

  “下面情况怎么样?”沈依晴一边记录一边问。

  “还行,沉的是条客货混装船,塌了一半。捞到点船员存货。”林奇轻描淡写,没提那具遗体:“里面应该还有货,下次换个地方再探。”

  他拿起那几盒香烟,得意地晃了晃:“这个才是硬通货。”

  然而,就在他们整理物资时,何嘉怡敏锐地注意到,林奇裸露的手腕和脖颈处,出现了一些不明显的红点。

  “船长,你身上……”她指着那些红点。

  林奇低头一看,皱了皱眉:“没事,可能刚才在沉船里蹭到什么海藻或者锈蚀物了,有点痒而已。”他没太在意,末日里磕碰蹭伤太常见了。

  但何嘉怡作为护士,却不敢大意。她坚持要求林奇脱下潜水服,让她仔细检查。

  当林奇脱下厚重的潜水服后,何嘉怡的脸色变了。那些红点不仅出现在手腕脖颈,在他的躯干和腿部也有分布,而且有些红点中心已经开始出现细微的水泡!

  “这不是简单的刮擦或过敏!”何嘉怡语气严肃:“这看起来像是……接触性感染?或者某种水下污染物导致的皮肤反应?船长,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发烧?头晕?”

  林奇活动了一下身体:“没啥感觉,就是有点痒。”但他看到何嘉怡凝重的表情,也收起了轻视。

  何嘉怡立刻打开医疗箱,取出消毒液和药膏:“必须立刻彻底清洗消毒!这些衣物也要隔离处理!我需要观察你是否会出现全身性症状!在确定安全之前,你不能接触其他人,尤其是孩子!”

  她瞬间进入了严格的医疗管控模式,语气不容置疑。

  林奇看着自己身上的红点和水泡,又看了看如临大敌的何嘉怡和下意识后退一步的其他女人,愣了一下,随即骂骂咧咧道:“妈的!老子钻沉船捞物资都没事,蹭破点皮倒成危险分子了?”

  但他还是配合地走到船尾,用消毒液清洗身体,让何嘉怡给他涂抹药膏。整个过程他脸色臭得很,感觉自己的一世英名毁在了几个小红点上。

  沈依晴在日志上沉重记录:“沉船探索收获物资若干。船长疑似接触未知水下污染物,出现皮肤感染症状。护士已进行紧急处理并实施隔离观察。风险:未知病原体扩散。”

  船上轻松的气氛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的、无形的紧张。水下藏着财富,也藏着看不见的危险。

  林奇被迫暂时“休假”,待在驾驶室隔间里,郁闷地隔着窗户看着别人干活。

  叶琳的笛声再次响起,这一次的曲调,带着一种空灵而忧伤的意味,飘荡在突然变得安静的“海风号”上空,仿佛在哀悼那艘沉睡的巨轮,也仿佛在提醒着人们,末日之下,危险从未远离,它可能以任何形式,悄然降临。

  而他们的船长,这次似乎用自己的“职业病”,给大家上了一堂新的安全课——即使是最厉害的猎人,也可能被最微小的毒刺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