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赶尸铃-《都市尸语者:从南洋降头开始》

  “叮铃铃——!”

  一阵突兀的、清脆的、带着某种空灵净涤意味的铃铛声,毫无征兆地从我们侧后方的荒地边缘响了起来!

  这铃声仿佛带着奇异的力量,穿透了浓郁的煞气,让那凶悍无比的煞尸动作猛地一僵,抓向我面门的利爪也停顿了半秒!它浑浊的灰白色眼珠里,那两点猩红猛地闪烁起来,似乎流露出一丝…迷茫和挣扎?

  就是这半秒!

  凌虚子的骨鞭终于抓住机会,如同毒蛇般猛地缠绕而上,死死捆住了煞尸的双脚脚踝!鞭身符文一闪,煞尸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嚎,捆住的地方冒出滋滋白烟!

  而我,也趁着这宝贵的间隙,猛地向后跃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致命一爪,惊出一身冷汗。

  我和凌虚子同时猛地回头,看向铃声传来的方向。

  只见荒地的边缘,不知何时,静静地站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靛蓝色土布苗衣,头上包着同色头帕的老人。老人身材干瘦,皮肤黝黑,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眼神却异常清亮澄澈,如同山涧清泉。他手里拿着一只古朴的、黄铜制成的铃铛,刚才那清越的铃声,正是由此发出。

  在老人身后稍远些,还跟着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少年,同样穿着苗衣,面容俊朗,眼神锐利,背后背着一个长长的、用黑布包裹的条状物,正警惕地打量着场中的煞尸和我们。

  “湘西赶尸铃?”凌虚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松了口气,“原来是言家的朋友。”

  那苗衣老人微微颔首,声音苍老却沉稳:“路过此地,感应到冲天煞气和不寻常的尸变,特来看看。没想到是凌虚子道长在此除魔。”他的目光扫过那被骨鞭缠住、仍在疯狂挣扎嘶吼的煞尸,眉头紧皱,“好重的南洋邪术味儿…这不是寻常尸变,是被人用降头邪法强催出来的‘尸傀’!”

  言家?赶尸铃?我心头一动,想起爷爷似乎提过,湘西言家是赶尸一脉的翘楚,对付尸变最有手段。

  “言老哥来得正好!”凌虚子喊道,“这玩意被南洋妖降师动了手脚,棘手得很!劳烦用定尸符先镇它一镇!”

  那姓言的苗衣老人也不多话,手腕一翻,指间已经夹住了三道绘制好的黄符。他口中念念有词,是一种音调奇古的苗语咒言,随即手腕一抖!

  咻!咻!咻!

  三道黄符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避开骨鞭,瞬间贴在了煞尸的额头、心口和丹田位置!

  符箓贴上瞬间,原本疯狂挣扎的煞尸猛地一僵,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动作骤然停滞,只有喉咙里还在发出“嗬嗬”的、不甘的嘶气声,周身弥漫的浓烈煞气也被暂时压制了下去。

  “好厉害的定尸符!”我心中暗惊。湘西言家,名不虚传。

  凌虚子这才松了口气,收回骨鞭。那言姓老人和他身后的少年也走了过来。

  “这位是丁家的小子,丁泓。”凌虚子简单介绍了我,又对我道,“这位是湘西言家的长老,言百川老爷子,后面那个是他孙子言靖。”

  我连忙行礼:“言老爷子,言兄弟。”

  言百川对我点点头,目光在我手中的铜钱剑上停留了一瞬,闪过一丝讶异:“丁家的七煞铜钱剑?难怪能伤到这尸傀。丁老鬼后继有人了。”

  言靖也好奇地打量了我几眼,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言老哥,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凌虚子问道。

  言百川叹了口气,脸色凝重起来:“我们追踪一具丢失的重要客尸,一路线索到了这边。那客尸死得蹊跷,似乎也沾染了些不干净的东西。没想到,却撞见了这等邪祟。”他看向被定住的煞尸,“这尸傀身上的降头邪气,和我追踪那客尸身上残留的些许气息,有些微相似之处…”

  我心里咯噔一下。又是南洋降头师?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弄出这么多邪门尸体?

  凌虚子脸色也更加阴沉:“看来这帮南洋邪祟所图非小,动作越来越频繁了。”他将昨晚停尸间发生的事以及张总可能被当成“祭品”、我的铜钱剑被盯上的猜测快速说了一遍。

  言百川听完,沉吟片刻,道:“炼制尸傀,掠夺法器,甚至可能牵扯到更大的邪祭…此事非同小可。凌道长,丁小友,若是不嫌弃,我言家或许能帮上些忙。对于尸变邪祟,我言家还算有些手段。而且,追踪那丢失的客尸,或许也能找到些那南洋降头师的线索。”

  这简直是雪中送炭!我和凌虚子现在正缺人手和线索。

  “如此甚好!多谢言老哥援手!”凌虚子大喜。

  我也连忙道谢。有湘西言家这种专业对付尸体的行家加入,我们的胜算大了不少。

  “此地不宜久留,先处理了这尸傀再说。”言百川看向那被定住的煞尸,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也是可怜人,被邪术所害,死后不得安宁。靖儿,取‘镇尸钉’和‘裹尸布’来,需得尽快焚化,以免再生变故。”

  言靖应了一声,从背后的包裹里取出几根特制的、刻满符文的黑色长钉和一卷看起来陈旧却异常干净的白色布帛。

  就在言靖准备上前处理那煞尸的时候,异变再生!

  那贴在煞尸额头上的定尸符,边缘突然毫无征兆地焦黑卷曲起来!一股更加深沉、更加邪恶的黑色煞气,猛地从煞尸的心口位置爆发出来,瞬间将三道定尸符冲击得摇摇欲坠!

  煞尸那灰白色的眼珠猛地向上翻起,只剩下空洞的眼白,但那双猩红的光点却骤然放大!它的嘴巴猛地张开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喉咙深处,一点幽绿色的、如同鬼火般的光芒亮了起来!

  一个扭曲、尖锐、充满无尽恶毒和嘲弄的嘶哑声音,仿佛不是从它喉咙,而是从另一个空间直接穿透过来,在场中每一个人的脑海中炸响:

  “碍事…的…虫子…!”

  “仪式…即将…完成…”

  “你们…阻止不了…”

  “帕拉…大人…万岁!!”

  声音戛然而止。

  下一秒!

  轰!!!

  那具煞尸的身体如同充气的皮球般猛然膨胀!贴在他身上的三道定尸符瞬间燃烧起来,化为灰烬!

  恐怖的煞气如同爆炸的冲击波,猛地向四周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