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改命的代价,是忘了你是谁-《末世穿梭,我能解锁万物图鉴》

  棱镜炸裂的瞬间,林书没有后退。

  那不是爆炸,而是某种超越物理法则的坍缩——光芒向内塌陷,化作一道螺旋状的数据流,如毒蛇般钻入图鉴核心。

  空气凝滞了一瞬,随即被一声尖锐的嗡鸣撕开。

  【融合成功】

  【新条目生成:生物模板微调·启用】

  【功能说明:可对任意已收录生命体进行三项参数优化(限单项 30%内浮动),或执行一次结构性修复。

  每次操作消耗1点“认知锚点”,并触发随机记忆剥离】

  光屏浮现的刹那,林书瞳孔微缩。

  他早知道会有代价。

  可当系统真正列出“认知锚点”这个概念时,脊椎仍窜上一股寒意。

  那不像能量、魂能那样可以击杀怪物获取,更像是……灵魂的刻度,存在的凭证。

  但他没有犹豫。

  夜莺躺在地上,呼吸微弱,背上那团结晶化的肿瘤正缓慢搏动,像一颗异种心脏。

  她的血脉已被污染到濒临断裂,若再拖十二小时,就算神明降临也救不回来。

  “启动。”林书低声说。

  【目标确认:夜莺(已收录)】

  【执行操作:结构性修复——清除寄生性结晶肿瘤,恢复夜裔血脉活性】

  【消耗:认知锚点×1】

  【警告:过程不可逆,记忆剥离将在意识清醒状态下发生】

  倒计时三秒。

  林书闭眼,脑海却不受控地翻涌起画面——七岁前的家,木门上的铜把手,母亲哼的童谣片段,还有那个雨天,父亲提着行李站在巷口说:“这次搬家,是为了让她活得久一点。”

  然后,一切开始剥落。

  治疗开始了。

  夜莺的身体骤然腾空,被数十道淡金色光丝贯穿四肢与躯干,如同悬于无形手术台。

  她的肌肉抽搐,皮肤下有黑紫色菌丝挣扎蠕动,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随着图鉴解析深入,那些寄生组织一根根断裂、汽化,化作焦臭的烟尘逸散。

  但更痛苦的是林书。

  每剥离一寸菌丝,他的大脑就像被烧红的铁针穿刺。

  额角渗出的血不再是红色,而是泛着金属光泽的漆黑液体,顺着眉骨滑落,在脸颊留下灼痕。

  耳边响起断续对话:

  “……押金不退?我女儿还在发烧!”

  “你不搬也得搬,整栋楼都要拆了!”

  “她快不行了你知道吗?!”

  那是他童年最深的记忆碎片,正在被强行抽离。

  他咬破嘴唇,用痛感维持清醒。

  不能昏过去。一旦中断,夜莺会当场爆体而亡。

  数据流在视野中狂飙,图鉴界面不断弹出提示:

  【坏死组织清除进度67%】

  【血脉通道重建中……遭遇阻塞】

  【检测到残留清除者指令烙印,是否同步抹除?】

  林书眼神一凛:“是!”

  那一瞬,夜莺猛然弓身,喉咙里溢出野兽般的嘶吼。

  她的眼白瞬间转黑,脖颈青筋暴起,仿佛有另一个意志在挣扎苏醒。

  光丝收紧,最后一段黑色菌核从她脊椎剥离,轰然炸成灰烬。

  风停了。

  月光洒下,照在两人身上。

  夜莺缓缓睁开眼。

  第一反应不是呼吸,不是动弹,而是右手本能地摸向腰间——刀柄还在。

  她的眼神冷冽如冰,扫过四周,最后定格在林书脸上。

  “你做了什么?”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铁板。

  林书坐在原地,脸色苍白如纸,指尖微微颤抖。

  他抬手擦去脸上的黑血,轻声道:“救你。”

  仅此而已。

  那句“别怕,妈妈在”……再也想不起来了。

  但他不后悔。

  林书低头看向悬浮的图鉴界面,新功能已激活。

  【可选目标:夜莺】

  【可调整参数(三选一):

  - 反应速度 25%

  - 暗影亲和力提升至Lv.4

  - 血脉觉醒度 18%(解锁“夜视·伪领域”)】

  这才是真正的跃迁。

  以往的图鉴只能复制、具现、解析,如今却能主动塑造生命。

  这意味着,他不再只是被动适应末世,而是开始篡改规则本身。

  只是代价,比想象中更沉重。

  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继续使用这能力,下一次消失的,会是什么?

