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旧娃娃-《都市尸语者:从南洋降头开始》

  经历如此大战,身心俱疲,但我却毫无睡意。黑蛟湾那恐怖的景象、帕拉疯狂的眼神、镇蛟尸诡异的笑容、还有那惊鸿一现的星陨护符力量……不断在我脑海中闪现。

  我拿出那本言家手抄本,借着台灯昏黄的光线,仔细翻阅。里面确实记载了一些实用的法门,比如如何辨别尸气等级、如何用最简单的材料制作镇尸符、如何守稳心神对抗怨念冲击等等,虽然基础,却正是我现在最需要的。

  我又回想凌虚子之前战斗时使用的符箓和步法,虽然高深,但一些基本的运气法门和符箓结构,似乎也能勉强模仿学习。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上了另一种生活。白天去医院办理了离职手续(停尸间出了那么大事,我也没法待了),然后照顾凌虚子,听他偶尔清醒时指点几句修行关窍。晚上则自己琢磨言家手抄本和爷爷以前教过的粗浅法门,尝试绘制最简单的符箓,练习操控铜钱剑的那点微末煞气。

  进展很慢,甚至经常失败。画符耗神费力,常常画完一张就头晕眼花;操控铜钱剑更是艰难,那点煞气时灵时不灵,有次差点失控伤到自己。

  凌虚子看在眼里,偶尔会虚弱地提点一句:“小子,修行不是一蹴而就的事。符乃心神意念之延伸,剑乃手臂之延长。心不稳,意不纯,气不足,如何能驾驭力量?先静心,凝神,感受气的流动,再去想掌控外物。”

  我渐渐沉下心来,不再急于求成。从最简单的静坐呼吸开始,感受体内那点微弱的气息循环,再去尝试引导它们,注入笔尖,绘制最简单的“静心符”、“辟邪符”。

  同时,我也开始留意城市里的一些传闻和小道消息。经历了这么多,我知道这个世界远比普通人看到的要复杂黑暗。果然,通过一些特殊的论坛(需要邀请码的那种)和本地一些老街坊的闲聊,我隐约了解到,这座城市似乎并不太平。

  最近接连发生了好几起古怪的事情:城南老巷有户人家总在半夜听到天花板传来弹珠声和女人哭声,请了法师去看也没用,最后那家人匆匆搬走了;城西一个建筑工地挖出了一口腐烂的红色棺材,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一窝毒蛇和一副锈蚀的青铜面具,之后工地就怪事不断,已经停工了;还有个大学生在二手市场买了个旧娃娃,之后就开始梦游说胡话,身上出现莫名的青紫手印……

  这些事都被压了下去,只在极小的圈子里流传。

  我知道,这些可能只是冰山一角,是这座城市阴暗面滋生的“小问题”。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或许正是练手和积累经验的机会。

  我不能总是依赖凌虚子前辈,或者指望每次绝境都有高人相助。爷爷的仇、丁家的秘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都需要我自己足够强大去面对。

  我先将目标锁定在了那个买了旧娃娃的大学生身上。根据论坛里模糊的信息,我费了些功夫,终于找到了他的住处。

  站在那栋老旧的居民楼下,我深吸一口气,摸了摸口袋里几张自己绘制、效果未知的辟邪符,又感受了一下腰间铜钱剑那冰冷的触感。

  心脏因为紧张而加速跳动。

  这一次,没有凌虚子,没有言家爷孙,只有我自己。

  面对未知的邪祟,我能行吗?

  握了握拳,我迈步走进了楼道。

  楼道里弥漫着一股老房子特有的潮湿霉味,混合着消毒水也压不住的淡淡怪味。光线昏暗,声控灯时灵时不灵,把我的影子在斑驳的墙壁上拉得忽长忽短。

  我找到了四楼靠西边的那户人家。门口堆着些没来得及丢的垃圾袋,隐约散发出一股馊味。

  我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手心因为紧张有些汗湿,那张画得歪歪扭扭的辟邪符被我捏得有些发潮。

  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开了一条缝。一个戴着黑框眼镜、脸色苍白、眼窝深陷的男生警惕地探出半张脸。他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但整个人透着一股被抽干精气的颓丧和惊惶。

  “谁啊?”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戒备。

  “你好,我叫丁泓。”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我在一些…嗯…论坛上看到你发的帖子,关于那个旧娃娃的。我可能…能帮上点忙。”我没敢直接说自己是干嘛的,怕被当成骗子或者神经病。

  男生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戒备心更重了:“什么论坛?我没发过帖子!你找错人了!”说着就要关门。

  我下意识用手抵住门:“等等!你是不是最近经常做噩梦,说胡话,而且…身上会莫名其妙出现淤青?”我把论坛里看到的关键症状说了出来。

  男生的动作猛地停住,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更白,嘴唇哆嗦着:“你…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个…处理这类‘怪事’的人。”我斟酌着用词,“能让我进去看看吗?就看一眼那个娃娃。如果我觉得没问题,我立刻就走。”

  他盯着我看了足足十几秒,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恐惧,最后或许是实在被折磨得没办法了,又或许是我看起来不像坏人(主要是年纪小),他最终还是松开了门把手,侧身让我进去。

  屋子不大,一室一厅,乱糟糟的,窗帘拉得很严实,光线昏暗,空气也不流通,那股若有若无的、混合着霉味和某种难以形容的阴冷气息更浓了。

  “娃娃…在房间里。”男生指了指卧室门,自己却不敢过去,只是缩在客厅沙发里,抱着一个抱枕,眼神躲闪。

  我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推开卧室门。

  卧室里更乱,书本、衣服扔得到处都是。而在靠窗的书桌上,那个东西正静静地坐在那里。

  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旧娃娃,大概半臂高,穿着褪色的碎花裙子,金色的头发打着卷,脸上是那种老式娃娃固有的、嘴角上扬的僵硬笑容。塑料做的蓝眼睛空洞地望着前方。

  乍一看,就是个普通的旧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