  名字?

  情感?

  还是……“我是谁”的认知?

  远处,悬崖下的腐心林依旧起伏如呼吸,菌海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睁开了眼。

  林书收起思绪,扶起虚弱的夜莺。

  她站得很稳,动作干净利落,仿佛刚才濒死的人不是她。

  但她看林书的眼神变了——少了审视,多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蹲在一旁的芽儿突然抬头,怀里紧抱着那块温热的石头,声音稚嫩却带着惊悸:

  “孢子浓度在升……要变天了。”

  林书猛地转身。

  远方天际,原本清澈的夜空正被一片翻涌的墨绿云层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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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云不似自然形成,反而像活物般蠕动、扩张,边缘闪烁着诡异的荧光脉络。

  风,开始逆向吹来。

  夜色如墨,风逆向吹拂,带着腐心林深处那股潮湿腥臭的孢子气息。

  林书站在崖边,望着天际翻涌的墨绿云层,瞳孔微缩。

  那不是普通的风暴云。

  那是活的。

  每一缕脉络都在搏动,像一张巨大神经网络在天空中缓缓睁开眼。

  整片森林随之共振,低沉的嗡鸣从地底传来,仿佛大地也在呼吸——药老一死,菌脑网络陷入真空,失去了压制的孢子系统开始失控反扑,一场席卷整个区域的大规模孢子潮即将爆发。

  “走!”林书低喝一声,转身看向晶瘤妇。

  女人蜷缩在岩缝边缘,背上那颗巨大的菌瘤微微起伏,像是腹中另有生命在喘息。

  她眼神浑浊却执拗,双手死死护着腹部:“孩子……还能活吗?”

  林书没有废话,从腰间取下最后一包磷火粉——淡蓝色的粉末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是目前唯一能短暂驱散高浓度孢子的物资。

  他将它塞进她手中。

  “拿着,往东三百米有处塌陷的菌窟入口,深达地下三十米,足够避开首轮冲击。”他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进去后封住洞口,等风停。若你生下孩子,三年后,去绿洲交易站报‘林书’之名,换一个庇护名额。”

  女人怔住,眼眶猛地红了,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这不是承诺,这是契约。

  在这个人人自危的末世,一个强者亲手签下的庇护令,比神谕更重。

  林书不再多言,一把抱起芽儿,转身疾行。

  夜莺沉默地跟上,脚步虽虚浮,背脊却挺得笔直。

  芽儿紧紧搂着那块温热的石头,小脸苍白:“它们……在哭,好多声音……说要找妈妈……”

  林书心头一凛。

  ——菌类无母,何来“妈妈”?

  但此刻已不容细想。

  身后,腐心林的低鸣骤然拔高,如同千万张嘴同时嘶吼。

  墨绿云层如潮水般压来,所过之处,树木扭曲、地面鼓胀,空气中飘起细密的荧光孢子雨。

  他们必须赶在全面封锁前回到营地。

  归途险象环生。

  荒原裂开缝隙,喷出成团的毒雾菌团;枯树突然活化,枝干如触手般抽打拦截。

  林书紧握铆钉枪,一边规避陷阱,一边计算路线。

  就在此时,前方沙尘骤起——两道黑影从废墟残垣中暴射而出!

  割耳者残部!

  两名被改造过的缝脸守卫,脸上缝合线纵横交错,嘴巴被锁死,只留鼻孔喘气,双眼泛着病态黄光。

  他们肩部裂开,喷射出大片墨绿色毒孢雾,瞬间笼罩半空!

  林书瞳孔一缩。

  来不及召唤具现体——魂能刚耗尽,夜莺重伤未愈,芽儿需要保护。

  退无可退。

  那就——改命!

  “启动!”他在心中怒吼。

  【目标确认:林书(已收录)】

  【执行操作:参数优化×2】

  【- 爆发力 30%】

  【- 神经反应速度 28%】

  刹那间,世界变慢了。

  风声拉长,毒雾如凝滞的胶质,敌人的动作像是被逐帧播放。

  林书肌肉炸响,脚下地面崩裂,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入毒雾中心!

  第一击,左肩下沉,避过迎面撕裂的骨爪,右手铆钉枪甩出,静默弹头穿透咽喉,嵌入后颈脊椎。

  敌人连惨叫都未发出便跪倒。

  第二人反应极快,翻滚欲退,却被林书提前预判轨迹,一步跨出,脚尖挑起碎石撞其膝窝,紧接着肘击砸喉,再补一钉贯穿软腭!

  战斗结束,不过三秒。

  寂静重归。

  林书扶住身旁断裂的水泥柱,剧烈喘息,额头冷汗混着黑血滑落。

  胃部猛然痉挛,他弯腰呕吐,胆汁混着血丝溅在地上。

  可真正让他寒意彻骨的,是脑海中的空白。

  那三秒钟发生了什么?

  他是怎么出的手?

  如何预判、如何闪避、如何终结?

  ——全都不记得了。

  就像被人用刀片精准刮去了那一段记忆,只留下模糊的残影和身体本能的余震。

  系统又一次收割了“认知锚点”。

  而这次,它拿走的是战斗本身的记忆。

  力量从来不是白来的。

  它要的是“你”。

  林书缓缓站直,擦去嘴角污物,眼神却愈发冰冷。

  他低头看着手中染血的铆钉,金属表面映出自己疲惫的脸——这张脸,还能记住多少次“我是谁”?

  回到营地时,天已微亮。

  残破的了望塔下,篝火熄灭,只剩灰烬余温。

  夜莺靠坐在一根断裂的混凝土梁上,披着破旧战术斗篷,脸色依旧苍白,但气息平稳了许多。

  她静静望着林书一步步走来,脚步沉重,肩头带伤,却始终没有停下。

  良久,她开口,声音轻得像风吹过铁锈:

  “如果下次必须选……别再用那种方法。”

  林书没答,蹲下身,用布条仔细擦拭铆钉上的血污与孢子残留。

  动作缓慢,却一丝不苟。

  他终于笑了笑,很淡,却透着刺骨的坚定:

  “我不怕忘东西。”

  他抬起头,望向东方渐明的天空。

  那里本该有晨星,有星座,有古人用来指引方向的银河图谱。

  如今只剩一片灰雾,像是整个世界的记忆都被抹去了一部分。

  “我只怕……忘了为什么出发。”

  话音落下,万籁俱寂。

  就在这瞬息,悬浮于他意识深处的图鉴毫无征兆地自主亮起!

  幽蓝光屏浮现,字符跳动如心跳:

  【检测到异源认知波动】

  【来源定位:冰河纪元·北纬73°】

  【倒计时启动:71:59:48】

  林书眼神骤然锐利如刀。

  另一把钥匙……已经先他一步,踏入了下一个末世?

  他缓缓握紧胸前那枚残缺的棱镜,指尖发冷。

  夜莺依旧靠坐在断木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目光沉静,却掩不住眼底那一抹深藏的疲惫。

  远处,营地角落的物资箱敞开着,几件武器散落一旁,像是有人刚刚匆忙清点过。

  风穿过废墟,卷起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林书穿着图书馆制服,站在阳光下的书架间,笑得温和而陌生。

  下一秒,照片被风吹走,消失在灰雾之中。